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先是被几只苍蝇给撵进了巷子,再出来就变成了四个人。
安普偷偷告诫刘练,不要把他们会金手指的事情说出来,即便是他喜欢的赵莹莹也不行,刘练点头说晓得。
既然刘练有心追求妹子,又不计较她的出身,安普乐得把照顾赵莹莹的事交给他,李强这边也没啥观感。
他们重新回到大路上,这次安普选择绕到路对面,借着那边的汽车阻隔往前行,避免招惹那些苍蝇。
这无疑多花了一些时间,但为了安全起见,是值得的。
半路路过一些人家,他们的气味惊动了房子里敏感的狗,一只狗叫起来,附近的狗跟着狂吠,一时间安静了半天的小区又想起了连绵不绝的狗吠声。这给把李强给吓得不轻,生怕就有狗越过高墙,一旦找上来,那可是一口一个不带塞牙缝的。
所幸如安普所料,这些狗并没有饥饿到挣脱束缚的程度,所以他们得以安然前行。
由于变小,原本1分钟的路程就得花费最少24分钟。平时安普走到超市的话要6分钟左右,现在的话最少都得两个半小时。等他们顺利抵达小超市,太阳已经西下。
这栋个体小超市总共三层楼,一层用来营业,老板自己一家住二三楼。安普偶尔都要来光顾这超市,所以对这超市的老板也知道一点,至少知道这栋楼就是他自己的,四十多岁才得个儿子,也算是老来得子。
超市通常都是老板夫妻二人打理,再请了几个工人,虽然没有那些大型超市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周围许多居民和商户的物资需求他都供应得起。
那么老板怎么会不在呢?安普有种不好的预感。
由于变小是发生在晚上,所以超市的大门紧锁,赵莹莹领着他们绕到后门,后门的旁边窗户有个小窗口可以推开。
之前他们出门求救的时候,会所经理派了一名在会所服务的小哥守在小窗口上,一旦他们回来,她可以放下绳子让他们爬上去。
赵莹莹喊了几声没反应,安普试着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上去,成功砸中玻璃,引起了守窗户的小哥的注意,绳子很快就放了下来。
安普让赵莹莹先爬上去,然后拉着李强和刘练吩咐了一番。
之前他让健谈的刘练跟赵莹莹了解清楚超市里的情况,有多少人,谁主导,以及会所的保安、经理、技师和外地来享受的客人的情况。
刘练一路上借着机会套近乎,顺利的引导赵莹莹透露了安普需要知道的信息,这让安普心中大概有了底。
经过罗军的事件,安普的感触很大,心态也有所成长。不管是不是城市里的所有人都变小,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们都处于随时面临其他生物的威胁,同类之间互有猜忌和顾忌的状态中,与之衍生的是生存空间和食物的竞争关系。
这就是末世,此时法律和道德都受到生存的考验,活下来是所有变小的人的首要目标,至于说是剥削压迫还是互助合作,那只不过是活下去的方式而已。
对房子里的人而言,他们三人是外来者,所以他们要团结起来共进退,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自己的话语权。如果里面的人的行为危及了其他人,他们必须尽快做出选择:扑灭威胁或者立刻离开。
张猛的事对刘练和李强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原本以为可以信赖的队友,突然露出狰狞,让整个团队陷入危险的死地,他自己则逃之夭夭。
所以对于安普的提议,他们都非常赞同,只不过刘练的提出了一个请求,如果要离开,他希望能够把赵莹莹带上,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安普盯着他看了两秒,衡量了一番得失,于是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刘练能够把对方争取过来。
一个心不属于他们的人,带进团队是有潜在威胁的,这点张猛就是例子。
窗台上的赵莹莹探头出来询问他们为什么还不爬,安普这才先行爬上去。
经过张猛的事情,安普吸取教训,关键的事情,能自己做就一定自己做,实在不行,就挑选绝对值得信任的队友。
当他爬上窗台后,见到了一个十六岁的男孩,正握着一根细针茫然的望着他。
安普随口问道:“小兄弟,你在这里守,有看到老鼠蟑螂什么的出没吗?”
男孩还是比较单纯,对于他的提问只是回忆了一下就回答:“没……没有。”
李强听了很高兴,“没有最好了,哈哈。”
安普带着李强往窗户里钻,“他在撒谎,你没看出来。”
“啊!他家真有蟑螂?”
刘练此时跟着赵莹莹走在前面,没有听见。
安普低声说道:“肯定不是超市里的,不然早就袭击他们了,可能他看到外面有什么,但经理嘱咐他不能随意透露。”
“那怎么办?这些人……不实诚啊,要不我们不进去了?”
“不用。”安普说道,“留个心眼就好,我争取尽快做好全套装备,看情况不对就走。”
“好!”
