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在无限的疲累中结束,那些在烈日下蒸发的汗水,稍有凉风就感觉是种恩赐的夜晚,高亢激昂却被我们嫌弃有点俗气的军歌,都在时间中晕染成脑海中有点模糊却久远留存的回忆。教官在离开时,本以为对于他的讨厌,会让我无心伤感,可是看着他一脸严肃地对着我们行以军礼,并祝福我们拥有远大前程之时,我还是会觉得鼻尖为之一酸,在同学们的啜泣声中,我们送走了教官,结束了军训,正式开始了我们的大学生活。
已经入秋,天气也开始渐渐转凉,班级里有几个适应不了这种昼夜温差极大的天气的同学,已经开始喷嚏连连。每每遇到这样的同学,盛一诺总会皱眉把我拉到他身后,我笑他太紧张,他说我太大意。
正式开始上课的第一个周末,学校的林荫道上拉起了各种横幅,摆起了各种摊位,乍一看去像是动漫展、美食节一般。
林茉茉兴奋地拉着我和许诗涵去凑热闹,没走多远,手里就拿了一沓传单,上面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一些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盛一诺装病事件之后,我和林茉茉就已握手言和,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觉得她这个人并没有刚开始认识那般嚣张跋扈,她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的性格,与我也算是搭调。褪去难看的军训服后,她喜欢特别粉嫩的颜色,像个小公主一样。当然,前提是不能说话,一旦张嘴,就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
许诗涵则是和林茉茉完全相反的性格,平日里穿得很素净,说话总是轻声细气,慢条斯理的,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学霸。
明明是三个性格迥异的人,此时却勾肩搭背地一起挑选着社团。
“苏北,你有想去的社团吗?”许诗涵问我。
我翻动着手中的各种传单,把那些看名字完全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统统筛选掉之后还有一大堆待选,这对“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的我来说,真是十足的灾难。
“你有想去的吗?”我一时定不下来,于是反问许诗涵。
许诗涵沉思了一下,看着我说:“我想去学校电台试试。”
“电台?”说实话我是有些吃惊的,她是舞蹈特长生,我以为她的首选项会是民族舞社,没想到竟然会是去学校电台。
她是个细心的人,或许是从我的脸上看出了我的吃惊,不需要我多问,她自己解释说:“我虽然也想去舞蹈社,但是我不太善于跟别人交际,电台可能更适合我一些。”
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她因为不善交际还曾受过别人的欺负,也许电台那种比较简单,不需要跟太多人应酬和配合的环境更适合她。
我歪头问林茉茉:“你呢?想好选什么社团了吗?”
“我?”林茉茉不假思索地说,“我哪儿都不去,我每天看着你们两个为了社团活动忙碌,然后我吃吃喝喝睡睡就好。”
“啧,胸无大志的女人。”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又瞟了我胸前一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就连一旁的许诗涵也忍不住浅笑起来。
我欲哭无泪,真是无意间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自己跳了下去。
“看来某人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林茉茉损我说。
我和林茉茉刚闹起来,就看到许诗涵指了指前面。
目光望去,有几个女生红着脸从余夏和盛一诺身边走过,余夏目不斜视,而盛一诺则是对谁都笑眯眯的,看不出有几分真情实意。
“你们怎么来了?”我迎上去问。
“在问我们为什么来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问你,都这种天气了,你怎么还穿着个短袖到处乱晃?你没发现今天是阴天吗?”盛一诺说完把自己的外套递到我的面前。
我心里虽说有点感动,但又不想显得暧昧,只能做出有点嫌弃的表情:“得了吧,我可不想穿你的衣服。”
盛一诺些微恼怒地瞪了我一眼,眼睛里的失望隐藏不住,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说话有些过分,心里有些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林茉茉还有许诗涵则是露出有些暧昧的微笑,尤其是林茉茉,她那精灵一般狡黠的眸子里,透露出几分想要看热闹的心态。
我心里开始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这妮子立马接话道:“哎哟,盛一诺,你怎么不问问我冷不冷啊?这天寒地冻的,我也需要外套。”
我忍不住伸手轻轻回了她一拳:“你冷啊?冷就赶紧拿去穿。”
说完,我就把盛一诺的衣服往林茉茉怀里塞。
林茉茉又将衣服推给我:“不要,人家盛一诺可没说是给我的。”
看着林茉茉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我瞪了她一眼,接过她推过来的衣服,顺势披在了自己身上说:“不要就算了,我正好冷呢!”
