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角,全名纯白独角兽,由烛龙蛟和雾行马杂交培育出的一种奇兽,可入海飞天,可匿行万里,在失传的繁育技术下,这种纯白独角兽在全天际省仅有屈指可数的几头,又在二战的炮火中死伤多半,二战结束后,随着雾月谷的凋零衰落,纯白独角兽也成了一个充满遗憾的传说。
这是花音从《天际奇兽事典》上看来的资料,一开始她并不知白角就是纯白独角兽的民间简称,在秋山月的解释下,她瞬间就想起来那本被她看得滚瓜烂熟的书上所写了。
不过她更愿意听秋山月这个雾月谷后人仔仔细细说给她听,那可比看书有趣多了——“至于天虹平原这只每年都来的白角嘛,是有一个故事的,你来天际省时日太短,肯定没听过了。”少年充当着一本会摇头晃脑的大百科全书,看也不看那天空中两拨惊艳万分的对峙势力,仿佛根本不值他挂齿。
“什么故事哇?”花音奇道。
“嘿嘿嘿。”秋山月促狭地笑起来,一双凤眼眯成缝,“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花音心底好笑,嘴上却十分配合,“求求你快告诉我吧我好想听啊听不到我就要死了啊我死了某些人就只能一个人吃烧烤了啊形单影只孤零零啊呜呜嗷呜?”
花音一句话没完嘴里已经被少年塞了一个椒盐烤土豆,塞的她起身就要揍人。
“大概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秋山月说,“风雨城内战你知道吧,就姜小红起兵造反那几年,内战平息没多久,有一年年末,一只白角被盗猎者追杀至天虹平原,这种生物常年隐形难寻踪迹,除非它们自己愿意或是受伤维持不住才会显形,这只不知怎么反正就被盗猎者打伤了,跑不动了现形了,一个路过的法师将它救下,法师是风雨城里有正统编制的那种,只是那个年代法师的日子并不好过,风雨城内战消耗严重加上红漪军曾把整个风雨城地界的资源都掠夺一空,战后所有基础法术材料都被炒成天价,普通家庭连日常生计都难以维持,法师们也不得不漫山遍野去挖材料补贴家用,这个善良的法师用尽手中的全部材料给这只白角织了个高阶风行术把它送走,最终白角逃过了追杀,法师却死在了盗猎者的枪下。”
花音啃着的土豆被她噎在喉咙里:“啥?一个体制内的法师被猎人用枪打死?”
花音在《战争与历史》上有看过,纪元前六百多年,由第一任风雨城城主陆渊主张,法师协会制订了法师考阶体系,以一阶为基础,到七阶为至高,每年7月、11月各有一次公开考阶,所有四阶及以上的法师都能申请成为风雨城法师协会成员,由协会管理层综合评价申请者的综合素质能力来核定,一旦申请成功,即被纳入协会名册,拥有官方承认的身份了,如果考阶成绩获得满分,还能直接被保送到智者席、精英办等举足轻重的位置。
一个体制内的法师与编外野人法师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的消耗补给均由政府提供,编制越高,供给越充足,小到日常法术基础消耗,大到拍卖行里有价无市的稀有材料,甚至法律不允许买卖的珍稀生物材料,都由政府支持提供,此外还有教育、医疗、交通、食宿等林林总总数百项补贴,待遇可谓是十分优厚,正是一朝入编制、终身享福,就像野人法师买个标准小瓶装的精神药剂都不到万不得已舍不得吃,编制法师却可以直接从体制内领取,把这些东西当水喝。
相对的,政府委派给编制法师们的所有公务,大到跨境追捕罪犯,小到解决家长里短纠纷,接受者必须无条件服从执行,因此,体制内的法师也常被编外法师称为“政府的走狗”,可即便如此,仍然有无数学子对考阶趋之若鹜,每年的两次公考对很多法师来讲可以算的上是“命运的改变”了,至少绝大多数的考生认为如今和平盛世,纳税人的钱不花白不花,至于战争时期全体编制都逃不过强制参军的命运,并不是他们眼下需要担忧的。
所以,一个体制内的法师,至少拥有四阶实力的强者,竟然会死在一杆猎枪下,花音听来也是十分惊奇的一件事。
秋山月摊手:“反正历史课上谷川老头是这么跟我们讲的,可能盗猎者也很厉害吧,毕竟能追踪隐形白角的猎人,想必是有一手的,当然我认为嘛是那些法师都太垃圾了,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跟娘们似的,每次弄个法术都要捣鼓筹备半天,一个配方参数不对就要叽叽歪歪烦死人,哪有利刃风暴、飞镖箭雨来的爽啊,哎花音你想不想学暗杀术?我可以教你这个啊!我们秋山世家以刺杀术立世成名,我这一匕首下去,同等水平的法爷怕是一个法术都准备不完就被我干掉了!”
