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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打开
王大人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程昭，叶离恙虽说是代表皇后，可也没有让一个太监单独审问犯人的道理吧？
程昭也疑惑，这两日他提问过叶淮光好几次，这人嘴里都是这一句，还能问出什么？
不过，经过昨日之事，他对叶离恙的印象已有所改观，或许这小太监真有办法问出什么，于是也就点了点头：“王大人我们先出去吧。”
程昭都发话了，王大人还有何可说的，只能招了招手，带着人出去了。
大牢中，只剩下叶离恙两人。
叶离恙看着潮湿的地面，地下冒出的水汽将泥土浸湿，走在上面还有些滑，叶淮光身下的一堆草霉迹斑斑，软成一团，偶尔还有蟑螂从他脚边跑过。
此时的叶淮光，哪里还有当日在府门口的嚣张？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开口道：“叶淮光，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叶淮光抱着自己，缩成一团，“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看来还不傻，若真是承认了，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也只能说程昭下手轻了，没有严刑逼供，现在所受的刑罚与认罪的后果比起来，起码在叶淮光的承受范围之内。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的是那晚谁叫你去的水月池。”
叶淮光身体猛地一怔，抬头看了一眼她，随即又低下头，凌乱的发丝挡住神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离恙突然上前，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将人提起，死死按在墙壁上，“叶淮光，你要是还想活着出去，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她眼神冰冷，吓得叶淮光忘记了动作。她不想和他浪费时间，所以采取最直接简单的方式。
叶淮光盯着她的眼睛，震惊的开口：“你是叶离恙！”
“不然谁还会来这种地方帮你？”
“帮我？”叶淮光嗤笑一声，“你不用假惺惺了，我看你是想帮你自己吧，我要是认了罪，你们全都要给我陪葬，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命，舍不得侯爷那个位置吧。”
“看来你被关在这里，脑子长进了不少，没错，是这样又如何？我不信你真的想死，我不妨告诉你，你亲爱的父亲也被皇帝抓起来了，不要奢望他来救你。识相的你就把知道一切告诉我，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怎么可能？”叶淮光睁大眼，不可置信，“你骗我！皇帝为什么要抓他？”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谁叫你去的水月池。”
叶淮光躲避她的目光，却被她强行拽了回来：“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说你畏罪自杀。皇帝没有证据，最多判父亲一个管教不严之罪，大不了削官流放，没有人会给你陪葬。”
叶离恙连唬带喝，叶淮光果然一下子焉了，即便是在牢里反思了这么久，草包依旧是草包，根本无法辨别叶离恙话里的漏洞。
她见他妥协，也松开了手，有些嫌恶的拿出帕子擦了擦，而后丢弃在地，“说吧。”
“是……南烟，是南烟给我写的信，让我去水月池。”
“什么？”叶离恙瞳孔一缩，她猜想过无数人，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南烟，那个青楼女子。
叶淮光脱下自己的鞋，从里面掏出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布，递给叶离恙：“这是当时上酒的宫女递给我的。”
叶离恙皱着眉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她隔了这么远都闻到了布上的味道，实在是有些难闻。
“给啊，干嘛，你不是要帮我吗，拿去啊。”叶淮光挑衅似地看着她，也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
叶离恙冷哼一声，“打开。”
叶淮光鄙夷的看着她，说：“怎么？嫌脏啊，就你这样还查案呢。”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叶淮光也知道适可而止，白了她一眼，将布打开，上面果然写着：一刻钟后水月池一叙，从后走，绕过左侧廊檐直走，秘密前来，落款处是一个烟字。
“你见到她了？”
叶淮光有些气愤，没好气地道：“见到她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我在那里等了半天，看见水里飘着一个人影，还以为是南烟，谁知道是何昭仪！”
“难怪。”叶离恙冷笑，以叶淮光的性格，怎么可能大冷天跳下去救人，原来是为了自己的相好。她转而又问：“当时在大殿上你为何不说出来？”
闻言叶淮光眼神有些闪躲，直接岔开话题，“我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你以为是踩死一只蚂蚁吗？等着吧！”
见他这么维护南烟，叶离恙气不打一处来，甩袖怫然离去。
程昭见她怒气冲冲出来，估摸着又没戏了，两人连忙上前，叶离恙却先开口了，“去留霜阁。”
没问出来，所以要去留霜阁发泄一下吗？程昭诡异的看了一眼叶离恙，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沉羽公公，要不换身衣裳再去？”
这一身太监服实在扎眼，太监去青楼，实在是……闻所未闻。
“况且，这时辰，留霜阁还未开业呢。”
叶离恙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一黑，“程大人，此案与留霜阁的南烟有关，我们需要去查探一番。”
随即她伸出手，手心躺着一块手帕，“这是南烟引叶淮光去水月池的证据。”
程昭知道自己误会了叶离恙，老脸一红，连忙接过手帕打开，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扑面而来，手一抖，险些拿不稳。
他干呕了两声，而后又屏住呼吸，小心打开那块布，见到上面的字迹，脸色一正，“事不宜迟，快走吧！”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尚书大人，他旁边还跟着一位男子。
男子身着一身暗紫色的长袍，墨色的发丝束成一个髻，只插了一支玉簪，五官俊美，但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寒霜。
今日没有阳光，天空暗暗的，就像蒙了一层灰色的绸布，一望无际的暗沉。
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男子的五官却格外清晰，叶离恙在一步之外也能看见他额前发际边的绒发。
她不由得感叹，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