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纪国盛行武风,习武者不在少数,习文者也有,但大都是些贫寒子弟,希望能考取功名改变命运。
毕竟对于穷人来说,功法武技,灵石丹药,都是昂贵到无力负担的东西,根本难以习武。
然而能来青楼作乐消费的,却大都是些粗坯武者,要说通读诗篇文章的人不少,让他们吟诵几篇别人的诗词倒是问题不大,但让他们自己作诗,可就有些为难了。
二楼女扮男装的秦氏姐妹倒是来了兴趣,觉得这次来对了,遇到了好玩的事情。
顾毅却是微微蹙眉,干脆起身悄然离开,去往三楼寻找太岁精。
来到三楼那间门外,刚要推门,就听里面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谁?”
顾毅沉吟了片刻,没有唐突。
太岁成了精那也算是个人了,既然是个姑娘,就不好再直接推门而入。
回答道:“我找姑娘有事,还请开门一见。”
里面的女子道:“还请这位公子遵循规矩。只要公子赢得竞价,莺莺自当好生相待。”
顾毅微微吃惊,原来这个太岁精就是今夜要梳拢的莺莺姑娘?
正要说话,就听楼下有人喊道:“喂,那个人怎么跑到莺莺姑娘的房门外了!”
一时间,全青楼的人都举头看了过来。
秦氏姐妹看得双眼大瞪,秦慕蓉狠狠地呸道:“这个色胚,别人还在谈论规矩,他到想捷足先登!”
秦慕婉呵呵笑道:“顾公子不是一般人,自然不行寻常事。”
老鸨面色难看的唤道:“公子,还请下来!”
顾毅摸了摸鼻子,轻轻咳了一声,转身下楼,回到了座位上。
“好了,规矩也给大家讲明了,那我们事不宜迟,就开始竞价吧!”
老鸨狠狠地剜了重新坐回座位的顾毅,拍了拍手,道:“底价一百两,每次加价不能小于一百两。”
“二百两!”
老鸨刚说完,就有人叫价。
“五百两!”
“八百两!”
……
然后,激烈的叫价就开始此起彼伏起来。
当叫到一千二百两的时候,顾毅直接举手道:“一万两,黄金。”
“我艹!”
顿时引得众人纷纷来看!
一万两黄金?有没有搞错!
老鸨大喜过望,一万两黄金,抵得上三个红花楼了!
秦氏姐妹手中的酒杯哐当落在桌上。
许三通脸色狂变,低声道:“顾毅,咱两人的十万两黄金虽然来得容易,但也不能这样土豪的啊!”
“一万一千两,黄金!”
就在众人被顾毅的壕给征服的时候,二楼栏杆前,一个俊俏的青年不咸不淡的跟着叫了一个价。
此人很享受别人投来的注视,冷淡的看着顾毅,讥讽道:“顾家的废物顾毅,就凭你也想争梳拢?”
“是马氏家族的马文渊!”许三通皱起眉头。
马氏家族在定功城的九大家族当中,位列前茅,家产丰盈。
而这个马文渊,则是马氏家族里年轻一辈的翘楚,不仅文采出众,修行境界也远超同龄人,甚至比顾峰还要高出一筹,达到了真元四重境。
马文渊身边坐着的一个男子轻蔑的看着顾毅,环视在场众人,沉声道:“文渊兄今日喜得家族大比的魁首,来红花楼庆贺。今天,谁也别想和他争梳拢!”
顾毅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敲桌道:“两万两,黄金。”
马文渊沉着脸,阴郁的能滴出水来,顾毅这番作态,很明显就是不给他面子呀!
“两万一千两,黄金!”
马文渊冷笑道:“今天只要你敢叫价,我就敢加价!”
顾毅不叫价了,看向老鸨道:“不是说取竞价的前十吗?我估计再也没人叫价了,你可以公布了。”
老鸨子连连点头,抛开其他人不谈,有顾毅和马文渊就已经足够了,无论他们谁获胜,自家青楼都是赚翻了呀!
上面的马文渊原本已经做好了和顾毅死磕到底的架势,万没想到顾毅却高举轻放,让他浑身的不自在,恼恨道:“顾家的这个废物顾毅,实在可恶!”
登记好了十个竞价候选人,老鸨道:“接下来,就让我们请莺莺姑娘出来给大家出考核文采的题目吧。”
三楼房间打开,走出一个身穿红色纱裙,貌若仙女的女子!
众人只觉此女只应天上有。
看着她,所有人都觉得心脏似乎都跳漏了一拍,爱慕之情顿生,难以自已。
莺莺姑娘手扶栏杆,脆声道:“莺莺自小喜欢赏月,就以月亮为题,请诸位公子做一首应景的诗词。以半柱香的时间为限,诗词优秀者……”
说到这里俏脸一红,含羞道:“便是莺莺今日的夫君。”
月亮?
众人闻言,全都陷入沉思。
无才的两眼大瞪,四处巡视去看别人。
有才的则嘴里默默念叨,或者干脆用手指在桌面上书写。
顾毅想到了上一世曾在某个高级位面听到的一首诗词,那首诗词是他活了数万年来,在诸天万界的所闻所见里,对于月亮描写最为优美,意境深刻的诗句了。
而且,那首诗对他意义非凡,因为那首诗曾是他和红蝶两人之间……
顾毅陷入了沉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距离半柱香的时限越来越近。
有个也曾饱读诗书的中年男子胸有成竹的站起身来,率先吟了一首。
然而实在谈不上质量,只能勉强算是达到了成诗的要求。
其后又有几个人陆续吟诗,却都没有什么惊艳的地方。
马文渊扫了眼无动于衷的顾毅,轻蔑一笑,认为顾毅根本没有作诗的能力,起身道:“莺莺姑娘且听我的诗词如何。”
“别梦依依到谢家,
小廊回合曲阑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
犹为离人照落花。”
“好!好诗!好诗!”
老鸨子第一个带头啪啪鼓掌,明明大字不识一个,却偏偏露出万分陶醉之情,当即对莺莺姑娘道:
“莺莺啊,马公子这首诗作的好啊,而且最重要的是,马公子一表人才,年少多金,我看你不如就选了他吧!”
她哪里是冲诗去的,分明是冲钱去的!
然而在场众人却也无人能说马文渊这首诗做的不好。
他这首诗,用词考究,意境传神,令人闻之心生伤感,对那种离愁的思绪颇为感同身受。
莺莺姑娘也有些意动,张嘴道:“马公子的诗确实很好,莺莺听在心里,也觉得心情伤感,既然再无人作诗,那就”
“且慢!”
顾毅从远古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听见莺莺姑娘就要确定梳妆人选,当即开口喝止!
开玩笑,太岁精一旦和人同房被污染,哪里还有精纯的太岁精血可采?
众人都看了过来,马文渊冷笑道:“顾毅,你这个废物难道还能作诗?”
他旁边那人讥讽道:“听说他父亲顾承教是个浪荡才子,当年用下三滥的手段,勾引当今武亭候李少保的亲妹妹,害得顾家风雨飘摇十几年。莫非他还继承了他那个傻子爹的优良传统?”
顾毅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没有搭理。
适才他的心思全部回到了万年前与红蝶的一幕幕画面,思念佳人的心情油然而生,不愿意被这两个臭虫一样的东西影响心境。
站起身来,目露追忆,神色萧条,那首被他记忆了万年之久的诗词,渐渐浮现于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