“……我宁愿去做光头修女。”花音果断的拒绝了他。
《战争与历史》中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记载,便是以雾月谷衰落作为结束的,在领地战争时期(一战)作为战场收割主力出尽风头的雾月谷十八大世家,在此后的三百多年里固步尘封、毫无进步,全然不顾外面的世界早已飞速发展,终于在文明战争时期(二战),曾经如日中天的雾月谷惨成炮灰,刺客甚至一度成为战场上的人头计量单位——当时丰神郡的科学家们戏称道,一架高达等于2个法师等于10个刺客,一架超级战舰需要100个刺客撸一天才能熄火。
后来《和平新约》颁布,像秋山世家这样几近灭绝的刺客与他们的后代,就成了稀有民族被各方势力笼络,其实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前者图个生计无忧,后者求个在联盟议会里的一席道德至高点罢了。
优胜劣汰是文明进化的必然趋势,花音对刺客的没落只能报以惋惜,她一点也不想做刺客,她想做法师,做梦都想拿着法杖大展身手。
如果自己是一个法师,绝对不会发生被猎枪打死这种奇耻大辱的吧,不过她也不想去法师协会体制内当政府的走狗,小姑娘胡思乱想着,不由问道:“后来那只白角呢?就每年回来找救命恩人?没人捉它吗?”
“后来你们这个城主雨见听说了这回事,亲自颁布了一系列政令来保护这只年年回来报恩的白角,不许捉不许伤,于是看稀奇的人过几年也就散了,这白角每回都带一袋绾虹原料送给人类算是报答,一开始也没人觉得好看,有幸拿到的人也就当是讨个彩头,一年年这么过去,直到大明星朴梓言穿着绾虹原料制成的打歌服带了一波潮流,这原料价格瞬间就水涨船高,接着几大染料作坊都宣布以人类现有的技术无法制出绾虹色,从此绾虹染料就价值连城,有价无市了,你看,那些傻比们——”秋山月向天空中的两拨势力努努嘴,“都是来抢绾虹的。”
花音没见过绾虹色是什么样子,只见书上说过染料制品不可逆转的常识,一旦做成成品,就无法重新提取染料原料了,因此今年即将新鲜出炉的绾虹原料成了各方高手们的心头肉,能拿到的人足以一夜暴富改变命运。
秋山月啃着一大块烤牛肉嘲讽道:“当年羽蛇神杖出世日,都没见那些傻比摆出这么大阵势。”
花音没听清楚少年说什么,耳中就已被一阵忽然激起的地崩山裂之声填满,那声音轰轰滚滚,如雷贯耳,险些就要把她震聋——只见云白世家的船上先有动作,一个黑衣蒙面作法师打扮的人独身立于船头,双手高举一根与人等身高的法杖,从空中往地上正在施展一个复杂巨大的法术,衣袖长袍在他身后猎猎翻飞。
“哇擦!”秋山月已经反应过来,顺手丢了一个小型风领域在两人身上。
随着风领域的落下,花音瞬间一片耳清目明,所有法术震波、地震余波、包括那些轰隆隆的声音,统统被这个风领域隔绝了开去。
花音终于看见少年满脸担忧的神色,他上上下下确认了她没受伤,才说:“你没事吧,云白家的狗比竟然嚣张到当着那么多普通人的面施展扭曲大地,也不怕弄出人命,真的是仗着雨见罩着他们就为所欲为啊。”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已经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暖让花音心里很是感动,她知道秋山月自己肯定不会被这个扭曲大地影响到的,也只有她这般来找死围观的普通人才会受不住那巨大法术的余波——小小的却无比温暖的风领域,是他给她最好的保护。
“听上去是个很高级的法术啊。”花音点头,看山下阵势,方圆千米内的平原地面竟然都被那法师以一人之力给连地掀起,几成扭曲围困之势,她和秋山月两人站在山头尚要受到巨大的地震余波,更不用说原本在地上围观的人们——惊惶奔逃的人不计其数,谁也不想新年夜里看个热闹反而把自己的命看丢了,无数人一边骂着娘一边远远避开去,那些原本手舞足蹈抢占中心位置的户外主播更是吓得有多远躲多远,抱着自拍杆瑟瑟发抖,实力稍弱的也都被家人朋友拖走去更远的山头避难了,没什么实力的普通人都早被震了个七仰八翻,反应过来的已经连滚带爬跑远了,没反应过来的就索性两腿一蹬昏迷当场,等着好心人召唤医疗队来把他们抬回去。