盛一诺见我把衣服披上,终于不再黑脸,对我龇牙笑了起来。感受到盛一诺眼中的热烈,我有些尴尬,别过头,忍不住看向一旁的余夏,只见他还是如往常一样,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波澜,只听他出声催促我们:“不是说好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吗?你们走不走?”
我这才想起来,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盛一诺是给我打过电话说午饭的事情,我当时答应了,但是睡醒之后分辨不出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就抛诸脑后了。
原来不是梦啊!
“好啦好啦,你的左右护法来找你吃饭了,那我和诗涵先回去了,你多吃点!”林茉茉把我往余夏身边一推,转身拉着许诗涵跑向宿舍的方向。
天气像个捉摸不透的孩子,刚还只是阴沉有点风,没走几步黑云突然就压了下来,风从四面而来,呼呼地吹着,像是在拍灾难片一样。
前脚跑进食堂,后脚就暴雨如注,在一片雨幕中,只能隐约看到奔跑的人影,伴着那些奔跑着的模糊身影的是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惊到的尖叫声。
我很讨厌这种天气,我无法忘记我这一生最难过的日子就是一个这样的雨天,悲伤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我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仿佛不能呼吸一般。
“苏北,苏北!”余夏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从痛苦的记忆中唤醒。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差点落下泪来,我对他们笑笑,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我没事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能够很好地转换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前一秒还是满脸悲伤,后一刻就可以换上笑容。
我没有抬头看余夏和盛一诺,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满满的心疼,脸上却始终带着自己常有的表情,不会把心疼挂在脸上。
“先进去吧!”盛一诺提议。
“擦擦汗,不然一会儿出去会很冷。”余夏坐下后递了一张纸巾给我,我这才注意到因为刚才的紧张、不安,我已经满头大汗。
外面电闪雷鸣,餐厅里有人在戏谑大喊着:“这又是哪位神仙在渡劫呢?”
昏黄的灯光打在余夏的脸上,他看着我,淡淡笑着,暖意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来,我就像是站在了春日的阳光下,暖暖的,带着一丝清凉。
心里的那些悲伤情绪,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抽离,然后缩进了内心深处一个有着坚硬外壳的角落。我抬手擦了擦眼角还没落下的泪,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余夏。
他也笑,比刚才灿烂。
“我们去买饭,你在这儿乖乖坐着,别胡思乱想,一会儿多吃点肉就好了。”盛一诺和余夏朝着窗口走去,我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来自胸口的暖意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我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们在窗口来回,嘴角露出微笑。
“苏北。”
我循声看去,只见颜安言朝我走来,军训结束之后两个班就不会像之前那样频繁地见面,她还是那样,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对余夏表白的机会,大肆说着自己的喜欢。
人声嘈杂的食堂里,她站在距离我们不足半米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脸上的表情像是有些视死如归:“果然是你。”
“嗯?”我抬头看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卷进了“战争”中心。
我本以为颜安言这次的目标是余夏,可自从她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她的目光就一直锁定着我。
她的眼神,充满嫉妒,还带着疯狂。
被颜安言这样看着,我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有些沸腾。原本我看她总是那么张扬地对余夏示爱也是不爽的,既然她来挑衅了,我没有理由什么都不做。
在我心里,余夏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是第一个在我悲伤地蹲在树下大哭的时候对我伸出手的男孩儿,也是我被同学排挤,最先站出来挡在我身前,挡住那个黑板擦的男孩儿。
