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杨越累趴在案头,生无可恋的唉声叹气,昨天一夜未眠,夺了龙山城,并且安抚了民众。
今天早上砍了五百人,就为了严明军法,铸造威信。
然后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忙到现在,全都是军务,不仅仅是严刑拷打之下,找到了谢勉为什么有这样的信心造反,还有就是清理谢勉余党。
一早上没有膳食,杨越真觉得自己快要挂了。
不是被累垮的,而是饿死的。
虽然自己前面还有一个梁武帝被饿死,但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是撑死的。
“陛下!”还在生无可恋的颓丧中听到这句话,让杨越一下子惊醒了。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正坐,黑色的眼袋都快垂到桌上了,可见这一晚的煎熬啊!
“什么事情?”杨越问道。
走进来的是昨天谢勉打包送来的文笔吏之一,叫做邱千里。
他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膳食送到了杨越桌上,还没看到,却已经闻到了美味佳肴。
“很好,很好,还是你对朕最忠心。”杨越激动的端起碗,看都没看食物,也不试试毒,就抄家伙将碗填满。
眼前的粥在灌进碗中时,荡漾这层层波纹,令人感觉美好,而且还香气四溢。
“这是什么?”杨越问,还未吃上一口,就看到了碗中漂浮的大块肠子……
“猪肠粥,是我家母亲秘制……”邱千里还未说完,就看到皇帝一口气呕出了刺鼻黄水,桌上地上一瞬间铺天盖地,杨越这一吐,真好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啊!
“陛下!”邱千里惊得跑去扶,走得急了,磕到桌子,疼得他头皮发麻。
人的反射弧一般不会太短,才撞了一下,他就踢了一脚桌子。
轰的一声,桌子倒在地上,桌上粥跟碗筷洒了一地,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大胆!”门口的亲卫一声怒喝,以为有人行刺,提着刀就冲了进来,吓得邱千里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文笔吏哇哇乱叫。
眼瞅着马上就要见阎王了,邱千里慌得不知所措,一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住手!”威严的声音让刀距离邱千里额前一寸的位置停下,邱千里被锋锐的刀风刮了脸,吓得两眼一闭,直挺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陛下!”那个护卫弃了刀,转身扶起杨越。
杨越点点头,随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在看看身前的一滩恶臭,就连他都不想闻了。
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走出车祸现场。
“这事情不怪他,昨天才杀了,今天就吃肉,除了老兵,咱们这一些新丁谁有这样的心理素质。”
“结果这货弄来了大肠粥,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情,胃里翻滚着吐了一地,有点不舒服。”
“你先将他送回去,想来他也不知道前因后果,让他好好休息两天,再来军中任职。”
“另外再派人清理一下这里,朕先回后堂沐浴换衣,做完这一切,你顺道准备点吃食,素的,不要见荤。这一吐,更饿了。”
将外衣随手丢在地上,杨越穿着一身雪白里衣穿过厅堂,走向后院,朝着自己的房间前进。
而身边的那个亲卫点点头,快速下去操持一切。
不多时,进入屋中,已然有人将热水倒好了,杨越手扶着屏风,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
说真的,他不是不想睡,而是谁不着。
昨天真的杀人了,一剑捅穿对方肚子的时候,他最后那不甘的眼神,一直印在的脑中,挥之不去啊!
可是这一种执掌生杀大权的感觉,很让他迷恋,乃至眷恋。
他不想就这样放弃,当然也不能放弃。
于是,他陷入了人性的善良与邪恶之间挣扎,心中戚戚不知该如何是好。
睡不着啊!
褪下衣衫,浸入热水中,杨越表示舒服。
这可是他这几天赶路之下,唯一一次洗澡,着实舒坦了不少。
但身体是放松了,心理却……
“唉,为什么就不能停止杀戮呢?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他自怨自艾的唉声叹气,不知所言。
“还不是因为野心跟实力。”清脆的声音惊得杨越跳了起来,他不可思议的左右张望,希望看清楚是何人。
忽然,脑袋中闪过一道提示音:“玲珑,地级斗将。”
咕噜。
杨越头疼的捏了捏额角,心下暗自惊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来了,那就面对吧!
真不想面对疾风啊!
杨越有心无力的想着,又一次坐下,没入浴桶中,摇摇头:“我知道啊!可我现在很累呢。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死较量,不同上次见你时的模样。”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人儿,能够听我说话,带来温暖。”
“你觉得呢?玲珑……”
黑暗中,听着那人磁性的嗓音,玲珑觉得自己的小鹿快要跳出来了!
那个人后边还加了个儿字,绝对不是什么口音,而是故意加上去的。
杨越在暗示自己,告诉自己他要一个能够陪伴的人!
玲珑的想象让如果让杨越知道,估计会摇头苦笑,陷入爱情的女人,总是这样的不可理喻。
深度曲解杨越的意思,却也带来了不一样的结果。
虽然杨越本来就是想说,你出来,陪我说说话,不要躲着,但接到了“暗示”的姑娘,娇羞的搓着衣角,悄无声息出现在杨越背后,娇怯的轻哼着,然后伸出光滑的玉指,替杨越揉了起来。
冰凉的手指滑过他的肌肤,几乎快让他跳起来,只是玲珑没有释放任何杀意,只是像妻子服侍丈夫一样,轻、柔,顿时让紧绷的身体,心神一并松开,就好像下了弦的弓,舒展着本来的身姿。
“呼……”杨越舒服的呼出一口浊气,眼皮在慢慢打架。
不知不觉间,杨越沉沉睡去,虽然脑海中在怒吼不要睡觉啊!谁知道这个女人会对自己做什么?
可最终结果却是,话题聊了一半,人已经睡了过去。
渐渐的,水凉了,少女在娇羞的神情下,将他擦拭干净,看光了皇帝的每一寸肌体。
然后将他放在床上。纠结着是否帮他暖床时,门忽然敲响了。
“陛下,该用膳了。”
门口的喊声让少女向受惊的小鹿一样跳上了放凉,雪白的俏脸泛着醉人的酡红,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脖子根。
敲了一阵,侍卫推门而入,只看到杨越在床上呼呼大睡,然后桌上没有任何吃食,也不敢打扰,就放在桌上,悄然退去。
人走了,少女跳下房梁,看了看杨越,又看了看屋外,听着雨声……
一咬牙,她将衣裙褪下,缩进了杨越怀中,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