只有一些不怕死的记者依旧扛着直播设备在场中伸长了脖子等着世纪交锋正式展开——每个记者身旁都至少雇了两个神职人员来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其中花音看到了秋山月所说的光头修女、光头修士们,一身洁白的职业制服,拿着光芒四溢的权杖或秘典,为他们的雇主施展一道道防护法术,更有一些在联盟新闻部里担任要职的记者从前就是各职业高手,本身就掌握着很多规避伤害的手段,在如此险境,还是能勉强保护住自己小命的。
毕竟一个世纪之夜的头条新闻的价值,至少能让他们多拿一个季度的奖金了。
秋山月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云白家的大船,他能清楚看到独立船头那位施法者一双眼睛中不似人类的紫曜色光芒:“那人是普路托的独生子,号称堕落天使阿萨谢尔,是这些年风头很盛的天才少年法师,但他和风雨城的传统元素法师不是一个路数,他是暗法师,出生在幽暗城,因为和城主该隐单挑不落下风被奉为幽暗城少主,这云白雄真是舍得出钱,阿萨谢尔都能让他请来。”
在风领域的加持下,花音的视力也提升了很多,原本只看得清轮廓,现在她也能看清楚那施法者的身形脸庞,确实十分年轻,即使隔着蒙面,也能想象出一个翩翩少年模样。
“他那根法杖挺好看的。”花音望着阿萨谢尔的施术过程,在灼灼生辉的浩夜烛火下,他沟通融合身周元素的动作显得肆意而帅气,他法袍胸前插着的一枝鲜红色玫瑰也别有风情。
这是花音第一次亲眼见到正统法师施法的样子,施展的还是一个以方圆千米计的超大型法术,这一趟来的太值了,她想,心中不无羡慕,何年何月她也能成为这么强大的一个法师啊。
“我在电视上见过雨见的法杖,叫什么「威仪大世界杖」?”花音好奇地问身旁少年,“他拿着的那根怎么感觉比雨见的法杖还要好看一些的样子呀。”
秋山月一听,眼中顿时神采奕奕起来,夸道:“你看上去土里土气的,眼光倒是不错啊,如果你去风雨学院上学,像什么「锻造学」、「材料学」、「鉴赏学」、「法术与艺术」这些课估计都能拿高分了,哇你猜猜,今年天际法杖排行榜上,雨见的大世界杖排在第五,他那根能排第几?”
“我哪知道。”花音踢了他一脚,“你才土里土气。”
秋山月也不躲,只顾哈哈笑:“你就猜猜嘛,猜对了奖励你一个好东西!”
“唔……”花音遥望着那根在夜空中吸引了无数目光的法杖,如果说雨见的大世界杖显现着风暴凌绝的慑人威仪,那么阿萨谢尔手中的法杖则映照着宇宙瞬息湮灭又瞬息诞生的亘古华彩——那是鸿蒙未开的觉醒,是山川河流的喷薄,是万物血脉的生息,是神思玄想的源头。
阿萨谢尔的父亲普路托是联盟议会十二大长老之一,这个花音在《战争与历史》上看过,当年二战结束后,十二位各领域威望强者被投票选举出来,放弃本名,以古代神话里十二主神为称号,入驻最高决议厅里,担任十二大长老,负责主持联盟议会,拥有整个天际省联盟政府的最高决策权。
这个普路托,就是当时最强的地、暗双系法师,尤其是地系法术,离七阶仅差一步之遥,他以冥王普路托为称号,持天际法杖排行第六的「亡灵颂唱者」入驻最高决议厅。
至于普路托的儿子阿萨谢尔,花音倒是第一次知道, 想想老爹的法杖排名都在雨见之下,那么儿子的法杖想必要次一些——却也不排除有其他手段借来镇场?
毕竟无论是气场还是外观,怎么看都比雨见那根略胜一筹。
花音脑中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她并不知道法师社会里借别人的法杖算不算是一件很紧要的事,也不知道法杖排名到底是按什么来排的。
“云白财团那么有钱,借一个更好的法杖给他用好像也不是难事啊?”小姑娘略有所思地对少年分析道,“毕竟这种万众瞩目的场面,云白财团自己人肯定不好意思出面的,雇人来打架,肯定要做到样样齐全能放心才是,这法杖的排名我感觉还在雨见的之上,不是第三就是第四吧,第一第二倒是不太可能,不然那些记者早炸锅了,也用不着我来猜。”
秋山月一听就跳起来了:“喂喂!你好像有点聪明过头了啊,这都能给你想出来,我妹妹能有你十分之一的智商,我也不用操心了。”
“啊?”
