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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那些事
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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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子车，家住黄河边上。黄河古道多妖事，而我的故事，从黄河边儿上的一只半耳猫说起。
小时候我爹叮嘱我，看到了猫千万别戏弄，那时候我年纪小，不知道我爹这话什么意思。
一直到十七那年，有天出去遇到一只黑猫，和我一起的大胖抓住拿了根绳子吊起来，挂在村口的树上，然后我们站在树杈子上挨个儿的对着猫撒尿。
那猫喵喵的乱叫，吓得我们赶紧跑了，等回头去看的时候，那猫已经活生生的被勒死了。后来大胖把那只猫抓着扔到了黄河里边，我觉得那猫挺可怜的，乘着大胖他们不注意，偷偷的把猫尸体从水里边捞起来，找了个地方埋了。
天黑了的时候，大胖回去之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村子里边黑乎乎的，我一个人走着有点儿怕，小跑着想赶紧回家去。跑到我家不远处的时候，我已经能看到我家的煤油灯从窗户纸上楼照出来了，我心想着大胖他娘给他炖了黄河鲤鱼，也不知道我娘给我弄啥好吃的。
刚走到我家巷子口，突然一道黑影子从旁边的老榆树上跳下来，直接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吓的一个哆嗦，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想到那黑影到了我面前却突然不动弹了，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只全身雀黑的黑猫，只不过全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边捞出来一样。
那猫站在我面前，蹲坐下来，就像是人坐着一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它就这样死死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爬了起来，绕着我转了一圈，我不知道他想干啥，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黑猫绕着我转了一圈，突然跳了起来，一下子就跳到了我的脖子上，用力的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只觉得脖子上一阵阵刺痛传来，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我娘正在床前红着眼擦眼泪。
看到我醒来了我娘激动的问我好点儿了吗？
我说好点儿了，然后从床上爬起来，问娘有啥好吃的。
我娘说给我打了荷包蛋，转身给我去端了。
我这时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我睡了一个晚上。吃了我娘给我做的饭之后，我爹从外边进来，让我跟他出去一下。
我娘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啥也没说。
我爹带我出去之后，我说，爹咱去哪里？
我爹说，去看你爷去。
打从我有记忆起，我爷一个人住在后山，和村子里边的人不怎么打交道。我跟着我爹到了我爷的小院子之后，发现院子里边还有所有的墙壁，都用墨汁泼了一遍，看上去黑漆漆的，特别的诡异。
我胆子小，问我爹咱家院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爹摇了摇头，让我别说话。
随即带着我进了我爷的房间。
我们推开门进去，我爷正在跪在地上对着一个神龛磕头。
我爹拉着我站在我爷的身后，让我和他一起跪下磕头。我被拉着迷迷糊糊的磕了几个响头，站起来之后，我爹突然问我，“你昨晚上看到的那个黑猫耳朵是一个还是两个？”
我回想了一下，说记不清了。
可话说完之后，我吓的赶紧捂住了嘴，我爹是怎么知道我昨天遇到黑猫的？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脑子里边想起我爹以前叮嘱我不让我别戏弄猫的事情，吓的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我爷站起来突然瞪了我爹一眼说，“行了，你别戏弄娃娃了，干正经事情要紧！”
说着我爷把我拉到了他身边，我爹叹了口气，转身到了院子里边。
我爷这时候对我说，“你昨晚上的事情你爹都和我说了，你和爷好好说，仔细的想想，那黑猫到底几个耳朵？”
我爷这么说，我闭上眼睛回想了下，那黑猫扑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依稀记得好像左边的耳朵齐根子断了！
“爷，我想起来了，左耳，左耳断了！”
哪知道我的话刚说完，我爹正好从外边走进来，听我这么一说，他手中端着一个包裹着红布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清脆的响声传来，我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泥像碎裂在地上，正中间是一个惟妙惟俏的猫头。
我看着那个猫头，脑子里边瞬间想起了昨晚上咬了我一口的那个猫，下意识的伸出手往自己脖子被咬了的地方摸了摸。
结果这一摸，我愣住了，伤口居然没了！
这时候我爹指着地上碎裂的泥像，脸色苍白的问我爷咋办？
我爷沉吟了片刻，猛然从泥胎里边把那个碎裂的猫头拿起来，随即拉着我胳膊走到之前他跪拜的神龛前面，把神龛上边的布子掀开，里边居然是一直黑铁打造的半耳猫。
我爷深深的吸了口气，嘴里猛然高吼了一句，猫大仙在上！
随即直接把那个泥胎猫头摔在地上，猫头顿时四分五裂起来。
紧接着我爷让我伸出手来，拿起神龛前边的刀子在我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滴了几滴血唾沫在神龛上。
正说话的时候，大胖突然从门外连爬带滚的跑进来，一进来就哭着喊着抱着我爷的大腿。
“大胖，你这是咋了？”我爷皱了皱眉头问道。
“大爷，求求你了，救救我娘吧，我娘快不行了！”大胖哭的眼睛都红了。
“你娘咋了？”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我记得昨天回家的时候，大胖还和我说，他娘给他做了好吃的黄河鲤鱼，当时羡慕的我要死。
“我也说不出来！我娘快不行了！我爹去找了庙里的七大爷，七大爷去了之后就让我赶紧来找你，说是这事情只有张大爷你才能救我娘啊！”
我心中一惊，庙里的七大爷是村子里边的阴阳，一般给人看风水日子什么的，谁家的小孩被惊失了魂，或者是家里闹鬼什么的，都找他的，据说很灵验，在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气。
“你娘撞鬼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大胖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我不由缩了缩脖子，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候，我爷沉思了会儿，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叹了口气，随即拉着大胖的手说，“我和你去看看你娘。”说着他转身看了我一眼，招了招手说，“娃子，你也跟着我去！”
我啊了一声，不解的看着我爷说，“爷，我怕鬼，我去干啥啊？”
听我这么问，我爷突然转过身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娃子，知道不？其实你十七年前就死了！”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我爷说，“爷，你别吓我！”
我爷也不多给我作解释，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就这样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大胖，往大胖家走去。
路上我脑子里边乱七八糟的，我爷说我十七年前就死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死了呢，我爷一定是老糊涂了。
我忍不住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的掐了掐，可是这一掐，我却猛然脸色苍白的打了个哆嗦。
“这……这是咋回事，爷，我感觉不到疼痛了！爷！”
下一刻，我拉着我爷的胳膊尖叫了起来。
没想到我爷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转身停下脚步，松开大胖的手，把我另外一条胳膊上的衣袖翻了起来说，“你自己看吧！”
我往自己胳膊上一瞅，顿时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之前我爷在那神龛面前给我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放了血在神龛上，这会儿我胳膊上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爷，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吓的不轻，忍不住颤着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