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药下肚,患者猛然捂住肥胖的肚子,大声喊道:“好热,好难受。快拿水来,我好口渴!”
看着患者憋得通红的脸,朱晓莉十分焦急。她连忙叫赵琳过来,立刻送矿泉水进去。
张永涪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哟,不是小神医吗,怎么刚刚一碗药下去,患者就这个样。难道非要整出人命,弄得我们海琪名声扫地,才来收场吗?”
其他研发者也直摇头叹息,患者这样的反应,分明就是中毒症状。看来所谓的神医不过是神棍,甚至就是江湖骗子。
“之前我还抱有一线期待,以为他真有什么了不起,没想到真的就是个骗子,江湖术士而已。”
“你看大小姐那表情,可真难看。这小子算是辜负了大小姐的期望,肯定要被扫地出门了。”
“唉,可怜这个患者,被用来当小白鼠不说,还吃错了药。如果不赶快抢救的话,只怕会脱水而死。”
“可惜呀,如果出了医疗事故,最终倒霉的是我们海琪公司。那小子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就要跟着倒霉。”
……
赵琳急匆匆将矿泉水送到诊疗室门口,低声说:“大小姐问你,局面能控制吗?”
邹正对她微微一笑,“不妨事,我心中有数。”
他并没有接过矿泉水,而是回头对患者说:“服下这药,是有些难受,这都是正常现象,我马上为你进行下一步治疗,坚持住。”
或许是因为邹正充满自信充满和善的态度感染了他,患者急躁不安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按照邹正的要求躺到病床上。
汗水瞬间浸湿了床单,患者脸涨得通红,呼吸也开是急促起来。
邹正知道,这是药效达到峰值的正常反应。
而现在正好是最佳的治疗时机,错过了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他屏气凝神,将黄帝九针摊开,然后照着患者的喉部稳步扎进去。
一针下去,患者喉部抽搐了下。两针扎下去,患者额头的汗水停止渗出。三针扎下去,患者觉得整个身体凉爽至极。到了第四针,所有热量逐渐集中到喉部,他又开始难受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刺入喉部穴位,他根本无法言语。只是仓惶地指着喉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外面几乎炸开了锅,所有人对这种治疗方法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里有喝了中药,又用针灸很扎人家的喉部的道理。
要知道,喉部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而且充满了软骨,还有丰富的血脉分支。更重要的是,气管、食道、声带等等关键气管云集于此,如果稍有差池,就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这…这简直就是在拿人命开玩笑嘛,他这样个搞法,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乱来搞出人命怎么办?”
“我真的都不忍心看了,太残忍了。这就是所谓的中医吗,简直就是巫术,应该明令禁止!”
“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胡搞,应该冲进去阻止他,免得发生严重医疗事故。”
“慢着!”张永涪伸开双臂,一脸正经地说:“现在是斗药期间,而且邹正医生正在进行治疗,我们不能横加阻拦。万一出了什么事故,到时候责任就是你们的哦。”
“这……”那些热血沸腾的研究员们立刻止步,要让自己承担责任,还是算了吧。
这边赵琳低声说:“大小姐,没想到张永涪主管还是有正义感的,知道现在是治疗关键时刻,邹正哥哥不能被打扰。以前我是看错他了,这个人还是闪光点的。”
朱晓莉哼了一声,“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他是想让邹哥发生医疗事故,然后趁机将他赶出海琪。海琪又不是他的,人事方面的事轮不到他做主。”
赵琳往四面瞅了瞅说:“大小姐,你对邹正哥哥有没有信心?”
“这…我不敢说。”朱晓莉的脸蒙上了一层薄雾。说句实在话,长这么大,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治疗病患。
不但用猛药,而且还加上针灸,刺的还是最脆弱部分。真的就像踩钢丝一般,太危险了。
见到朱晓莉无比紧张,而且不断搓着双手。赵琳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邹正哥哥之前不是成功抢救了奶奶吗?同样不用常规之法。或许他的治疗手法,原本就不走平常路。”
“希望如此吧!”心中忐忑,焦急、彷徨、担忧全部写在脸上,印入眼神之中。
此刻,黄帝九针逐一扎入患者喉部。
邹正不断温和地为患者打气,平复对方慌张惶恐的内心。
逐渐的,患者脸部从刚才的潮红,变成了淡红,最后竟然白得像一张纸。
同时,全身的皮肤也开始泛白,给人一种恐怖的死亡意味。
不过总体看起来患者生命体征正常,精神也非常好,这就让外面的人倍感惊讶。
连一直幸灾乐祸的张永涪也被这样的场景所惊呆,他学西医十多年,见过无数的病例,治疗过无数的病症。这样的情况,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热闹的气氛逐渐冷却下来,所有人都聚精会神望着里面的状况变化。
此刻,患者的喉部开始颤抖抽搐起来。在全身上下都泛白的情况下,喉部竟然红似火焰,到最后竟然开始冒烟。就像被灼烧一般,温度骤然上升,更是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发出惊呼,这到底是要干哪样?
邹正低声附耳沉吟,患者惊恐的心不断被平复。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患者信任自己,让对方支持和配合治疗。只有顺利完成治疗方案,这个病症才会最大程度的治愈。
半个小时过去了,患者痛苦紧张的表情逐渐退却。全身的皮肤颜色逐渐恢复,喉部的潮红渐渐散去。
这个时候,邹正将黄帝九针取出,微笑着让对方服下一碗中药。
看着患者昏昏沉沉睡过去,诊疗室的大门终于敞开。
剧烈的打鼾声响起,所有人原本忐忑的心变成了嘲讽。
“这算什么,这么大的鼾声,就算治疗完毕了吗?”张永涪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