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五年前,迷谷谷主许秋芙做媒将故友之徒陆浅许配给了万象山庄第一猛将萧何。
可是这萧何竟然在大婚之日逃婚,留下新娘子一个人成了笑话。
一时间,陆浅成了这江湖上的名人。
女猪脚陆浅此刻就躺在床榻上,有人来探望她时就咳嗽两声,没人在时就坐在床榻边嗑着瓜子。
阿合有些看不下去,自从师父装病以来,害的他去哪里玩都被打发快点回去照顾师父。可是他师父明明没病,能吃能喝好好的。
陆浅看着阿合怨念的小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别这样嘛,大不了等赏花会结束了,我带你去后山玩。”
“师父,虽然你被甩了,但是也要光彩照人的,气死那些人才对。”
陆浅一笑,打趣道:“谁教你说这话的?”
阿合一时捉急,脸上竟红了起来。
“宁缺说的。”
那个姓宁的,每日都来,有时留下一个口信,有时留下一张字条。只要他一提宁缺这个名字,师父就叫他闭嘴。
这段时日,宁缺给陆浅的话,陆浅没听去,却一字不差到了阿合这里。
陆浅气急,竟笑了起来。她这几日躲在屋内不出去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宁缺。
她又怎么会在乎旁人的话,就算是被退婚,她陆浅也是江湖高手榜上第七位的,不服的出来打一打。
可是,她竟然被一个比她小六岁,而且是她前未婚夫的侄子的男人给亲了!
陆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看见宁缺了,于是决定躲在屋内,闭门不出。
屋漏偏逢连夜雨,谁知赏花会开到一半,萧何带着他的夫人也来了。他们来也就罢了,岂料还带着一五岁半的孩童。
怪不得这萧何要逃婚,何止佳人在怀,还是奉子成婚。
这万一要是结了婚,头上岂不是一片青青草原。
想到这里,陆浅坐在摇椅上摇着她那把狐狸毛的扇子吓得一哆嗦。她看了看快落下去的太阳,又看着坐在她对面悠哉游哉喝茶的宁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阿合明天怕是又要晒些桃花茶了。”陆浅笑吟吟的看着宁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看我的茶都快被你喝光了,太阳也要落山了,你怎么还不走。
“无妨,知道你爱喝茶,我从万象山庄带了些给你。”
宁缺放下茶杯,眼睛笑得弯弯的,自带一种气质。
“这茶也喝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手里的青玉笛坠从何而来?”
这几日对宁缺避而不简单的陆浅,之所以能和他一起喝茶,是因为他今日拿了青玉笛坠来。
天下人谁人不知青玉笛是陆丞靖之物,可是当年江湖大战之后,只寻到她师父的尸首,而青玉笛不知所踪。
这玉笛一共两只,一青一白,白玉做的笛子在陆浅手中,而那只青色的笛子在陆丞靖那里。
陆浅细细地捻磨着腰间的白笛,温凉的触感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活的。
五年了,终于等来了青笛的消息。
“万象山庄。”
陆浅抬头,眼睛里有惊愕。
五年前,魔教肆虐,大肆烧杀抢夺,更是无情残杀名门正派。各派齐聚万象山庄商议大事,欲于六月初九集合,一举歼灭魔教。
陆浅也随师父一同前往万象山庄。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正派大败。初九那场恶战,死的死伤的伤。这次大战打了三天三夜,漫天黄沙纷飞,黑云压城。
陆浅的师父就是在这场恶战中死去的。
从此,迷谷谷主许秋芙封剑不再过问江湖之事,陆浅将陆丞靖葬在迷谷之中,也在迷谷内住了下来。
阿合是陆浅在回迷谷的路上捡到的孩童,遇见他时,他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阿合不记得过去,没有姓名。陆浅想了想,分离真的太痛苦了,苦到一想到阴阳两隔心都会皱起来。
她说,你叫阿合吧,合家欢乐的合,我这姓氏是我师父给的,你若愿意叫我一声师父,从此以后,你便姓陆,陆丞靖的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