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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那你一定知道我的来意了？”
“这是自然，你现在被追铺走投无路，你知道我心底善良，一定会收留你，所以来投奔我的吧。”江涣酒露出一口白牙，十分自恋地说。
“公子，你不能留下他！”荆卫也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直接开口阻止。
“你怎么还在这？你是让你睡觉吗？”
荆卫并未回答他，而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叶离恙。
这女人对江涣酒算得上冷漠了，可言行之间却是处处维护与关心，真是耐人寻味。
“姑娘放心，在下不会打扰江仵作太久。”
“叶公子你不用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人就这样，对谁都不冷不热，你看她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了，我们先进屋再说。”
他在前面带路，走了两步又回头瞪了荆卫一眼：“你睡觉去。”
荆卫把脸转向一边，无视他的话。
两人进了屋，江涣酒把荆卫拦在屋外，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他兴奋地跑过来，拉着叶离恙让她坐在椅子上，叶离恙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她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玩什么花样。
江涣酒忽然收起嬉皮笑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的视线太过炙热，让她有一种想把他踹出去的冲动。
“兄弟！”就在叶离恙准备出手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床前明月光。”
……
江涣酒见她没反应，又说：“天王盖地虎！”
“芝麻开门！”
“兽人永不为奴！”
“江兄真是……才华横溢。”叶离恙脑子短暂空白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江涣酒突然泄了气，坐在她旁边，“找我什么事？”
叶离恙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于是才正色道：“早晨那具女尸是否在此处？”
江涣酒闻言又来了精神，将目光放在她脸上，“原来你是为这件事，你跟我来。”
他说完站起身，率先打开门，见荆卫还在外面，他也没有心思理会，径直往后院走去。
停尸房，屋里只有四具尸体，她一眼就看到早晨那具女尸，只是……
“哎！忘记跟你说话去了，我还没给她缝上呢。”江涣酒连忙跑过去，拿起针线在尸体上忙活起来，一边还说：“你稍等我一会。”
荆卫看见那开膛破肚的尸体，忍不住把脸转向一边。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对尸体这么感兴趣，还居然切开来看。
叶离恙的想法跟她是一样的，不过她却要镇定多了，上一世在战场上，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
等江涣酒忙完后，叶离恙开口问：“江兄，可有发现？”
江涣酒擦了擦汗，说：“有，你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打开，里面躺着四根断掉的银针。“这是在他们风府穴发现的，风府穴是人体中枢神经重要的一个穴位，直通脑内髓海，风府穴一旦遭到破坏，人就会立刻失去行动能力，严重的话会导致死亡。”
叶离恙看着他，等待下文。
“所以我猜想，凶手一定是用银针刺入死者风府穴，目的就是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
叶离恙点了点头，又皱眉道：“听说，这些死者家人全都失踪了？”
“嗯，这样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你说凶手费劲心思制造这么一个假象，那就没有理由再对他们家人动手，可这些人又去哪了呢？”
“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江涣酒视线转向尸体，指着地一具说：“这个是位教书先生，这个是个屠夫，这个就只是一家米铺掌柜，早上这个是千花坊的绣娘。”
“听起来，这几人的身份之间没什么关联。”
江涣酒凝重的点头，“岂止没有关联，张大人查到这些人生前完全就不认识，从未有过来往。有些像随机杀人啊。”
叶离恙虽然听不懂他说的随机什么意思，却也能大概猜到，“随机杀人还用这么隐秘的手段，你信吗？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人，总会有原因的。”
“那这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了。”江涣酒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江兄心细如发，这么细微的东西动能发现，在下佩服。”风府穴隐藏在后脑的发丝中，如果银针断在里面，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可见这个江涣酒还是有两下子的。
说到这个，江涣酒脸上有一抹得意，“那是当然，这是我的专业。”
一夸他就嘚瑟，叶离恙有些好笑，当她视线落在尸体上之后，又觉得有些头疼。
她话音一转，又问：“江兄可听过倾天教？”
江涣酒洗了手，用帕子擦干，带着她往外面走，“听过，这是前几年才冒出的一个神秘组织，但他们行踪诡秘，也没有人见过。”
“不过，经常有百姓说自己晚上梦到倾天教的人，蛊惑他们信奉教主，能消灾解难，长命百岁。”
荆卫冷哼一声，“乌合之众。”
叶离恙却不以为然，“你说百姓只在梦中见过？”
“没错，只在梦中出现，这本身就是很诡异的一件事，所以皇帝觉得他们是妖人，下令谁要是敢信奉倾天教就斩首，还不准任何人议论。”
想起在京兆府衙停尸房时，那人提起倾天教，老者就非常生气。
而这些迷信，那些达官贵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有人找不痛快故意谈及此事，也难怪原主不知道。
“还真是无奇不有。”叶离恙感叹道。
她这话一出，江涣酒脸色变得有些迷茫，“是啊，有些你不相信的事，老天爷往往会在一瞬间颠覆你的认知。”
叶离恙觉得他这话中有话，不等她开口，江涣酒突然看向她，那目光让她心头一跳，和之前简直如出一辙，她发誓，若是他再胡说八道，自己一定把他踹出去。
“荆卫你先退下。”他虽然是在和荆卫说话，但目光一直停留在叶离恙脸上，带着几分探究，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浑身散发出不容抗拒的气势。
荆卫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走，这次自觉的离开了。
等她走后，他才悠悠地开口，“之前一直听闻叶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断袖，整日只知道追着三皇子身后面跑，今日一见似乎与传闻中有些出入？”
这次他不是像先前那样词不达意的胡言乱语，条理清晰，但却让叶离恙心头一紧，她笑了一声，“人都是会变的，何况叶家逢此大难，我要是再追着三殿下不放，那不是自取灭亡？”
“我说的是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