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种到秋收大部分时间几乎都要露宿野外,为了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白天拔草锄地,晚上搭了五间简单的茅草房。
每日的日常是,天没亮就起来由小队长带着操练,然后吃早饭,吃饭后拔草锄地,中午短暂的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就一直忙到天黑,倒头就睡。
没人看守,都不敢偷懒,完全按照教官的要求训练劳作,不是自觉性高,而是春种规定了时间,如果不能及时将种子下地,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受罚,都不想吃苦头。
另外,时不时会有戍卒骑马巡视,他们主要任务是了望敌情,顺便巡视田间劳作,清点小队人数,如果被他们发现规定时间没有干活,那整个小队的人不但得挨打还会加重劳作任务。如果发现有人逃跑,整个队伍都会遭受重刑。
所以,即便有人想要偷奸耍滑,小队中其他不想被连累的人也会呵斥警告,相互监督之下,也就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偷懒了。
因为远离营地,每隔三天会有专门的人送来水和食物,随行的还有军中大夫,身体有不适的会送回营地。
总之,没有人时时刻刻看管,过的比在营地时自由,但是不便之处也很多。
十个人挤在茅草房里,睡觉的时候基本就是人挤人,人压人,虽然有孙有德和赵玉宝一左一右护着,可是苏慕秋每次睁眼,身上肯定搭着不知道谁的大腿或者胳膊,当然,也有可能是大臭脚丫子。
顶着大太阳干活,每个人不知道要出多少汗,不能洗澡不能洗衣服,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苏慕秋每次都被熏的头晕脑胀。
如果这些勉强可以忍受,如厕则是困扰苏慕秋最大的问题。
因为逃跑整个小队都会被连坐,事关脑袋,每个人都不敢大意,所以不但吃喝干活都要保证在一起,去方便也要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都是男人倒也无所谓,可苏慕秋是女儿身,当然要避人耳目,所以每次如厕都要斗智斗勇一番,还得手疾眼快,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可能是她躲避的太明显,很多人注意到了,打趣道:“苏慕春,知道你毛还没长齐呢,害什么羞,挡什么挡,谁没有一样……”
苏慕春是原主的大哥,苏慕秋顶替他,花名册上是这个名字。
苏慕秋冷着脸,那些人起哄更厉害了,甚至还有想要扒裤子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苏慕秋拔出刀,那些人才讪讪的收回手,不过因为她这种过激的反应,大家都下意识的觉得他可能真有什么毛病,反而更好奇了。
一群大男人被扔在这里,可能是太过无聊,一点小事都能莫名其妙的引起兴趣,所以大晚上的还真有人摸到苏慕秋旁边想要扒衣服察看究竟的。
不管多热,苏慕秋都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再加上潜意识里的不安,所以一点动静都会立刻警醒,反手就给那人一巴掌,摸起短刀晃了晃。
那人立刻怂了,一边后退一边嘟囔,“睡迷糊了,睡迷糊了……”
第二天吃早饭,看到小队里最高子的张大勇脸上带着掌印,苏慕秋瞪了几眼,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偶尔还替她背杂草,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张大勇满脸通红,根本不敢看苏慕秋,等到开始干活,期期艾艾的凑到苏慕秋的旁边,吭叽了半天,最后摸着鼻子小声道:“苏、苏兄弟,对不住,我、我是被他们逼的……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
看着偌大的男人急的都快哭了,苏慕秋一脸无奈,想哭的明明是她好吧。
下午,苏慕秋才知道,小队里有人用她打赌,谁能看到她的下半身,其他人就会把一个月的例银给他。张大勇确实是被别人逼的,他娘子的定情信物丢了,那些恶劣的人跟他说,只要他去看了,就把捡到的信物还给他。
可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好,这一天张大勇一直默默帮苏慕秋拔草,再加上赵玉宝在旁边,苏慕秋都没怎么动手。
这个事,于别人来说是个恶劣的玩笑,对苏慕秋来说事关性命和清白,是要命的。
听到这些时,孙有德脸都白了,苏慕秋也有点头疼,晚上守夜,和陈文东说起了这事。
陈文东现在是第六小队的队长,他也很无奈,“苏兄弟,他们就是犯浑,又没有触犯军规法纪,这事我是真的没法管。”
陈文东这人刚当上队长,很多人都不是很服气,他自己焦头烂额,不可能为了苏慕秋得罪小队里那么多人,听了之后一直摇头。
一看这样,苏慕秋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了,继而去找孙有德,“孙叔,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在这里干活?”
孙有德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我跟别人打听过,新兵头一年基本都要在田里劳作的,除非是有特别大功劳的,如果身手好,跟胡人交手立下大功的,会被派去巡查,那种更危险,如果跟胡人遇到可是要真刀真枪打的……”
苏慕秋皱了皱眉,“除了上阵杀敌,应该还有别的立功法子?”
孙有德愁眉苦脸的道:“这里是离胡人老巢最近的营地,除了打仗还有什么法子立功?”
苏慕秋没说话。
孙有德闷闷的蹲下去,长叹一口气道:“这鬼地方一年到头下不了几次雨,庄稼种下去能不能活还不知道,真要歉收,不用等胡人杀过来,饿也把咱们饿死了……”
听到这话,苏慕秋眼睛突然一亮。
接下来两天,苏慕秋还跟以前一样干活,不过奇怪的是,她开始大面积的爆皮。
一开始是手,干活太多开始起水泡,水泡破了以后,大片皮开始脱落,因为不疼,苏慕秋也就没有在意,直到手臂也开始起皱,大面积的掉皮,苏慕秋感觉到不对。
新露出的皮肤特别娇嫩,衣服碰到都会觉得疼,被毒辣的阳光照的又红又肿,苏慕秋白天从头包到脚,但是仍感觉新生的皮肤像是被烤熟了一般。
苏慕秋感觉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