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冷然道:“你又怎样?”
黄衣汉子目中愤怒之意慢慢退去,最后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我给三位兄弟,解毒如何?”此时语气已然变为求肯。
龙卷风淡然道:“这就要看我那几位哥哥要不要你给解毒了。”
黄衣汉子转向哥舒兄弟,拱手施了一礼,道:“有劳几位仁兄,我想给那几位中了毒的兄弟,将身上的毒解了如何?否则时间一长对身体大为不利。还请三位暂且让开,容我过去。”言辞之间更是极尽诚恳之意。
哥舒兄弟一时不知所措,抬眼望向龙卷风。
龙卷风点点头,道:“既然这位老兄这般诚意相助,那么三位哥哥也不必多加阻拦,就让这位老兄给三位哥哥将身上不知是那位龟孙王八蛋给下的毒解了吧。”
这一句话直将黄衣汉子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好在这时通道之中并不甚亮,众人倒也并未在意这黄衣汉子脸上的窘迫之态。
哥舒兄弟只关心自己兄弟身上所中之毒,当下一摆手,让哥舒云和哥舒英闪了开来,让出一条通道。
黄衣汉子随即走了过去,来到哥舒雄和哥舒豪,哥舒杰三人身旁,装模作样看了看三人身上所中的剧毒,随即一伸右手,掌心摊开,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变出来三粒青幽幽的丹药。
那丹药每一粒都是指肚般大小,火光之下,那丹药在黄衣汉子的掌心滴溜溜的乱转。
黄衣汉子低声道:“三位请将嘴张开。”
哥舒雄,哥舒豪,哥舒杰三人闻言将嘴巴张开。只见黄衣汉子左手中指拇指搭在一起,向着那左手掌心丹药连弹三下,那三粒青幽幽的丹药快如闪电般分别弹入哥舒雄,哥舒豪,哥舒杰的口中。
三人身旁有龙卷风在一旁守护,也不担心这黄衣汉子捣鬼,当即都是一仰脖吞了下去。
那青幽幽的丹药入口即化,三人都是觉得腹内一阵清凉。片刻之后,丹药在三人腹内化开,那一阵清凉之意随即沿着四肢百骸运行开来。所到之处,三人都是觉得舒泰无比。清凉之意来到那黑气凝结成的黑点之处,立即将那黑点吞没。
站在三人一旁的哥舒风,哥舒云,哥舒英三人只见那黑点一一隐没,终至无影无踪,心里一阵高兴,知道三位兄弟身体内的剧毒已经消失,再无后患,这才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黄衣汉子见三人体内剧毒已解,随机转身来到龙卷风身前,拱手施了一礼道:“还请阁下赐药。”
这一句话说出,哥舒兄弟都是一呆,心道:“这竹篙子要七弟赐药,赐什么药,莫非这竹篙子适才也中了七弟的后手,中了剧毒?可是七弟是何时下的手,怎么六兄弟没有丝毫觉察?”
哥舒六兄弟都是心中狐疑。一起目注黄衣汉子和龙卷风。
只听龙卷风目光望着那黄衣汉子,目光闪动,过得一会,这才缓缓道:“你给我三位哥哥下了毒,我自有办法解救,而你中了我的毒,你却无药可解,是不是?”
黄衣汉子尴尬不已,望着龙卷风,一时说不出话来。
龙卷风看着黄衣汉子,冷冷道:“既是这样,我又为何要给你解药?”
黄衣汉子一张脸瞬间变色,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眼中慢慢凝聚起了一股怒意。
龙卷风丝毫不惧,盯着黄衣汉子,傲然道:“你想必心里不服,既然这样,你大可出手,如果我败于你手,自然而然会将那解药给你奉上。”
那黄衣汉子双拳慢慢攥紧,盯着龙卷风的双眼,过得片刻,黄衣汉子眼中的怒意竟而慢慢褪去,一双攥紧的双手也垂了下来。
龙卷风和哥舒兄弟都是冷冷的看着他,看他如何行事。只见这黄衣汉子终于叹了口气,颓然道:“燕某技不如人,那就任凭阁下处置吧。阁下愿意给解药也好,不愿意也罢,燕某决不强求,这就告辞。”一句话说完,竟是转过一个又瘦又高的身子,径自往那通道之中走了过去。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甚是凄凉,但话语之中倒是显露出了一股豪气。
龙卷风看着这黄衣汉子径自离去,默然片刻,直到这黄衣汉子走出十余丈之后,这才大声道:“且慢。”
那黄衣汉子闻声停住脚步,但却并未转过身来,就那般背对着众人,低声道:“诸位对燕某还有何指教?”