就像是少女漫画的老套剧情一样,我喜欢这个男孩,这个看着我时总是带着淡淡笑意,喜欢对盛一诺讲大道理,帅气的脸上总露出和年龄不符的成熟的男孩。
“苏北,你和余夏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天天在一起?情侣?还是打着朋友旗号玩暧昧?”颜安言质问我说。
“我和余夏是什么关系,和你有关系吗?”我这人信奉的宗旨一直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当然有关系!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和余夏在一起了,那我不说一个字立刻转身离开,以后再也不会纠缠,如果没有,那就请你离余夏远点,因为他肯定是我的!”颜安言嚣张地拍了一下桌子,引来一阵阵围观。
“所以?你用什么身份来说这些呢?女朋友?好像还不是。追求者?似乎追求者是没这个资格的。”很多时候我是不太愿意在余夏会出现的场合展现自己这一身刺的,可每每遇到他的事情,我就会忍不住露出来,事后会后悔不已。
这一场吵闹原本可以用简单的一句“余夏说让我走我立刻就走”或者是“你问过余夏的意见吗”之类的话就可以轻易结束,可是我不愿意,不愿意让他做出任何一个这样的决定,即便我知道余夏肯定会站在我这一边。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矛盾体不是吗?一边迫切地希望获得对方的肯定,一边又心疼对方在做出这个肯定时内心受到的煎熬,哪怕只有一点点。
别人可能不清楚,我却明白,余夏是一个温柔的人,十分温柔。
“苏北!你不要这么嚣张!”颜安言被我气得脸色铁青,除了让自己声音大点之外,也找不到反驳我的点了。
“我有嚣张的资本,不是吗?”我笑了笑说。
我现在的笑容就像是一把刀戳在了颜安言的胸口,她指着我,手颤抖着,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有本事公平竞争!”
“自始至终,我们就不可能公平。”我毫不留情地回道。
这看起来是一场我占上风的交锋,实际上我心虚得很。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些词用在爱情小说里或许会是一个个很唯美的故事,可用在我身上,是一次次小心翼翼地猜测。
我喜欢余夏,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可是他总是那个样子,对我好却有着自己的分寸,我不知道他的分寸之间究竟是作为朋友还是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
像颜安言那样表白一次?我想过,可是我害怕,一旦表白就拒绝了,连待在他身边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是那么羡慕颜安言,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
可是我不能说。
一时间,我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悲伤情绪中,像是浑身所有的毛孔都被堵住,憋闷着,痛着。
即便这样,我还是要抬头,像个胜利的女英雄一样看着颜安言,不露怯意。
“呵。”颜安言突然不怒了,反而笑了起来,“如果你真的那么笃定地认为你和余夏一定会在一起,那么为什么还没有在一起呢?”
见我没说话,她又说:“难道是因为不能早恋?现在的我们不是已经过了早恋的年纪了吗?苏北,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虚。”
“因为苏北喜欢的人是我呀!”端着盘子的盛一诺出现在颜安言身后,“所以颜大小姐,你可以不要挡着我们吃饭了吗?”
“你……”颜安言回头看到了余夏,哪怕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大概也能想象到,她声音有些哽咽地喊着,“余夏……”
“我以为我的行为已经让你很清楚了,但是现在看来我必须要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喜欢。”余夏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感情,却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戳进颜安言的胸口。
“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食堂里的所有人都被这句喊声吸引,纷纷回头,像是看一场盛大的演出,而演出的主角,却因为紧张在舞台上出了纰漏。
比热闹更加让人感兴趣的是制造热闹的人。
在场人的目光像是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朝着颜安言袭来,那些冰冷的、不怀好意的轻声议论让她平日总是风风火火无所畏惧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委屈与受伤。
她没有再叫嚣什么,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余夏,像是囚禁在地牢的犯人,等待最后的审判。
余夏的表情有残忍,也有冷酷,他甚至连看向颜安言的眼神都没有,径直地坐下,然后轻描淡写地反问道:“你喜欢我,难道我就要喜欢你吗?”
