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知晓万象山庄人在江湖上向来是地位尊贵的,说白了万象山庄就是武林盟主办公的地方。
给盟主打杂的就不能叫打杂的,得叫公务员。
“那这青玉笛坠是盟主给你的?”
夜里,宁缺升起了火,陆浅靠在火边烤着手。阿合已经睡下了,除了她和宁缺说话的声音,四处安静极了。
“盟主派我调查五年前大战之事,而你是和我同行最合适的人选。”
宁缺把披肩解下来披到陆浅的身上,那披肩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檀香的味道。陆浅拢了拢披肩,觉得舒服极了。
“所以,我们这不是去万象山庄的路。”陆浅对宁缺笑笑,“宁缺你跟我说实话吧,我们此行是去崆峒山对不对?”
崆峒山是魔教的地方,也是正派与魔教大战的地方。
宁缺搅动火堆的手一顿,跳动的火苗照应着他的脸旁,他的脸上失了表情。
“当年战败,其实是有内奸。为了稳住各派人心,老盟主封锁了消息。如今,此事由我秘密调查,前路凶险,高手榜只你一个无门无派,盟主给了我这个信物诱你一同前往。”
陆浅听完冷笑,老盟主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呵,你怎知我一定会同你前去,你们这些正派人士也不过如此。”
“因为你师父。”宁缺笃定的说道,“若不是有内奸,你师父不会死,你不想报仇吗?”
不想报仇吗?
陆浅想,若是她师父没有死,若是魔教已除,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了蓬莱,和师父每日喝茶饮酒,看看日出日落。
可是他死了,陆丞靖死了。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叫自己去淡忘,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她,她师父是被人害死的。
师父待她恩重如山,她岂会让他白死?
陆浅握着树枝咔嚓一声被她折断,丢尽了火堆里,她的眼睛里染上猩红,身上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没人知道,仅仅是短短的几分钟,陆浅的心仿佛被人挖了出来又重新扎的千疮百孔。
曾经她以为只要不去想就不会痛的事情,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提起。
半晌,她说道:“我同你去。”
“想必是那内应之人得到了消息,要追杀我们。三大护法亲自来,此去必是凶多吉少。”
“你害怕?”陆浅轻嘲。
宁缺摇摇头,火势渐渐小了,他起身。
“你去哪里?”
“再去拾些柴回来。”
宁缺摸摸她的头,在她耳边说道:“我会快些回来的,你若是怕就闭着眼数数,数到一百我就回来了。”
这次陆浅没有向往常一样跳脚锤他一顿,而是静静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宁缺着一身玄色的衣服,很快隐匿在黑暗中。
他抱了一捆柴正欲回去,听到了细碎的声音,防备的看着林子深处。
“出来吧。”
“呵呵呵。”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女子踏着妖娆的步伐,摇着一把羽毛制成的扇子向他走来。
扇子下面挂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同你的小美人说了那些话,也不怕她难过。”
宁缺皱眉,眼神锋利的扫过去,出手掐住了那女子的脖子,动作利落迅速。
“朱雀,你最好明白你的身份,不该说的话就烂在肚子里。”
“咳咳——”朱雀被掐住了脖子,不住的咳着,“呵,名门正派竟出手如此狠毒。”
“对付你们魔教中人无需客气。”
“你就不怕我叫他们两个杀了她?”朱雀艰难的喘着气,嘴上却越发狠毒。
“你敢。”
“你要知道一个爱你的女人什么都能做出来,你忘了是你叫我派人追杀你俩的。”
宁缺听了她的话手下的力道越发狠,直到朱雀快要昏死过去才松开。
“记住我的警告,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而已了。”
宁缺看着她如蝼蚁般垂垂欲坠,捡起地上的柴,往回走。
朱雀趴在地上一阵讥笑,早晚她会叫宁缺跪下来求她。
宁缺,你爱上了她吧。
朱雀大笑,眼神阴骘,我等着看你后悔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