龙卷风沉声道:“想不到阁下竟然还是条汉子,既是这样,我就将那解药给你,接住。”随着话声,龙卷风已然从衣袋之中取出一物,向那黄衣汉子掷了过去。
黄衣汉子转过身来,伸手接住。凝目看去,却见龙卷风掷来的竟是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那药丸之上药气浓郁,闻之清香入脑。
黄衣汉子大喜,知道这药丸必是解除自己身上所中剧毒的解药。当即将那药丸吞入肚中,一拱手,向龙卷风道:“多谢阁下赐药。”
龙卷风点点头没有说话。那黄衣汉子沉声道:“燕某适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则个,燕某这就告辞,此生此世再不复来这大沙漠了。诸位但请放心,告辞。”一拱手,随即扬长而去。
众人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直到黄衣汉子身影尽没,哥舒风这才转过身来,望着龙卷风,满脸钦佩之意道:“七弟,你是如何让这竹篙子中毒的?适才我们六兄弟估计是一个也没有看清。是不是?”其余几位哥舒兄弟都是齐声答应。
哥舒风笑道:“这其中的窍门还要兄弟给我们说说,要不然我们兄弟这几天都是睡不好觉了。”
龙卷风笑道:“几位哥哥见笑了,适才那竹篙子第一次离去之时,话中有话,我便猜到那竹篙子或许留有什么后手,是以这才将那矮胖子的尸身和那根钢杖让他带走。竹篙子抓住那钢杖之际,我便已然在钢杖之上下了一些毒物,那毒物无色无味,中之之后当时不显,也不剧痛,只在体内沿着经脉上行。外人看来一无异状,只有中毒者自己才能知道。”
哥舒风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七弟竟然心细如此。”言语之间大为叹服。
龙卷风笑道:“让大哥见笑了。”
七人正谈论之间,忽听那通道之中又有脚步声传了出来。
哥舒兄弟和龙卷风齐齐抬头,望向那通道之中。心中俱道:“这来人又是谁?”听这脚步声如此熟悉,龙卷风心中一动:“莫非是那竹篙子又复回来?”转眼之间只见那黄衣汉子从通道之中现出身形。
那黄衣汉子看到龙卷风等人便即停住,朗声道:“诸位,燕某有一事相告,与我们一同前来的除了川西辰家的双生兄弟之外,还有雁荡山梯云谷的搬山道人。至于搬山道人来了几人,燕某却是并不知晓。我们昔日相约一同前来,只不过我们和川西辰家的兄弟先行来到此处,未及等到搬山道人,我们几人便进入这帝陵之中,那搬山道人想必也会于今日来到这大沙漠帝陵附近,至于何时进来这帝陵,燕某就不得而知了。燕某告诉诸位这件事后,便会返归故里,再也不复做这劳什子的买卖了,这就告辞。”说罢,这才转身而去,再次消失在那黑暗之中。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声息俱无,哥舒风这才沉声道:“想不到这梅山七盗的老大也是条汉子。”
哥舒云点点头道:“咱们七弟相救于他,赐药给他,这姓燕的倒还知道恩怨分明,提前给咱们示警,就是为何亲手杀死那四个兄弟,这一节倒是让人想不通了。”
龙卷风慢慢道:“此人心狠手辣,杀死那几个兄弟并不稀奇,想必这几人结为兄弟也是一时为了利益所驱,并非真正的意气相投,生死相交,既是如此那么临危之际,或者这四人再无可利用之处,自然而然便会被诛杀抛却,这也怨不得旁人。这梅山七盗的老大想必也是个极端自负之人,这般受了咱们兄弟的折辱,心服口服之际,提醒咱们莫受到搬山道人的暗算也就不足为奇了。”
哥舒风点点头,道:“七弟说的甚是。只不过须得有七弟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才可以让这人这般五体投地,再不敢生出丝毫嫉害之心。——这人武功也算了得了,定力也是非同小可,适才咱们兄弟听到七弟那啸声之时,都是身不由主的心襟摇摇,若是不及时收捏心神,恐怕也会被七弟这虎啸龙吟功所伤。那竹篙子竟然丝毫没有为七弟这啸声所伤,这一份定力却远非我们兄弟所及。”
龙卷风慢慢道:“据我推测,那姓燕的,可能耳朵之中也堵上了什么物事,只是咱们并未看到而已。”
龙卷风对于自己的这虎啸龙吟功还是大有信心,他知道那梅山七盗的老大单凭功夫实难与自己抗衡,一定是借助外力。——否则的话,当时便凭那啸声便已然将那梅山七盗的老大震得昏晕倒地。
哥舒风皱眉道:“这姓燕的口中所说的搬山道人又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