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挺着自己的胸,将白衣人逼得一再往后退去,生生退出了大厅。
白衣人抖着手指,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勉强站立。
“你……你……”白衣人被她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完全。
“怎样?”官媒挺挺下颚,十分得意地轻哼一声,“暮将军已经接了我们王爷的求亲帖,你们这些个家伙,老娘奉劝你们,哪来的回哪儿去,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白衣人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怒发冲冠地抖开下属的搀扶:“我们轩辕阁可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暮小姐自愿嫁了那大家什么都好说,若是不愿意……”
泛着青芒掌风扫过大厅,生生将正堂内的那副猛虎下山图劈成了两半。
“咔嚓”一声,图下面的桌案碎成好几瓣,吓得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官媒软了脚,瘫在那儿直接昏了过去。
“先生是否过分了?”暮青云下意识将两个孩子往身后一推,周身运起青芒,随时准备出手。
白衣人拍拍衣服的褶皱,没好气地瞪了暮青云一眼,“我说,我家小轩辕哪里不好了?论财富地位、论潜力能力,他哪一点输于人?”
白衣人瞟了一侧拿扇的谷霖辕,转而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掏出一副画来。
画一展开,那个骚包到无敌的红色身影就跃入眼帘。
白衣人将画挂在空中,一手指着谷霖辕,“你们看看我家小轩辕,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再看看这只病猫猫,走几步路就喘得跟那什么动物一样。”
“再看看小轩辕的品味。”白衣人十分自豪地将画中的银面鬼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顺带着将谷霖辕贬得一文不值。
“所以啊,有眼睛的人都应该知道丈夫要选我家小轩辕这样的,这样的人中豪杰才是女子终生依靠。”白衣人挺着胸,傲然道,“除非你想让你孙女儿以后做寡妇,否则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该选谁了。”
寡妇……暮青云被白衣人那一副答应嫁给轩辕阁主才是人生出路的模样气得牙齿都在打架。
“欺人太甚!”青色的光芒划过半空,暮青云忍无可忍直接动了手。
“你这乌鸦嘴,竟然敢咒我烟儿!”暮青云冲上去与白衣人动起手来。
白衣人被动地接了一招又一招,嘴里嚷嚷着:“我哪里是在咒她?我明明说的是真心话。这病猫猫都病怏怏了这么多年,早已是油尽灯枯,你嫁孙女儿不就是让她等着守寡吗?”
“老夫杀了你!”暮青云气得面色铁青,手下越发凶残。
两个青段高手之间的比试或者说拼命,破坏力何其大,直接将大厅外头的院落搅得天翻地覆,花草乱飞。
暮迟寒担忧地看着拼命的爷爷,若非暮迟烟紧紧拉着,他先前也早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姐姐是他和爷爷最珍视的宝贝,如今却被人这般诅咒,如何能忍?
暮迟烟何尝不担心爷爷。但她必须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破局。
看他们两人动手的场景,虽说场面上是爷爷招招致命,压着白衣人在打,可经过了数百招,白衣人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甚至还能挑逗爷爷,带着他走招。
可想而知白衣人即使真的只是青段的实力,修为也远远超过爷爷,否则岂会如此游刃有余?
“这身手确实不错,难怪脾气这么不好,还能活这么久。”同样站在一旁的谷霖辕就淡定多了,甚至还有心情点评白衣人的修为。
“你不能劝几句吗?”暮迟烟没好气地拉了把身侧的男人,“而且白衣人那么咒你,你怎么都不动气的?”
不动气?怎么可能!谷霖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折扇被他握得死紧。
只是她让自己去劝架?谷霖辕呵呵一笑,笑声有些冷。
他伸手拽住暮迟烟的手,狠狠捏了一下,“所以暮小姐想要让我去阻止这场打斗?”
手心微微发疼,暮迟烟瞪了他一眼,却被他眼底的冷意所激,下意识地甩开了他的牵制。
这人做什么眼神这么可怕?她不过是想让他想办法平息爷爷和那个白衣人之间的打斗而已,干嘛一副要将她生吞活泼的表情?
谷霖辕又捏住了她的手,修剪得宜的指甲,嵌入她有些肉肉的手掌中,他神态清冷道:“所以本王在你心中,就这么不重要,是吗?”
两个青段的高手过招,他一个从未修行过的普通人过去劝架?暮迟烟啊暮迟烟,在你心底本王就这么蠢不可及?还是说本王就只是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东西?
你难道就没想过,若是我开口,等待我的或许只有重伤或死亡?
白嫩的手心里头被他生生抠出了好几道月牙形血痕,暮迟烟没好气地挑眉,“你干嘛?”
谷霖辕呵呵一笑,将扇子往打斗中的两人扔去。
“嘶啦——”精致的山水扇被他们两个的青芒撕成了碎片。
谷霖辕抱拳向暮迟烟告辞,“今日之事,还请暮小姐给一个说法。本王先告辞了。”
说完直接带着护卫甲乙还有地上的官媒离开了。
暮迟烟愕然地看着潇洒离去的谷霖辕的背影,完全不明白这人到底发的是什么疯。
白衣人与暮青云练了许久,终于没了耐心,直接一掌将暮青云打到大厅之中。
“爷爷!”暮迟烟和暮迟寒赶紧围上去,将暮青云扶好。
暮青云捂着胸口,呕了好几口黑血,才不甘不愿地向白衣人拱拱手,“多谢指教。”
白衣人哼哼几声,将乱了的衣衫整理好,才将早已摔在地上的礼单擒入手中。
“今天我是来下聘的。”白衣人再次将礼单扔到暮青云手中,“现在那个讨人厌的病猫猫自己识趣走了,咱们就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
“这件事情,我不同意。”暮青云直接拒绝了他,“烟儿现在还小,修行也才开始,她不急着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