赵莹莹领着他们穿过后房,来到摆满货架的前房。
原本不过八十多平米上下的小超市,如今成了两千平米的住宅小区,一排排高耸的货架俨然一栋栋高楼,让李强产生了自己没变小的错觉。
这小超市生鲜类食品很少,基本上都是卖日常用品,儿童玩具以及干货和袋装食物,吃的东西都是适合长期保存的。
安普走过一栋货架楼,看到了上面琳琅满目的饼干巧克力,心中不由得一痛。他想起了那只喜欢吃饼干的壁虎,如果它在的话非得高兴死不可。
绿宝石连接了他跟壁虎的思想,双方产生了浓厚的情义,在安普多年的孤独挣扎生存中,可以说壁虎是他最亲近的生物了,只是可惜被那个该死的张猛推下了楼,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昨晚他沿着房子周围找了一圈,没有任何踪迹,这对他来说是好也是坏,起码壁虎饼干有生还的可能就是了。
他正在想着,李强在后面轻推了他一下:“安哥,怎么了?”
安普收回思绪,“没什么,走吧。”
赵莹莹的返回惊动了收银台那边的人,他们迅速走了过来,大家在货柜尽头下相遇,他们身上没有裹布,反而穿着衣服,但一看就是布娃娃身上的,穿起来不伦不类,甚至有男的穿的还是女性款的,不过在当下已经是很奢侈的了,计较不了太多。
安普留意到货柜上摆放的都是口香糖、棒棒糖以及套套。
一个身形瘦小的人越众而出,他先是扫了眼刘练再来到安普身上,最后锁定李强,“莹莹小姐,怎么样了?怎么警察有没有来?他们是谁?”
这时一个高瘦的男人跟着开口:“阿莹,其他人呢?”
不问还好,这一问,赵莹莹立刻又哭了起来,这可把瘦小男人给急得不行,走上来就抡了一巴掌,“你他妈的哭……”他还想再打,却被刘练抓住了手,当即骂道:“你……你松手!死胖子!”
安普走过去拍拍刘练肩膀,刘练放开他,瘦小男人看到李强这大块身材也靠上来有些惧怕,不由得缩了回去。
“你怎么可以打人?”刘练愤愤不平,赵莹莹可是他暗恋的对象,这才一照面,对方就打人,他真恨不得拿起大刀给对方来两刀。
“你他妈又是谁?”瘦小男人退到高个身边,这才有了点安全感,当即破口大骂,“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鬼?给我滚出去!”
高瘦男人认出了李强,当即为瘦小男人介绍:“原来是强哥,李总,这位是强哥,我们本地七叔身边的红人来的。”
听说是七叔的人,这个李总有些心虚了,毕竟现在人都变小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经常来这座城市玩,他也听说过本地黑帮头子七叔的名号,当即憋着不再吭声。
“华仔你也在这啊。”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定位,李强一扫之前畏畏缩缩的神态,恢复了往日黑帮混混的嚣张做派,“老子变小了不舒服,只好来最近的超市找点吃的了。”
刚才在路上,李强跟安普交代过,洗浴会所的经理叫程富华,又叫华仔,是个挺精明的家伙,安普这才打量了对方一番,从神态来看也算符合李强的描述。
“不知道强哥从哪过来,有没有找……条子问问情况呢?”看到李强跟赵莹莹一伙,程富华索性跳过赵莹莹,直接向李强了解情况。
李强看着刘练愤恨的神情,当即心中有数,“华仔,我知道阿莹是你们会所的人,但大家都是妈生的,阿莹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求救,差点被老鼠吃掉,你们再怎么急也不该动手打人的。”
华仔有些尴尬,“强哥,李总是大人物,现在游龙困于浅潭之中,一时心急,一时心急而已。我们迫切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啊。”
听得华仔如此评价,旁边的李总顿时找到了信心,冷哼一声。
看对方没有丝毫悔改,刘练再也忍不住了,“向莹莹小姐道歉!”
“哼,你算老几?”李总瞪了个白眼,“华仔,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被这个李总那么一下命令,程富华那是很为难,在这里混的,他知道李强惹不起,但这个李总承诺事后给他两百万,只要保证他安全出去。
看到这个李总那么嚣张,李强可就恼了,“妈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在这条街什么脸面,你个外地佬算老几,也敢赶老子出去?”
这时跟在华仔旁边的一个大个子炸了起来:“我QNM的,李强,你不过七叔手下的一条狗,也他妈敢在这里摆狠?要断哥们财路?来啊!看哥几个不把你们打断脚丢出去!”
安普听赵莹莹提到过,这个大个子就是会所的保安头子,名叫郑石毅,曾经也是个混混。
当即有三个保安跟着站出来,他们手上都拎着钉子,看架势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