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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
负责主持大典的司仪长啸一声，整个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庄严肃穆，整个天地都被正红色的光芒笼罩。
虽然红段是整个修行界最低的修为，但这一日的红芒却带着不同的神圣力量。
十几个闺秀跪在祭坛正中央，那红芒慢慢洗涤着她们的身躯，清洗着她们的根骨。
没一会儿，几个尚未修行的闺秀就闷哼出声，跌坐在地上，任由那淬骨之痛在体内蔓延。
那几个闺秀的家人们纷纷激动地站了起来，欣喜地看着里头的动静，默默为她们加油打气。
暮青云与暮迟寒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喝着清茶。
暮迟烟只感觉一阵暖洋洋的光芒照耀在身上，犹如冬日暖阳，舒适得骨头都有些发酥了。
她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甚至还过分地打了个哈欠。
司仪静静地看着红芒笼罩下的少女们，眼神却在暮迟烟的脸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才在半柱香后，撤了红芒。
“请瓒者——”
经历了洗髓的步骤，众人的心情激动又快活，但司仪却面无表情地进行下一个步骤。
那些闺秀们只得按耐下心头的火热，请了下方的瓒者上前。
及笄对于凤西王朝的少女，具有重大意义。自然瓒者的身份，也是极有讲究的。
一般来说，贵族少女及笄时，瓒者的来头越大，说明她的身份越尊贵，自然以后的路也越好走。
暮迟烟看着那些个传说中的妇人被她们请来做瓒者，暗暗翻了个白眼。
转眼正好看到芮二小姐手中牵着的人，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请了你娘来做你的瓒者？”
芮二小姐十分得意地挺挺平坦的小胸膛，“那是因为，我觉得在凤西王朝再没有女子过得比我娘还要好啊！”
芮家人少，芮丞相即使身居高位也不过芮夫人一人罢了。如此说来，除却芮夫人尚未年迈外，确实比那些个妇人还要合适。
芮二小姐看她身边空空的，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娘亲，纠结了一阵，傲娇地抬起下巴，“看你没有瓒者，那不如我让我娘先给你行礼，等会儿要记得还我哦！”
说着，竟还真的要将芮夫人往暮迟烟身边推。
芮夫人好气又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尖，“你个傻丫头，人家是由暮老将军行礼的，你做什么好人，也不怕人家笑话。”
芮二小姐嘟起嘴，看向暮迟烟。见她点头才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紧紧拉着自家娘亲，撒娇地扑到她怀中。
暮青云捋着胡须，哈哈笑着揉揉芮二小姐的头发，“好丫头，真是个好丫头。”
“吉时到，行礼——”
暮青云拿着特意定做的青玉梅花簪，亲手为暮迟烟挽起那一头乌黑秀发。
暮迟烟跪在地上，察觉到抚摸着她秀发的手竟有些发抖。
“爷爷。”
暮青云深吸一口气，将那种不舍的心情埋入心底，“爷爷没事，只是想到我的烟儿长大了，都能嫁人了，不舍得罢了。”
这些年的小心呵护看，转眼间孙女儿却已经长大了，长到能够保护自己了。
“小凤凰长大了，都能离开师父自己飞了……”遥远的记忆中，那个清冷的声音划破时空，传入自己耳中。
师父……
两个神识的相互碰撞，暮迟烟想起了原身儿时的生活，想起这些年来爷爷的身不由己，还有原身的委屈，而更为遥远的记忆中，自己与师父的快乐时光，还有发现师父身死时的痛楚……
泪水浸满了她的心，眼眶热热的，那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滑出眼帘，往地上而去。
“滴答”一声，暮迟烟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装男子，还有她接了自己一滴泪的皓如白玉的右手。
“小烟儿怎么哭了？”男人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抚平她皱起的眉角。
“呀！”芮二小姐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东祭坛上面的两个男人。
同样的红装，同样的面具款式，不同的是他们面具的颜色。
“那不是银面鬼王和红面鬼王吗？”识货的帝都百姓立马炸了，各种讨论铺天盖地而来。
银面鬼王不受影响地接过暮青云手中的青玉梅花簪，往自己怀中一塞。
在暮青云尚未反应过来前，恳请道：“小烟儿及笄大礼，怎敢劳烦他人。暮将军，可否由本王为她行礼？”
暮青云呐呐地看着他，良久才在暮迟寒的叫唤下醒过神来。
一把将孙女儿拉起来藏到身后，警惕地看着他，“还请阁主见谅。”
暮青云请他离开，“今日是我孙女及笄之礼，若是阁主来观礼，还请上座。”
一直装壁画的红面鬼王噗呲一声笑出来，“银面，你可真是失败呢。感情你想求亲，却没问过人家爷爷愿不愿意啊。”
其实少女及笄时，还有一个人有资格为其束发，那就是她的未婚夫婿。
故而红面鬼王这一番取笑后，众人皆知原来鼎鼎大名的轩辕阁阁主银面鬼王竟然有意娶帝都丑女暮迟烟为妻！
联想到前不久的天子宴上面，三王爷谷霖辕竟然也提出要娶暮迟烟，众人只觉得心里头的什么东西碎了。
难不成，现在这年代，是丑女当道？有身份的男子，都想要娶丑女为妻？
暮青云的脸色，因为红面鬼王的这句话，越发难看了。
“红面鬼王还请慎言！”暮青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俩，“两位若是想要来打扰我孙女儿的及笄礼，还要恕老夫手下无情！”
青芒乍现，一把方天画戟出现在暮青云手中，迎敌在即。
红面鬼王笑得越发大声，一边笑一边往后退，坐到了暮迟寒身边，冲他抛了个媚眼，“小寒弟弟，不介意我坐下来喝杯茶吧？”
暮迟寒紧张地看着上面的对峙，哪里管得上这不请自来的红面鬼王，只推了一盏茶到他身边。
红面鬼王也不客气，直接端起来喝了。
“银面啊，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和这老头打一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