花音没想到自己猜的还挺对。
秋山月口中很快道出答案:“你说的一点没错,那根法杖叫做「大起源杖」,曾有一期「Meet’U·名人专访」专门做过报道,大起源杖是财团创始者云白雄本人耗费了千年来无数财力和心血,最后请了一百个六阶法师强者,在时间遗迹为他铸造而成的,对比铸杖材料,那些飞船简直都是玩具一样,大起源杖铸成之日就直接排进了前三,挤掉了原本第三名的「万华领悟杖」,云白雄自己不是法师,也不会法术,却能以一介商人之身,在各大法系职业社会里被奉为座上宾,全靠这根大起源杖撑起的面子,无论是借给法师权贵们换取人情,还是借给自己雇来的高手镇场出面,都让他受益无穷,也很快赚回了制杖成本,他在专访里还说,生财之道,才是大起源杖的真正价值,比最强法师还要强的是什么?是商人。”
“想想那些法师也真是气啊。”秋山月又笑道,“会法术的倾家荡产也弄不到好武器,毕生所求也就是考进法师协会能喝药如喝水,手无缚鸡之力的却有资本打造极限武器,名声金币两头赚,真是大好极品在手,馋的馋死,气的气死。”
花音轻道:“再极品,也没什么素质就是了。”
不讲道理,不论法律,照面就是扭曲大地这样的巨型法术,全然不顾别人的生命安危,确实没素质,也确实是强横的一匹,花音心里想着,既无奈,也服气,这个世界总归也是弱肉强食的,禁令法规从来是为弱者而设,即使立世如风雨城,也不外如是。
普路托几百年前就自封为天际省最强的地、暗双系法师,他唯一的儿子必然继承了他毕生所学精华,扭曲大地又是一个纯地系经典巨型法术,加上通过天际排行第三的大起源杖的施展,法术效果被以指数乘方级别放大,将天虹平原方圆千米半径的地表都划为了自己的专属领域,这块领域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被他随意隔断、操纵、翻转、组合,那白角一旦出现,必将手到擒来,绾虹原料也成了他囊中之物。
一袋小小的绾虹原料,获得者就能一夜暴富,在场无数人,谁不想要,原本明处暗处还有无数股势力在蠢蠢欲动,却谁也想不到阿萨谢尔这等煞神会出现在这里,一手移山填海般的大型法术瞬间就震慑住了全场。
现在但凡有抢夺念头的人,都自知没戏了,只能怏怏围观。
“好一手扭曲大地,竟置平民生命于不顾!”
这时空中鲲鹏巨兽背架的木制平台上,一个红袍老者站了出来,开始大声指责对面的云白世家,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清算术的加持下宛如划破天际的火光之音,在场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阿萨谢尔身后的一个护卫见状,不由也用加持了清算术的声音反讥道:“我道是谁敢坏我家主人好事,原来是兰奇鹤你这个老棺材,不跪在荒芜山下舔你家老祖的骨灰,来这里凑你妈热闹……”
他话没说完,被阿萨谢尔身旁默立的一个金发青年拉了拉袖子,示意他莫要多言。
却还是被兰奇鹤以及在场所有人全数听去,兰奇世家的一群小辈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仗着人多势众,各种加持了清算术的脏话骂声如雪片一样洋洋洒洒往对面飞去,对面当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那金发青年无论如何都拉不住,身后几名护卫纷纷拉开膀子用更脏的长篇大论回骂过去,只有阿萨谢尔和金发青年一直默而不语。
两方骂架之中,老者兰奇鹤首先一声怒哼从鼻孔里出来,显是不屑与这些小辈相争,只见他把手中法杖遥遥对准往下方大地,杖身无数红白光华倾泻赴地,似是火焰燃至最高温,又似金乌落凡间,一时间光华飞驰,竟是比对面满船浩夜烛火还要灿烂炫目——只见那些光华从空中飘落到地面,落地之处,原本顾若金汤的扭曲大地竟然大片大片消融开来,露出了平原雪地的本来面目。
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一片嘘声。
“这净化之火实在是宏伟磅礴!”秋山月也大声感慨,“兰奇鹤作为兰奇世家的至高尊者,在荒芜山脉闭关好多年了,竟然亲自出山来了,看来阿萨谢尔今天是要讨苦头吃了。”
“只是可怜那些小动物。”在重新展露出来的平原雪地上,花音看到了数量众多的小兔子、小松鼠等动物尸体,它们或许还在做着关于松果和胡萝卜的梦,就已被地震惊醒而奔逃,但来不及逃走多远,全部被卷进了扭曲大地中。
而那些不怕死的记者们已经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本以为阿萨谢尔出手,今夜大势已定,没啥新闻可爆,忽见兰奇鹤登场,照面就用一手净化之火破解了扭曲大地,这实力,这排场,真可谓是利落无比!别说是阿萨谢尔,那可是他爹普路托的资历都比不上的远古巨头人物啊!
这老头有这么厉害的吗?花音挠挠头,看不懂。
而天上,两方骂架还在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