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心中一阵兴奋,心道:“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镇陵兽,第一次听说这镇陵兽竟然有大小之分,真是幸运之至。”
杨鹰也是颇为兴奋。
龙卷风却是心里暗暗担忧,心道:“这镇陵兽名为镇陵,但是和那埋伏在帝陵之中的诸多机关一样,也是兼具杀人防卫之功用。一俟有人靠近这帝陵左近,这镇陵兽螭吻便即跃起攻击,过的这一关之后,来到那青龙白虎附近,也一定会有重重杀机埋伏在那四大镇陵兽附近。可以说这每一步踏出都是危机重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铁辟邪似乎也已想到这一点,郑重对虎子道:“虎子,你可莫要拿这镇陵兽小觑,这镇陵兽螭吻实是厉害无比。据说可以口喷毒水,寻常人沾到一星半点便会被这螭吻喷出的剧毒毒死。是以便可以想见这螭吻体内的剧毒何等厉害。”顿了一顿,招呼杨鹰和虎子二人道:“待得一会,你们二人紧紧跟随在老夫身后,千万不可单独行动,万一落了单,被那螭吻所袭,那可就危险之至。”
铁辟邪心中其实想说,只要你们二人落了单,恐怕那就是死路一条,可是这样说出来,终究害怕吓到这两位小朋友,是以这一句话终究没有说。
至于龙卷风,铁辟邪刀不用担心,毕竟龙卷风的一身功夫和铁辟邪在伯仲之间,再加上龙卷风一手金蟾毒掌,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铁辟邪情知任何危险境地,这龙卷风一定可以履险如夷。
龙卷风心中担心的却不是这镇陵兽螭吻。
龙卷风所担心的却是这帝陵之中的那四角四大镇陵兽。在龙卷风的心中,这镇陵兽螭吻再如何厉害,毕竟也是一个活物,只要是活物,就一定可以找出其破绽所在。而后对准其弱点,一击致命。
而那四大镇陵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却是纯以机关控制,不以人力所能左右。应对之际,恐怕还不如这镇陵兽螭吻好应对一些。毕竟对那镇陵兽螭吻,或以刀砍,或以掌劈,终究有法可制,而那四大镇陵兽却是不知如何应对,只有面对真身之际,随机应变。
龙卷风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既已来到这里,自是要会一会这螭吻,看一看这螭吻到底有和厉害之处。”
言语之间,豪气逼人。
铁辟邪和虎子,杨鹰都是颇为心折。
四人迈步而前,龙卷风当下而行。
铁辟邪紧随其后。那虎子和杨鹰则紧紧跟在铁辟邪的身后。
这二人都是心中碰碰乱跳。即紧张,又复有些兴奋之意。似乎对于那镇陵兽螭吻,二人都是想立时看到,又有些微微害怕。
走出数十丈之后,只听前面甬道之中,又是一阵躁动。这一次是铁链声哗啦哗啦不住响动,跟着便是有一阵低沉的喘息声从远处响了起来。
那喘息声甚是粗重有力,似乎暗自潜伏在黑暗之中的那镇陵兽螭吻已然闻到了四人传来的气息,焦躁起来。
铁辟邪心里暗道:“这当初造此帝陵之人,将这螭吻以铁链锁在这里,也真是难为他了。就光这铁链制造出来,恐怕都是要大量的功夫。更遑论将这镇陵兽螭吻运到这里,且安放在这甬道之中。这螭吻又比不得其他什么物事,习性凶残异常。这些人又是如何将这螭吻送到这里?”心中突然灵光一闪,立时转过一个念头:“那十余具白骨尸骸生前是不是就是送这螭吻来到这里的工匠?那些工匠并不知情,将这螭吻以铁笼之类的物事移动到了这里之后,便即按照要求打开铁笼,而后这螭吻便即钻出铁笼,暴起发难,将这些人一一吃掉,而后只剩下了这一具具的白骨尸骸。”一念及此,铁辟邪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继而想到:“将这螭吻移送到这里,也许并不是什么铁笼,而是其他材质的物事,是以这才不见那运送螭吻前来此地的物事。”
想到这螭吻也许很久很久未曾遇到活人,此番见到四人前来,怕不立时双目冒光,心中便一阵紧张。抬眼看那龙卷风之际,却见龙卷风依旧神色如常,并未有任何变化,心中不禁对这个武功通玄的男子大为佩服。
而自己虽然有几十年的倒斗生涯,但是此刻在这黑漆漆的甬道之中,见到这两根伸向远处黑暗之中的长长的锈迹斑斑的铁链,还是笃自心有余悸。