听到余夏的这个回答,不只是颜安言,连一旁的我,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是啊,你喜欢一个人,并不代表那个人就一定会喜欢你……
爱情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事情,我喜欢你,你却没有责任一定要喜欢我。
那么余夏,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颜安言被余夏拒绝的八卦在校园里流传了几天就被其他八卦淹没,消失于无形,而我和颜安言之间的怨就这么结下了。
选完社团后,许诗涵如愿去了广播站,每天都在写广播稿和练习普通话之间忙得不亦乐乎。林茉茉每天呼朋唤友过得乐呵呵的,不是在研究哪里的商场有了新的折扣,就是在研究学校外面有什么好吃的饭店。唯独我一人,因为性格懒散又懒得社交,变成了她们之中最无所事事的闲人。
本来我挺享受这般若无闲事挂心头的时光,但去了篮球社的盛一诺或许是觉得无聊,或许是见不惯我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一大早上就堵在了我的宿舍门口,软磨硬泡地拉我去选什么篮球社经理。
“我对篮球没兴趣,不想去。”看着如此执着的盛一诺,我感觉脑袋有些疼。
“不行不行,你必须去!这样我就可以每天见到你了,见到你,我就会开心,开心了状态就好,状态好了就肯定能赢比赛,以后还会为学校争光。”盛一诺压根不在乎我的拒绝,拉着我就往篮球社走,一边走一边拉着我碎碎念着,“苏北,难道你一点儿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吗?难道你不想在学校的各种奖项上留下自己的一笔吗?”
我摇摇头:“不想。”
“苏北……”盛一诺胯下脸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这宛如小鹿般的可怜眼神让我心软了,盛一诺这个人总能准确地抓住我的软肋。
如果说学校里哪个社团帅哥最多,肯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投票说是篮球社,这也是为什么一个篮球社经理的选拔会有这么多人参加,还是清一色的漂亮女生。
到了篮球社经理选拔现场,一众精心打扮的女生,让我突然想要学会所谓的奇门遁地术,闻着她们身上的脂粉味和香水味,我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而让我更加想不到的是,在这些女生中,我还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那就是——颜安言。
今天她的穿着比往日清新了许多,带着夸张logo的白色T恤,一条修身的牛仔长裤,让她的大长腿格外的出挑,头发扎起马尾,卸掉了平时浮夸的浓妆,棕色细长的眉毛,简单大地色眼影修饰的眸子,粉红色的嘴唇,让她的脸看起来,柔媚中又带有一些清纯,整个人也显得精神爽朗。
若不是她平时做人做事风格太夸张高调,这样的容貌跟身材倒是会让她成为不少人追逐的对象。
看着这样的颜安言,我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淡淡的酸涩。
还没等我把情绪好好消化,第一轮的选拔就开始了,选拔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做自我介绍,在我前面的女生基本都说得天花乱坠,我心里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便简单明了地介绍自己的情况。
“第一轮通过的是:颜安言、秦云、胡明丽、苏北,这四个人明天来进行第二轮选拔,再定下我们的篮球队经理人选。”
听完宣布结果之后的我是懵的,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林茉茉和许诗涵,带着一脸恭喜的表情跑来找我时,我还有点回不过神。
“苏北,你就别装了,你一定很开心是不是?在一堆大美女里脱颖而出,你肯定超级开心的!”林茉茉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
“当然是盛一诺告诉我们的,不然你以为呢?”林茉茉瞥了盛一诺一眼,在我耳边暧昧兮兮地问,“盛帅哥每天都这么对你表白了,你真的不动心?还是在吊着人家的胃口,等人家给你来一场盛大求爱?”
“茉茉,你就不要开苏北玩笑了,苏北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这样的。”许诗涵看着我有点为难的样子,细声帮我解围。
我有点感激地看着许诗涵,平日里,她虽然总是少言寡语,但内心极其的细腻,总是在大家感觉尴尬或者难过的时候,为大家解围或者送上关心。
这样的女生在生活里,就像一杯普通的白开水,你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却是最美好最安全的存在。
“哎?不是这样是哪样?难道会像颜安言那样?那被拒绝了岂不是很糗?”林茉茉想了想说。
“不是……”许诗涵或许是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最后说了句,“我也不太清楚。”
后来我想,或许那个时候许诗涵就已经知道了我对余夏的感情,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她向来是一个细心的女孩,从最初到最后都是。
“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告诉你们好不好?我们不是说今天一起去KTV唱歌吗?走!”我拉着她们俩朝门外走,背后传来盛一诺气急败坏的叫喊声,各种嫌弃我有了新朋友忘记老朋友。
我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拉过林茉茉和许诗涵,然后一边揽着一个,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那天我们唱了一下午,以至于第二天第二轮选拔时,我的嗓子还有些不舒服。
当然,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的嗓子不舒服,看到颜安言在人前载歌载舞时,看到那几个评委眼里的闪亮时,我就知道自己输了。
想想也是,在一个没有任何要求的职位前,谁的技能多一点,当然就多一点被选上的可能,更何况,颜安言是那么的漂亮。
难过失落吗?当然!谁也不喜欢输,尤其是输给情敌。
走出选拔房间的门口,我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余夏。
他靠在窗边站着,温暖的光打在他白色的衬衫上,像是一层薄薄的金色沙子围绕在他的身旁,给他的身影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眉眼之间的温柔,跟身上的光芒一样,让人挪不开视线,修长白皙的手指摆在裤子的两旁,嘴角的弧度淡淡扬起,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点点地靠近,很多年后我回忆起那个场景,心里总是忍不住纠痛。
他的目光与我的撞上时,我的心里为之一惊,立马别过视线,只见他朝我走近,轻声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看到他,心里的难过一下涌上了心头,我红着眼眶撇撇嘴:“你是不是知道我一定不会被选上?”
