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办事的效率挺高,在报名第2天,就把参加面试的人员名单贴了出来,几百人里只选了30多个。
林小年在名单上找到了自己和关澜的名字,她弯起唇角,释然地一笑,面颊上浮现出一双若有若无的酒窝。
面试安排在学生会办公室举行,由团委老师主持,评委皆是学生会的干部。
在一排评委里,林小年最先发现的是于有余。
他嘴角上扬微笑着打量她,似是无意,又似是若有所思。
来面试本就紧张,林小年可没心情与人对视,于是只当不认识他,一转头,看向坐在最边上的苏北海,冲他露出一抹浅笑。
团委老师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林小年都据实回答后,几位评委私下里议论了几句,然后苏北海问了句:“你钢笔字练过多少年了?”
林小年本等着于有余发难,提出什么令她尴尬的问题,所以精神高度紧张,光想着如何应对,没料到会是苏北海先提问,还问了这么一个简单得近乎弱智的问题。
她随口答:“我没专门练过字。”
一片唏嘘声:“北海输了。”
苏北海却笑得灿烂,继续对林小年说:“不过,你的字写得很好。我们刚才商量了下,学生会正缺一个宣传干事,不知道你有兴趣没?”
林小年报名参加学生会也只是图个热闹,倒是无所谓哪个部门、哪个职务,于是说:“也行吧!”
一场面试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任何悬念地敲定了林小年加入学生会这件事。
宿舍里少了往日的欢乐祥和,多了几丝沉闷。
关澜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全身一抽一抽地正在哭。
“怎么了?”林小年凑到关澜的床边。
关澜没理她,哭得更凶。
沈三月从卫生间洗漱出来,赶紧给林小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到外面去。
林小年有些糊涂,跟沈三月出了宿舍。
走进楼道,沈三月小声跟她说:“关澜学生会面试没过,所以哭呢。”
“就为了这个?”林小年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哭的。
“你是觉得没什么,可她觉得这是大事儿啊!”沈三月拍着她肩膀,“你怎么样,过了没?”
林小年点点头:“应该算是过了吧,毕竟你家苏北海是评委,如果不让我过,我就掐你!”她故意用指头肚儿捏紧三月胳膊上的嫩肉。
有些事儿,不是哭哭鼻子就能改变的,学生会新成员名单出来后,上面林小年的名字十分显眼,却没有关澜,为此,关澜接连好几天没跟林小年讲话。
林小年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在宿舍的时候一直谨言慎行。
沈三月和葛言有点看不过去,直说:“行了,小年,又不是你做错了事儿!”
林小年轻轻地笑着说:“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关澜更难过而已。”
转眼到了元旦,按照Z大的惯例,每年学生会都要筹备元旦晚会。
林小年是新成员,有活动自然要忙前忙后。
元旦那天正好是周六,乔怀宁给林小年打电话,说:“前些日子,电视台把MP3寄过来了,我给你送去,就当我送你的元旦礼物吧。”
“好啊,正好今晚上我们学校举办晚会,你过来一起看吧,我请你去3食堂吃火锅。”
“一言为定啊!”乔怀宁好像心情不错。
下午,乔怀宁到Z大的时候,林小年已经早早的在校门外等着了。
风大,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羊毛贝雷帽,全身上下围得严严实实,但还是觉得冷。于是,她在原地蹦蹦跳跳的,让自己更暖和些,活像个小兔子。
于有余开着招摇的兰博基尼进学校,一眼就看到了林小年。他本想叫她一声,告诉她围巾被她蹦掉了。可是,还没等他喊出来,她就把自己绊倒了。摔倒的姿势像个可爱的企鹅宝宝,圆溜溜的在地上滚了半圈。
于有余忍不住哈哈大笑。
被他这么一笑,校门口给他开停车收费单的保安也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一起笑起来。
林小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四下看有没有被人发现。在校门口摔跤可是很丢面子的事儿,她可不希望被人看到。
这一看,她差点咬掉舌头——她看到了笑得前仰后合的于有余。
要不是乔怀宁及时赶到,估计林小年会冲过去质问于有余:“笑什么呢你?!”
就合该那么巧,这时,乔怀宁从天桥上走下来,在她身后喊了声:“年年!”顿时,林小年所有的坏情绪都消失了。
乔怀宁的声音让她如沐春风,于是,她冲于有余昂昂头,那表情好像说:懒得理你!
乔怀宁发现了林小年掉在地上的围巾,于是蹲下身拣起来,抖净了上面的土给她搭上,又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她衣角上的灰尘,关切地问:“怎么搞的,弄得这么脏?”
林小年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我在地上打滚了。”
乔怀宁温文尔雅地笑斥了句:“这么大了还淘气!”
于有余本来是在看热闹,可是,看到最后,觉得兴味索然。
他猛地踩了下跑车的油门,车子一下蹿出去老远。
他感觉胸中像淤滞了一口气,怎么也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