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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顾正祥还在和乔文远聊牛鑫的事，他说：“这个牛鑫，在此次案件里名义上是分局专案组的副组长，其实给夏中天同志的审讯追查工作制造了很大的阻力。”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下了他？要是没有那位叫沈炼辰的小伙子的拼搏一击，我们岂不是坐看犯罪分子逍遥法外。我看你这个局长在人事工作方面很失职。”乔文远很不客气的质问，装糊涂被你们用了没问题，但领导也是要敲打敲打人的。
顾正祥没点脑子早给丁浩玩死了，套路王乖的很，什么都不辩直接承认错误，叹气道：“书记说的是。”
乔文远点到为止，随即问正事：“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上智能的。”
“就是在沈炼辰目睹杨娜将这份文件递交给智能后。他和孙云辉暗地里汇报后我便授意他注意这个方向的动静。”
顾正祥的版本中沈炼辰是受他们安排指示做事的，这叫师出有名，但和方正法师的沟通却全是沈炼辰自主的，这则叫操作有功。
做领导的要是不护着下面还和下面抢功劳，被坑的人肯定要骂娘，边上看的也会齿冷。
再说以顾正祥的地位何必什么都占呢。
乔文远哦了声：“看来这个小沈还真是个角色哈。”
“小伙子确实是很不错的，不是太年轻我都想调他来我身边。”顾正祥漂亮话丢起来不要钱。
乔文远却摆手：“拔苗助长可不好，再说这种福将还是放在一线作用更大些。”
“书记您说的是。”
乔文远随即又问：“智能交代说，那个谁的家，是杨娜的司机柳俊宇纵火烧的来着？”
“那个人叫孙斌，和沈炼辰一起拿到材料后被发现的，锁定他们身份的监控是马斌提供的。”顾正祥道。
乔文远皱起眉头：“智能还说叶欣很有可能是柳俊宇杀害的？”
“那辆没有牌照的车在撞死叶欣后就彻底消失了，至今查不到线索，智能只是说了个可能，但我们还要继续审问并寻找证据。”
这个乔文远是知道的，他沉吟了下，看向顾正祥却没说案情，而是扯出了另外一个事：“省警校的刘明亮主任下月会来江城任公安局副局，你有点心理准备。”
结果顾正祥脸笑的花似的：“哎呀那可是求之不得。”
这下轮到乔文远意外了：“哦？”强势的空降人物往往不受地方派欢迎才是常态，但顾正祥明显不是演戏啊。
顾正祥给出了解释：“这不，刘主任是小孙的恩师不算，那个沈炼辰也是他的学生。说起来他给我培养了两个大将，我还欠着他人情呢。书记，他要是能来，我真的求之不得，过去就我一个人撑着，累啊。”
他的理由不重要，他的表态很实在。
一说完这话乔文远对他的态度就彻底放开了，他大笑起来干脆也和顾正祥露个底：“刘明亮和我堂哥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我见他私下都要叫声哥的，这个人正义，不争，你们好好配合就是，有什么协调不了的直接找我。”
乔文远的堂哥现在是某陆军指挥学院的校长，在军中人脉甚广。
乔文远能有今天离不开他堂哥的帮助，这个事顾正祥隐约听说。但他没想到，刘明亮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可他真的是求之不得，顾正祥猛点头：“一定一定，刘主任的水平有目共睹，就怕给他压担子他有意见，到时候还请书记替我解释解释。”
闲话说完，夜已经很深了，乔文远被惊醒后的兴奋劲头过去，便结束了和他们的交流，只在亲自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和顾正祥提了句：“要是证据没有落实清楚，就缓一缓是不是更好，这样是不是能让一些水面下的东西主动露出点马脚来？”
顾正祥闻言真正的惊喜，他秒懂书记的意思，绝非在为杨娜之流说情，而是透露出剑指丁浩的意图。
他连忙保证一定贯彻书记指示。
乔文远却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老顾，怎么办案你才是专业人才，我只是一个建议，我信你，你全权做主。”