“苏北,你这是在对我撒娇吗?”他笑着问我。
“是呀,所以你要不要安慰我啊?”我抓着他的袖子来回摇晃,“余夏,我好难过,你快点安慰我。”
“噗——”余夏抬手揉了揉我半长不短的头发,叹气,“我真该把你这个样子拍下来发给盛一诺。”
“别!”我立刻恢复正常,“要是发给他,我估计会被笑上半年,我在他面前要维持我高贵冷艳的高姿态。”
“高贵冷艳?”
“嗯……要不文静优雅?”
“文静优雅?”
“算了,我们还是去吃东西吧!”我从不指望在他面前有这种形象,还是回到属于苏北的样子好了。
刚才摇晃他胳膊时,内心还有点小窃喜,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敢以格外亲昵的态度靠近他。
“余夏……”
我心里只想着余夏,忘记了还有一个被人留下交代篮球队经理任务的颜安言。
回头时,她的眼中蒙着一层雾气,推开门的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僵硬着没有挪开,人也站在门与房间之间,挡住了身后的人。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往前挪了一下。
“苏北,走啦!”余夏见我愣神,转身拉着我离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在颜安言身上停留。
这样的残忍,莫不是一种温柔。
走出体育场,余夏问我:“你要不要去学校电台试试?你平日里也有在写些东西,声音也算可以,而且许诗涵不也在那儿吗?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可能会更好一些。”
“可是我……”这一次真的让我备受打击,我不太想再次碰壁。
从小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受过一次打击就不敢去尝试第二次,生怕会再次受伤。
“放心,你一定会通过。”余夏安慰我说。
开始我只以为余夏的这一句是安慰,等到我真的被他忽悠去面试之后才知道,负责电台选拔的人是他的亲戚,上次他父母请客的时候我还见过一次。
怪不得他会那么笃定地说我一定会通过,原来是这样的过法啊!
我当然不会矫情地觉得自己走了后门进来就伤害了自尊,然后学着一些人大义凛然地说一番自尊多么重要,我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之后扬长而去。相反,我心里是有些小开心的,骄傲如余夏,他竟然会为了我选社团这么小的事儿张嘴找人帮忙,这足以说明我在他的心里是有一些分量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我欢呼雀跃很久。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子,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自己感觉到了温暖,那全世界都是亮的。
就像是余夏说的那样,在电台有许诗涵陪伴,我的日子也过得挺不错的。她负责写稿,我负责读,很快就成了台里的最佳拍档,得到了台长好几次夸奖。
如果不是那件事儿,我现在可能还乐呵呵地和许诗涵在电台被夸奖着,和余夏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那天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我拿着许诗涵给我的稿子在读,稿件内容很轻松,读的时候也格外愉快。
人有三急,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第一篇稿子读完的时候,我的肚子有些不太舒服,看看周围没有人替班,许诗涵又被叫出去拿文件了,整个播音室里就我一个人。
纠结再三之后,我对着话筒说:“马上就要进入第二个故事了,你们和我一样都满怀期待吧?下面先让我们来听一首欢快的歌曲,歌曲之后,由我继续给大家带来今天的第二个故事。”
不过是去了一次厕所,几分钟而已。
我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我在厕所里听到原本欢快的音乐突然变成一段不堪入耳的声音的时候,我吓得赶紧往播音室跑。
我气喘吁吁地回到播音室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一团,电台的几个管理员都大汗淋漓地站在那里,瞪着我,每个人眼里都带着愤怒。
只有许诗涵在我进门后站到了我的身边,怯生生地喊我的名字:“苏北……”
我很想对她笑笑,安慰她一下,可我笑不出来。
“苏北,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台长瞪着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我明明放的是一首欢快的歌,歌放了一半会变成不堪入耳的音乐声,“台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查一下监控吗?”
