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休息了片刻，灰灰又一次站起身，来到昨晚刨的豁口里，小心地刨起来。灰灰选择的是倾斜于深坑的豁口，并且把刨出的土全部用后腿蹬到深坑里，这样，随着豁口的高度下降，只要深坑里土堆积攒倒一定的高度，山狼就能借助这个平台通过豁口逃出来。

狼的确是聪明的！

灰灰一次次地休息，一次次地刨坑，快到中午时，灰灰终于爬到一旁的草地上动弹不得了。灰灰的爪子上带有明显地血迹，它用舌头舔着爪子及脚踝上皮毛，嘴里不时地哼哼着。

山狼在坑底打着转，不时向着灰灰刨出的豁口跳跃，但毕竟离得太远，反复摔倒了几次后，山狼便不再跳跃，而是站在土堆上，冲着上面哀鸣起来。坑沿上，突然跃过一只蝗虫，可惜它没有掌握好飞行的距离和方向，被坑沿对面的一株长草一碰，竟然跌落到深坑里。山狼一眼就发现了蝗虫，还没等蝗虫反应过来，山狼一个箭步冲上去，一爪子将蝗虫压住，随即便低头咬到嘴里。山狼咀嚼着蝗虫，它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饥渴难耐了。

山狼吃东西的声音惊动了灰灰，灰灰起身朝深坑里的山狼望了一眼，随即发出一连串的哀鸣。山狼仰头望着，发出绝望的嗥声。阳光照射到坑里，坑里的温度骤然升高，加上坑深潮湿，山狼觉得更加难受起来。烦躁促使山狼又一次向灰灰刨出的壕沟冲击，可毕竟离得太远，反复了几次，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让山狼摔了几个跟头。多次失败后，山狼终于又一次平静下来，伸出长舌头，不断地喘着气。

灰灰又一次冲着山狼长嗥起来，山狼盯着灰灰望了几眼，也发出一声长嗥，随即躲到深坑背阴的一边爬下来。灰灰打量了一眼四周的情况，转身向一旁跑去。

灰灰一路小跑，穿过一片山林和灌木林，来到一处平缓的草地上。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地方是野兔、岩羊最喜欢活动的地方。狼善于奔跑和偷袭，这样的场地，对于灰灰来说，捕获猎物的机会要高一些。

此时已经是下午，热浪逐渐消退，草地上，一群岩羊正在悠闲地吃着草，不时传出此起彼伏的叫声。岩羊群早就发现了灰灰的存在，但它们并不过分地在意，除了不时朝这边眺望几眼后，仍然在悠闲地吃草。灰灰爬在草丛里，它明白，凭自己一个的力量要捕获体形较大的岩羊是很难的，何况自己已有身孕。它也知道，岩羊把独狼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一旦将它们逼到绝路上，岩羊会主动团结起来，一起对付入侵者。雄岩羊的角很厉害，可以挑破动物的身体，灰灰不愿冒这个险。它望了一眼岩羊群，又把目光转向其他的地方。它的目标是野兔，或者是小野猪、田鼠等，它现在只能捕获这些体形较小的动物了。

太阳暖暖地斜照着，草地潮湿且温暖，灰灰爬在草丛里，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草地，它在极力搜寻目标。突然，一团黑影从它的身上一晃而过，灰灰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在它的头顶上空，盘旋着几只老鹰。灰灰从草地上爬起来，它知道，草地上一定有目标出现，不然，老鹰不会做出如此的动作。果然，就在灰灰向前悄悄走出五步的时候，在它前面不远的地方，随着一阵响动，一团灰影一闪，迅速地向一旁跑去。是兔子！灰灰立刻兴奋起来，来不及多想，它顺着野兔跑出去的方向直接追了出去。与此同时，天空盘旋的一只老鹰也向那只野兔发起了攻击。

受惊的野兔拼命向草地旁的灌木林跑去，可还没到灌木林边，老鹰已经抢在灰灰的前面，随着一阵疾风扫过，老鹰已经扑到了野兔的身上，来不及逃命的野兔突然翻转身子，尖叫着，使劲向袭击来的老鹰蹬去。这是野兔常用的防身之术——兔子蹬鹰。别看野兔身材娇小，但在生死面前，它所表现出的勇气和魄力是非常惊人的。老鹰也许根本就没有想到野兔会有这一招，等它发现危险时已经太迟了，在惯性的作用下，它的利爪还没有触到野兔的身体，野兔的后腿已经有力地连续蹬到了老鹰的肚子上。野兔的爪子上有尖利的指甲，连续的蹬踢，野兔尖利的指甲不但刺破了老鹰的肚子，而且还抓伤了老鹰的翅膀，受到攻击的老鹰放弃了野兔，挣扎着向一旁飞去。

暂时获救的野兔立刻翻转身，就想窜进灌木林。可是，还没等它跳起来，灰灰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瞬间便扑上来，一口咬住了野兔的脖子。野兔无力地蹬了几下腿，便不再挣扎了。灰灰将野兔的尸体放到草地上，可就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原先那只受伤的老鹰竟然跌落下来，落到灰灰前面不远的草地上。灰灰望了一眼，向老鹰慢慢走过去。老鹰使劲扇动着翅膀，在草地上扑腾着，可就是飞不起来。灰灰冲上前，它又一次意外地获得了一份战利品。

灰灰叼着老鹰来到野兔的旁边。灰灰打量了一眼四周，爬下来，开始撕咬起老鹰来。灰灰进食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老鹰就只剩一地的羽毛了。灰灰伸出长舌头舔干净嘴角的血迹，叼起野兔转身向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