铁辟邪心里暗道:“也许还是老了,越老就越是胆小畏怯。”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自己可要千万小心,别让虎子和杨鹰受到什么伤害。”
虎子和杨鹰迈步向前,二人心中却是兴奋多于恐惧。
二人眼睛睁的大大的向前望去,看着那两根锈迹斑斑的铁链,在四人的前行之中,竟然慢慢动了起来。
龙卷风忽然止步,向身后一摆手。铁辟邪和虎子杨鹰随即止住脚步。三人都知道龙卷风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这才急忙向三人示意。
三人止步,站在龙卷风的身后,距离龙卷风有数丈之遥,都是屏息静气,凝神倾听。只听得远处一阵铁链声竟是极慢极慢的响起,似乎是拖曳在地上,慢慢前行。而那前行的声音来处,正是向着四人而来。
龙卷风站在前方,身形稳如渊渟岳峙一般,双手垂下。似乎毫无戒备。但是铁辟邪已经一眼看出这龙卷风周身上下都是真气弥漫,只要敌人有一丝一毫的异动,攻向龙卷风,龙卷风就会暴起还击,向来敌发出致命一击。
就在龙卷风全神贯注,静待来敌之际,那黑暗之中,镇陵兽螭吻已经从远处慢慢爬了过来。
黑暗之中虽然看不清那镇陵兽的身形,但是那两根铁链在镇陵兽螭吻缓慢行走之际,发出的哗啦哗啦的拖曳之声,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入四人的耳朵之中。
虎子和杨鹰只觉二人的心脏都在碰碰而跳。
站在三人前方的龙卷风却是气势端凝,越发镇定起来。
盏茶时分之后,只听那铁链声终于来到四人身前三十来丈开外,停了下来。
龙卷风和铁辟邪虽然都能暗中视物,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却已经是他们二人目光的极限所在。遥遥望去,只见黑漆漆的甬道远方,似乎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趴伏在甬道的地面之上。一动不动。
龙卷风也是静穆不语,双目望着远处。
虎子和杨鹰二人的一颗心似乎都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又过的数息时分,只见远处那黑影募地一动,跟着便听得那两根铁链哗啦哗啦一阵大响,跟着铁辟邪,虎子,杨鹰三人便看到那黑影迅如闪电一般从那远处一跃而出,一眨眼间已然奔到龙卷风的身前数丈开外,跟着身子腾空而起,两只满是黑毛的前爪便即向龙卷风当胸抓来。
黑暗之中,龙卷风只觉得一阵腥风扑面,那怪兽螭吻的两只锋利的前爪已经急抓而至。
龙卷风双眉一竖,跟着左手一掌募地向那怪兽螭吻拍了出去。
这龙卷风竟是要以一只肉掌接一下那镇陵兽螭吻的两只宛如刀锋般的前爪。
那怪兽螭吻身在半空之中,两只前爪急伸,触碰到那龙卷风拍来的一掌之际,竟是被那掌风所阻,前进不得。
龙卷风的这一掌,掌风激荡,竟是直接形成了一面罡气之墙,宛如有形有质,将那镇陵兽螭吻结结实实的挡在那掌风形成的罡气之墙的后面。
螭吻无奈之下,身子只有向下落去。
便在此时,龙卷风右手成拳,一拳横里扫了过去。
这一拳打去,顿时打在那向下落下的镇陵兽螭吻的肚腹之上。
那镇陵兽螭吻发出一声闷哼,随即身子飞了出去,落到十余丈开外的甬道地面之上,扑通一声,仰天摔倒。那两根绑缚在这镇陵兽螭吻的双脚脚腕上的铁链也是哗啦啦发出一阵大响。
镇陵兽螭吻就此一动不动。
虎子晃动手中的火折子想,向那镇陵兽螭吻照了过去。只见那镇陵兽螭吻胸膛不住起伏,鼻翼颤动,一双小眼之中发出恶毒的光芒。
这镇陵兽身量竟是并不太大,较之寻常麋鹿小了一些。遍体之上,生长着一些细细密密的黑毛。
看上去倒是并不可怕,只是一双小眼之中射出的光芒有些凶残狠毒。
让虎子看了心里一震。
虎子心中暗道:“原来这镇陵兽螭吻是这个摸样。倒也并不怪异。”
心中好奇,随即便向那镇陵兽螭吻慢慢走了过去。
铁辟邪急忙喝止道:“虎子回来,不要过去。”
此时,虎子刚刚走过去两丈之遥,距离那镇陵兽螭吻还有七八丈之遥。听得铁辟邪这般招呼自己,虎子当即止步,刚要跟铁辟邪说话,便见那镇陵兽螭吻募地张开口来,向着四人所在方位就是用力一喷。
只见一股漆黑如墨的液体从这螭吻的口中疾喷而出。
那液体喷出五六丈之遥,这才从空中落了下来。
一股腐臭的气息随即从这甬道之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