“监控?监控前几天已经坏掉了还一直没有修,你最好找出做这件事情的人,不然……我们谁都保不了你。”台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整件事情,又被一个同学通知去辅导员办公室。
“苏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会给学校带来多大的影响?电台播音时间不好好待在播音室,非要出去,出了这种事情,你说要怎么收场?”
面对老师的怒气,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默默地承受着来自老师的怒气轰炸。
“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老师,对不起,虽然那段音乐不是我放的,但也是因为我擅自离岗造成的,所以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见沉默换来的是老师更大的怒火,我只好低着头在辅导员面前认错,最后换来的是他的一声长叹。
他说:“苏北,全校都听到了,掩盖不住,如果学校决定给你处分,那我也爱莫能助。”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我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开学不到两个月我就被处分,我是不是该佩服自己呢?
许诗涵眼眶通红地站在播音室的门口等我,见我回来,眼泪掉了下来,自责地说:“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这样就不会出事了。苏北,对不起,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儿,是我自己大意了。”我开始回忆今天在播音室外面见到的人,“除了电台的人,你今天有看到什么其他的人吗?”
“我……我好像……看到过颜安言。”许诗涵小声说。
“对!一定是她!”我也想起,上午的时候颜安言曾经出现在这附近,看到我时,她还白了我两眼,就差上来找我吵一架了。
一定是她!
“苏北!苏北,你去做什么?”
不理会许诗涵在我背后的叫喊,我认准了这件事情就是颜安言做的,脑子一热就冲了出去,完全不顾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
我找到颜安言的时候她正在篮球场和一群啦啦队女生跳舞,听到我叫她的名字,她先是一愣,然后拍了拍手解散所有人,站在原地等我走过去找她。
关于她的流言我听过太多太多,总结起来大都也就是两个词,骄傲、强势。她总是那么骄傲,不肯放下自己的身段;也总是那么强势,不允许任何人忤逆自己。
可我知道,这都是在外人面前的她,我看过太多次她在余夏面前含着泪的卑微。
这不是一个我心疼她的场合,也没有人心疼此刻的我。
“哟,看你这个样子像是来跟我拼命的啊?”颜安言冷笑着说。
“为什么要陷害我?”我直截了当地问。
“陷害?你在说什么?苏北,虽然我们之间有过节,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形下随意污蔑我。我没有理由站在这里听你没头没脑的指责,我要回宿舍洗澡了。”颜安言瞪了我一眼说。
“陷害?你敢说你今天没去过电台附近?”
“我去过,所以呢?”
“那你今天也听到了电台播放的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了吧?”
“听到了?所以呢?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那些东西是我故意放出来陷害你的吧?”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冷笑,“苏北,我没你想的那么低级。”
“你不承认?”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必要承认。”
“我明明上午在那里看到了你!不是你会是谁?”
“可能像我一样看你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颜安言,如果你承认了,我会佩服你的敢作敢当,现在的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苏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恶心!你每天以好朋友的姿态站在余夏旁边,却对任何对余夏有好感的女生怀着敌意,究竟是我恶心还是你恶心?”她大喊,“我颜安言不像你,什么话都不敢说,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也没必要承认。”
“是吗?你以为你这样大义凛然一番,我就会相信你?”
看着愤怒至极的我,颜安言突然笑了,说道:“苏北,我想我需要找一个足以让你信服的证人来为我自己作证。”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相信的。”
颜安言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没多久,我看到了余夏,逆着光朝我走来。
原来,她口中那个足以让我信服的人是他。
“苏北。”余夏叫我的名字。
“你是来看我好不好的?还是来帮她做证明的?”我分明在自己的话里听到了颤抖,我在害怕,害怕他给我一个我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安静地朝我走来。
我的脑子里轰隆隆地跑着火车,我是知道答案的,我想逃,不去听,可我的脚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看着他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说:“苏北,我们回去吧!”