那声老顾让出门后的顾正祥乐的心都要飞了，直接和孙云辉道：“我这可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啊，总算摸到乔书记的底了。”他意思之前单对丁浩很吃力，孙云辉明白他遭受的压，平心而论，顾正祥表现上滑头了些，其实很有骨头，要不然心傲的孙云辉也不会这么铁他。顾正祥接着又道：“刘主任真该早点跳出来啊。学校虽然干净，但局限了他。”
“他是不肯的，但这次据说是上面亲自登门才说动了他。”孙云辉的舅舅是省厅的常务副厅，有些消息比顾正祥灵通。
顾正祥也没真拿孙云辉当自己单纯的部下，还问：“这么说省厅要有大动作？”
“应该吧，反正刘老师来了有啥肯定不会瞒着您的，您说是不是。”
“他不会，你呢，沈炼辰那小子今儿可真是冒险啊，你可别告诉我你事前也不知道。”顾正祥笑眯眯的说，孙云辉苦笑起来：“我要知道我就王八蛋，那混账小子胆多肥您也晓得。”
“哦？”顾正祥知道孙云辉没必要和自己撒谎，尤其这事现在还是撞对了。
孙云辉叹道：“顾局，我们都知道智能有问题，也知道杨娜有问题，但拿着那破材料怎么定他们的罪？交反贪局都没用那也就提供个思路。也就小沈这野路子能杀出个曙光。你说，要是这小子做的滑手了，被反咬怎么办，他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顾正祥脸色严肃起来：“拿话说我呢？要是这小子滑了手，该处理的要处理，但该保护的该照顾的我也不会拉。”
孙云辉赶紧赔笑：“瞧您说的，我哪敢有那意思，我就一感慨。”
“呵，我还不知道你。”顾正祥不搭理他，转话头道：“书记都这么说了，我想想也是。有时候引而不发才是对的。既然现在杨娜还不好动，我们干脆把声势做出来给那些家伙一些压力，再悄悄把关键人抓住。但是我们还是要盯着她一些。”
“明白。”
顾正祥说完正事忽然看路不对：“我说小孙，你这是要把我往哪儿卖啊。”
孙云辉也一愣：“嗨，我瞎开的。得，送您回去？”
“对了，沈炼辰他们现在在干嘛？”
“还真不知道，我问问？”
“你问，他能睡得着的话，这小子就是神了，出这么大事。”顾正祥笑道，孙云辉便拨出电话，结果那边接电话的居然是个满嘴脏话的混混：“谁呀，等哈啊，咕噜。”
这是在喝酒的声音，这什么玩意？孙云辉和顾正祥面面相觑。
二炮醉眼迷离着：“谁啊，啊？呃，您是不是找沈哥？”
“我是他哥，赶紧叫沈炼辰接电话。”孙云辉和他扯个屁，都有点后悔打这电话，这不影响沈炼辰在顾局面前的形象吗。
二炮有酒量没酒品，好在沈炼辰的电话他不敢乱说只敢直说，便叫起来：“哎呀不好意思，哥，沈哥喝多给两嫂子正扶着去买生蚝什么的呢…。”
“两嫂子？”孙云辉忍不住问，二炮道：“是啊，哎呀哎呀，他来了。”
顾正祥无语的吐了口提神的烟，想笑，但矜持着，那混账十有八九拖夏浅浅和林安娜在夜市庆贺吧，还一带两，这是吃定夏中天记得他的情就调戏人家女儿去了吗，孙云辉也这想法，这个时候沈炼辰的声音传来：“妈的你接我电话干嘛，滚边上去。”
二炮屁滚尿流：“我真的不小心…”
然后哎呀一声，周围是哄堂大笑，沈炼辰这才看到电话上的名字，忙跑开：“师哥，有事？”
孙云辉问：“你干嘛呢？夏中天他们呢。”
“都在呢，王渊王指和夏大还有吴哥都在呢，我们在五道路磊子原来的店庆贺，嘿，这钱还是李志新的朋友出的。”
他明显喝大了点，说话声音也大，有点亢奋有点飘。
谁都能理解。
但孙云辉张口结舌：“夏大还在，你那些狐朋狗友就叫夏浅浅嫂子，还说有两嫂子？”
沈炼辰顿时懵逼了：“啊？”回头逮住二炮就打，二炮那个委屈啊：“怎么又打我？”
“让你个家伙瞎几把乱说，夏大，夏大，你听我解释一下…”
孙云辉直接挂了电话，和顾正祥在车内笑的减震都在剧烈抖动，这时正好有个车开过，那司机也贱，哟，车震啊，减速过来看里面是两大男人立马抽了，这世道好乱…再一看，我曹，那社会人连忙在驾驶座对诧异的看来的顾正祥点头哈腰：“顾局，这么晚还在…”
还在震？赶紧改口：“还没睡啊，我当我朋友的车呢。打搅，打搅。”
顾正祥哪知道这货龌蹉的心思，他也记得这人好像和张正喜有点亲戚，便回道：“没事，聊点工作的，你这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