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一间颇为优雅的别院内,一个青年在院里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良久之后,正门打开,青年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系着腰带走了出来:“怎么了,大清早的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峰少,顾毅那个家伙没死!”
“而且,他竟然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突破到了炼体九重境!”
“昨天晚上顾浩去调戏顾毅的丫鬟安安,被顾毅打成残废,他没脸来见你,这才托我给你带句话。”
顾峰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什么话?”
“顾毅说,宗族大比,是容许出现生死的无规则比试。他让顾浩告诉你,你死定了!”
“什么?”
顾峰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旁边门柱上,深深的印进去一个掌印。
“他顾毅就算得了大造化,从炼体一重境突破到了炼体九重境,但依然只是个炼体境的废物而已,有什么资格敢跟我叫板?”
“难道说,我真元三重境的修为,还怕他不成?”
顾峰怒不可支,邪火蹭蹭的往外冒,冷笑道:“两年前我能让他变成废物,两年后,我依然能杀了他!”
“就他还想在宗族大比上杀了我,重新被家族长辈青睐?异想天开!”
……
刚刚吃过早饭,顾毅居住的云七阁院就迎来了一位客人。
是个和顾毅差不多大小的胖子,单眼皮的眼睛在那张肥大的脸上更显狭小。
他一脸沉重的喊道:“顾毅,大事不好了!”
顾毅看了眼此人,露出一丝笑容。此人名叫许三通,是顾毅从小到大的玩伴,顾毅天才时,他们是好友,顾毅沦落后,他也不曾离弃。
“怎么就大事不好了?吃饭了没,这里还有些油饼,你要是”
顾毅话还没说话,许三通就抓起餐桌上的油饼吃了起来,边吃边道:“一早上没吃饭,饿死我了。”
“顾毅,你知不知道,昨天一夜的时间,全定功城都张贴了你的画像,说有位老之将死的人要重金找你,仅是提供线索者,就赏百两纹银。如果消息确实可靠,能让他们找到你,那就直接给万两黄金!”
“老之将死的人?”
顾毅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昨夜在宣阳湖见到的那位老者。
“十万两黄金啊,我差一点就告密领赏了,不过好在最后关头,我忍住了。这就跑来给你通风报信了。”
许三通砸了砸嘴,有些担忧的道:“顾毅,老实说,你是不是刨人家祖坟了?要是有危险,不如你先逃吧?”
顾毅失笑摇头,道:“放心吧,他们应该是有求与我,你快去通报领赏吧,十万两黄金,够你小子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真的?”
许三通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心窍活泛起来,道:“那我现在就去?十万两到手我们五五分!”
他说完话,抹头就跑,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
还未等许三通走多久,就听大门外咔嚓一声,发出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轰开。
浩浩荡荡的涌进来了十余个人。
当先一人一席紫袍,是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他怒气冲冲,踏进院中,放声大喝道:“顾毅,你给我出来!”
在其身后的十余人,有年长者,亦有年轻一辈。
就是那顾峰,也在其中,然而他位置靠后,在这群人里,已算是地位靠后者。
顾峰目光透着一丝冷漠和幸灾乐祸,低声自语:“顾毅,看来不用我在明天宗族大比中杀你了。因为你压根活不过今天……”
顾毅皱起眉头,走出屋舍,看向院内的这一群不速之客。
当先那身穿紫袍的男人,是顾氏当代族长,顾承乾,一身修为达到紫府七重境。
在其身后的一众人里,除了顾峰以外,都是些家族的实权长辈,修为最低者也是炼体十重境,修为最高者,甚至只比顾承乾低了一重境修为。
“大伯,诸位长辈,你们找我有何事?”
顾承乾是顾毅的亲大伯,他对顾毅怒目而视,沉声道:“我们来找你有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说,你怎么得罪刘将军了?”
“刘将军?哪个刘将军?”顾毅丈二摸不着头脑。
“还在装蒜?”
顾承乾怒喝道:“昨天一夜的时间,全城张贴你的画像,正是大内近卫军副统领,刘放刘将军要通缉你。”
“你一个炼体一重境的废物,如何能得罪刘将军,被他如此声势浩大的全城通缉?莫不是惹下滔天祸端?”
一个须发参白的老者面沉似水,沉声道:“族长,事不宜迟,我建议直接将顾毅处死,带着他的尸首去给刘将军请罪。”
“不错!族长,和这个废物勿用多言,直接杀了!”
“他爹顾承教是个扫把星,得罪了帝都李氏家族,让我们顾家人风雨飘摇十多年。”
“而这个顾毅,更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得罪了刘将军!”
“刘将军不仅是大内近卫军的副统领,一身修为达到四象境,更是帝师的半个学生!若不杀他为刘将军解恨,我们顾家这次肯定大祸不远矣!”
众人七嘴八舌,皆怒气冲冲,直欲活刮了顾毅!
看得顾峰笑逐颜开,喜不自胜。
顾毅将这群人的嘴脸一个个铭记于心,嘲笑道:“枉你们身为宗族长辈,遇到事情不问青红皂白,就想着先撇清关系,避开祸端。趋利避害的手段还真是娴熟得很!”
就是这些人,这些年来,经常性的打压顾毅和他父亲,若非顾毅自小露出不凡的修行天赋,和刻苦的修行精神,在习武修炼的路上上,远超同龄人。只怕他们父子更加不堪。
然而自从两年前,他修为一落千丈,变为废物后,这些人越发变本加厉的欺辱他们,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大为克扣,宗族活动时的冷嘲热讽,仿佛恨不得他们暴毙而亡,这才能舒服似的!
“混账东西!你得罪了刘将军,为我们家族惹来祸端,已是千古罪人,竟然还不知悔改,在这里牙尖嘴利?”
顾承乾脸色铁青,抬起右手猛地一挥道:“谁去给我把这逆子降伏!让他跪下来,把如何得罪刘将军的事情说明白!”
“让我来!”
一个中年男子分开人群,大步流星的向顾毅走来。
“七叔!”
顾毅看向来人,目光犯冷。
这是顾毅的亲七叔,顾承运,资质平庸,一身修为只有炼体十重境。
然炼体十重境在他们看来,也足够收拾顾毅了!
顾承运大步走来,目露杀机,表情狞然:“不知死活的东西,昨夜竟然将我家浩儿打成重伤,看我不拆了你的两条腿!”
顾承运正是昨晚来砸了云七阁院牌匾,调戏安安的顾浩的父亲!
顾毅无畏冷笑:“好一个为儿子报仇雪恨的父亲,你可知道顾浩为何会被我打?”
顾承运怒笑道:“不就是少年心性,一时冲动,想要轻薄一下你那贴身丫鬟安安吗?不过一个下贱奴婢而已,也值得让你打成半死?”
安安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泪眼模糊,自觉是她害了少爷,把自己恨的要死!
顾毅则掷地有声道:“自是值得,仅因为他调戏安安这一件事,他就该死!”
“而且,顾浩伙同顾峰等人密谋杀我,更是该死!我留他一条命,你却不知好歹前来报复?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