简单的一句话,像是一把匕首一样,直戳我的心脏,我怔在原地,没有任何回应。
“苏北。”余夏抓住我的手腕,又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我总算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问:“你是来帮她的?”
他没有回答,只再一次看着我,喊我的名字。
“苏北。”
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余夏喊我的名字,我也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他的沉默,不愿解释。
我明明知道,现在的颜安言正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一出好戏,可我就是没有办法争气地在她面前假装没事儿。
“余夏!”我大喊着,眼泪滑落,“你到这里不是来帮我讨回公道,而是认为我错了,要带我走的是不是?”
“苏北,真的不是她,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他终于说了一句还算长的话,这句话不为帮我,是为了颜安言。
“这次你信了吧,我当时可是和余夏在一起的!当然,我们在一起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颜安言得意的样子让我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可是我没有。
现在的我被悲伤掩埋,我希望我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可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站在我身边,为我遮风挡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帮着别的人,拉着我走。
哪怕这件事情就是我错了,我也希望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他是帮着我的,一瞬就好。
可是他没有。
我对他,这个我喜欢的男孩说了我这一生最幼稚的一句话。
我说:“余夏,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苏北——”
我奔跑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额头和掌心都是细密的汗。
他没有追过来,我只能更加难过地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无声哭泣。就像是陷入了泥沼,越是挣扎越是往下陷,越是喘不过气来。
盛一诺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哭得双眼通红,嗓子眼儿像是有一团棉花似的,说不出话来。
他小心翼翼地蹲在我身边,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有些责怪地说:“下次不准一个人这么跑出来不接电话了,我很担心。”
我想问他,余夏也担心我了吗?他也找我了吗?想了许久,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送你回去吧!”盛一诺说。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终于说出一句话,我的嗓子有些疼。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不需要问。”盛一诺扶我起来,“苏北,我只要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你身边的。”
他还是什么都知道了吧!
可他还是愿意坚定地站在我身边。
谢谢你,盛一诺。
颜安言的事情之后,我和余夏就开始冷战,盛一诺总试图缓解我们两个的关系,我们也总是倔强地不肯领这个情。
我总想着,余夏,只要你跟我服个软,甚至是叫一声我的名字,我就原谅你了,再也不跟你闹别扭了,可是他没有,而是每天都默默地在上下学的时候跟在我身后。
余夏跟在我身后的第五天,盛一诺因为篮球比赛的事被留下训练,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回家。平日里有盛一诺活跃气氛还不会觉得时间太难熬,今天没有了他,我总能感受到余夏投在我身上的目光,谁都不喜欢这么一个人一直像幽灵一样跟着自己吧!
“余夏,你到底想怎样?”
如果我的脚没有扭伤,我可能不会因为疼痛和心情烦躁而先开这个口来打破僵局。
“我回家也是这条路!”
“是吗?”我愤愤地瞪着他,侧身让出一条路,“好呀,那你先走吧,我绝对不会挡着你。”
“苏北。”余夏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走到我身边,轻叹一口气,半蹲下身体,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道,“上来。”
见他这个架势,我脑袋嗡地一下,懵了。心里早已经沦陷,可嘴巴却还是不服软:“你这是干吗?我不用你帮助。”
“别闹了,上来。”余夏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反手将我一把拉过去,将我背了起来。
靠在余夏略显瘦削但温热宽阔的背上,我一动也不敢动,双手尴尬地撑在他的肩上,不敢和他靠得太近。
我们在一起长大,不是没有过这样亲密接触的时候,可越长大,当我越明晰自己对他的心意之后,每一次较为亲近的接触,都会让我心跳加速。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紧张,余夏半开玩笑地说:“放松点苏北,你这样会很重!”
“喂!我才不重好不好?”一听余夏的话,我就忘记了紧张,气恼地砸了他的背一拳。
气氛一瞬间缓和下来。
其实余夏,我多么害怕你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再也不理我。
在背着我回去的路上,余夏对我说道:“苏北,不是我不帮你,我只是不愿意你因为愤怒而伤害了无辜的人,那样,知道真相后你该有多难过?”
