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雨后初雪

天空被乌云笼罩，却又透着亮，放佛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叶离恙端坐在大厅之上，望着门外泛白的光。

“汐元大旱了数月，终于要下雨了。”

“都这时候了，皇姐还这般忧国忧民，真是难得。这场雨孤也等了许久，只是可惜，皇姐看不到了。”

叶离恙侧头看了眼对面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忽然笑了一声：“陛下很久没有喊我皇姐了。”

对面之人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在桌面上，叶离恙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三尺白绫，一杯毒酒。

叶离恙微微笑了笑，端起酒杯，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彩釉，“叶离忧，往后日子还很长，希望我在地下不会太早见到你。”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没有任何迟疑，就如多年前第一次出征时那样，豪迈，决绝。

白底青花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阴沉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雨滴凶猛的敲击着屋顶瓦片，如泣如诉。

叶离恙倒下去的前一刻，她听见了下雨的声音……

……

寒冬刚过，正是冰雪融化、乍暖还寒的时候，天气阴冷。

申时三刻，天已经暗了。

几名婢女提着灯笼，穿梭在曲折游廊上，远远看去，好似雾中有微光闪动。房檐还滴着刚刚融化的雪水，滴滴答答下雨一般。

细辛手中端着托盘，一双手冻得通红，她呼出一口白气，加快脚步。

到一处院落，正屋亮着光，她在门前站定，开口道：“少爷，你在里面吗？”

细辛喊了一声，房内没有任何回应，反倒是明亮的烛光闪了闪。

夜里天气又冷又潮湿，细辛等了一小会儿，手指头都冻得发疼，里面才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进来。”

听见声音，她心头一跳，前几两日少爷都是直接让她滚，没想到这回居然让她进去？

不过想归想，她手中却没耽搁，推开门便端着呈有炖汤盅的托盘进屋。

一进屋她吓了一跳，房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温暖，而是非常的清冷。炭盆里的火早已经熄灭，只剩一堆灰色的炭灰。

叶离恙就坐右边屋里的书案前，身上还是那件白底绣着兰花的袍子，单手握着书，斜靠在椅背上，看的极为认真。

外面的冷风灌进来，细辛打了个哆嗦，这少爷，该不会就这样在书房坐了三日吧？

细辛走上前，行礼道：“少爷，夫人吩咐奴婢为来为你送参汤。”

“嗯，放下吧。”叶离恙连眼皮也没抬，像是看得正有趣，还伸出纤长的手指翻了一页。

见到如此平静的叶离恙，细辛松了口气，心中却疑惑起来，前两日这人还要死要活的，今日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地？

叶离恙察觉到她的视线，将书一合，便抬起头问：“你在看什么？”

细辛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目不转睛盯着叶离恙，顿时脸色大变，连忙跪下：“奴婢该死，求少爷饶命！”

叶离恙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细辛，炖汤盅发出轻微的抖动声，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叶离恙长得好看不可否认，但脾气怪也是出了名的，平日里最厌恶别人盯着他脸看，尤其是女人。

不过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女扮男装的原因占了大半。

“你先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