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醒的时候,听到了清脆的鸟叫声。
她扶了扶腰坐起来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她落在了一条溪旁边,周围是浓密的林子。
从高处滚落下来,她的衣服已被树枝或者石头划破,头上还有一块青紫。
不见宁缺,陆浅站起来四处寻他。
落下来的时候宁缺一直抱着她,想必受伤比她严重。
“宁缺。”陆浅唤他,激起林子里一群鸟。
走了数步,在一处石头旁,陆浅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宁缺。
溪水打湿了他的衣物,陆浅寻了处山洞,支起火架给他烤衣服。
她一边盯着火堆,一边出神。
“嗯——”宁缺一阵闷哼声唤回了她的神智。
陆浅拿出手绢替他擦拭额头冒出的汗,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爹,娘,不要离开孩儿。”宁缺迷迷糊糊的说着呓语,听到他的话陆浅停止了抽出的手,让他这么抓着。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宁缺,帮他把额头两边的碎发理好。
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和父母分离。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
仿佛梦到十分可怕的事情一般,宁缺不住的摇着头,不安的皱眉。
陆浅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小声地说道:“不会,不会离开你,别怕。”
得到陆浅的回应,宁缺终于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着。
陆浅小心的挣开他握着的手,给他把脉。
刚刚给他运功疗过伤,并没有发现内脏有何受损,为何他迟迟不醒来呢?
把脉之后陆浅大惊,为什么刚刚平稳的脉象现在如此紊乱?
陆浅看着宁缺玄色的衣袍,在内心做了十足的斗争之后,一咬牙一闭眼伸手把他的衣服剥下来。
宁缺一阵闷哼,她赶紧睁开眼,却看到他的后背有一道深深地刀口,血肉被砍的向外翻出来。
莫不是他刚刚替她挡了青龙那一刀?
陆浅慌乱地替他清洗伤口,怪不得他一直昏迷不醒,原来是中了刀伤在背后。血流在这玄色的衣服上,显露不出来,她也一直没有发现。
没有创伤药,陆浅就按照记忆寻了几根眼熟的药草捣碎给他敷上。她把自己的衣裙扯开,撕了一段碎布下来给他包扎上。
包扎好了,她叹了口气。
如今她在这深山里带着昏迷的宁缺是出不去的,只能等宁缺醒了再做打算了,只是不知道阿合怎样了。
半夜,宁缺突然发起了烧。
陆浅迷迷糊糊地硬撑着不睡,头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啊点。一次猛的醒过来,看到宁缺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赶紧给他擦掉,却发现他身上滚烫。
“冷,冷。”细碎的声音从他喉咙中发出来,陆浅听得不那么真切。
她俯下身,耳朵贴近宁缺的嘴唇,柔柔的问道:“宁缺,你说什么?”
“好冷,好冷。”
这次陆浅听清了他的话,起身又给火堆添了些柴。
即使这样,宁缺额头上的汗还是一直冒个不停。
陆浅坐在他身边,将宁缺的头扶到她的腿上,退下外衫盖在他的身上抱着他。
灼热的气息从宁缺的身上散发出来,他的嘴唇灼的泛白,有干纹。
陆浅摸着他的额头还是那么烫手,他的身子还是因为冷不停的哆嗦着。
怎么办才好?
洞外黑的不见树影,夜宁静的让人无法呼吸,连月亮都被云遮住不见了踪影。
陆浅咬咬唇,心一横,伸手慢慢褪去了身上的衣物。
一层一层,一件一件衣服被脱下来放在地上,她颤抖着双手,一闭眼把宁缺的的衣服也褪去,轻轻地抱住他。
而发烧的宁缺触到温暖的热源,急切地靠了过去,紧紧的拥着陆浅不放手。
陆浅被宁缺抱着,感觉自己像在一个大火炉里,触到她放在一边宁缺送她的那把匕首时,她放松了身子,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桃花带雨醉春宵,落红满地泪满衣。
山洞内一夜旖旎,春色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