“那你……那天为什么和颜安言在一起?”
“她们啦啦队在那儿训练,我刚好经过,她带着一群女生围着我让我看她们跳舞,我好不容易才逃走。”
所以,他没有和颜安言私下里有交往……
所以,他们没有在一起……
想到这里,阴霾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放晴了。
余夏将我送到我家楼下之后,我坚持不要他将我送回家了。原本脚扭伤是小事,要是他大张旗鼓地背着我进家门,我妈一定会被吓坏的。
为了我,为这个家,妈妈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一点小伤又让她操心。
余夏见我态度如此坚决,他也没再坚持,只是心疼地看了我很久。我受不了他用这样的眼神一直看我,便催促他快点回去:“余夏,你别一直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吗?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的,只是脚扭伤一点点,没事的,你赶紧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家。”
将余夏打发回去之后,我努力忍痛,装作没事儿一样推开了家门。
我刚走到客厅沙发边坐下,盛一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那边很吵,他大声地喊着:“苏北,余夏说你的脚扭伤了,明天早上要我来接你吗?”
“你小点声,小点声,我耳朵都要聋了。”盛一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吓了我一跳,看到妈妈不在客厅,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啦,我要吃饭了,挂了啊!”
“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妈妈从厨房端着菜出来,随口问。
“盛一诺,他好像刚训练完要回家,问我到家了没有。”我随口回应道。
“北北啊……”妈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算了,还是先过来这边吃饭吧!”
我不知道妈妈要说的话是什么,想来是和盛一诺有关的吧!
我也不想多问,因为我怕问出来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二天一早,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到底是坐直达的公交车去学校呢?还是搭公交车转地铁。
还没等我纠结完,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推着两辆崭新的自行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盛一诺穿着蓝色的牛仔外套,白色的T恤上是夸张的卡通图案,背包歪歪地背在左边,表情有些烦闷地看着一旁穿着黑色薄毛衣,左手插在口袋,背包挂在单车把手上,表情淡然的余夏。
两人见我从楼里走出来,都丢给我同样的眼神。
眼神里只有同样的一句话——坐我的车吧!
看着俩人竟然为了我连夜去买了新自行车,我感动得有些鼻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挪步。
“苏北,你愣在那儿干吗?快点上车,让本帅哥给你当骑士!”盛一诺笑嘻嘻地冲我喊,还拍了拍自己的后座。
我看一眼他,再看一眼余夏,余夏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你还愣着干吗?难道是想迟到?今天的课迟到了会被扣分的,小心期末挂科。”盛一诺又催促一遍。
我纠结着到底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便不由得把眼神继续放在了余夏的身上,只见他别过头,似乎不想要和我对上视线的样子。
我有些懊恼,心里想着,余夏你是哑巴了吗?就不能说句话吗?也好让我有充足的理由去坐到你身后啊!
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盛一诺更是着急了,“苏北,你这是想要迟到还是准备直接旷课啊?怎么那么磨磨蹭蹭的呢!”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啊,我就是磨磨蹭蹭,嫌弃我慢,那我还是不要坐你的车好了……”
说完,我径直走到余夏的车旁:“我还是坐余夏的车吧,我怕你为了超车把我摔着了。”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坐在了余夏身后,我的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盛一诺撇撇嘴,眼里的失落藏也藏不住,但他没有反驳我,只骑着车在前面领跑。
坐在余夏的身后,我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新味道,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那一丝丝的温热。认识多年,和余夏之间从没有一次亲密接触像现在这样,让我的心脏那么剧烈地跳动。
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流行的一部偶像剧男主唱的歌,忍不住哼唱起来。
天很蓝
风吹着白衬衫
快乐也像张满风的帆
抱着你
感觉那么自然
不必客气
你随时可以去依赖
爱上谁不是一种交换
我心甘情愿这样守护你
你不用还
最特别的存在
你值得我等待
一颗心就这样
被你一点一点占满
爱这个字
说了就不会改
不会有谁可以取代
最特别的存在
你让我走不开
幸福就算需要时间
也是理所当然
像这样
靠着我
不管你明白不明白
我已确定了答案
……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余夏是我心里最特别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只是,我不知道属于我们的幸福,需要等待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