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牧场
一
大
早
,
小
海
蒂
就
被
响
亮
的
哨
声
叫
醒
了
。
她
睁
开
眼
睛
,
看
见
阳
光
照
在
床
铺
和
旁
边
的
干
草
上
,
一
时
想
不
起
自
己
是
在
哪
儿
。
这
时
,
从
外
面
传
来
爷
爷
低
沉
的
嗓
音
,
她
一
下
子
就
明
白
过
来
了
。
海
蒂
忙
从
床
上
跳
下
来
,
把
昨
天
的
衣
服
全
套
上
。
穿
好
后
,
她
爬
下
梯
子
,
跑
到
外
面
。
贝
塔
和
他
的
羊
群
已
经
站
在
屋
外
了
。
爷
爷
正
把
“
天
鹅
”
和
“
小
熊
”
从
棚
子
里
拉
出
来
,
领
进
羊
群
。
海
蒂
跑
到
爷
爷
和
羊
群
旁
边
问
早
安
。
爷
爷
问
:“
你
想
一
起
去
牧
场
吗
?”
海
蒂
正
巴
望
着
爷
爷
让
她
去
呢
,
欢
喜
地
跳
了
起
来
。
“
不
过
去
之
前
得
把
脸
洗
干
净
,
水
在
那
儿
准
备
着
。”
爷
爷
用
手
指
了
指
门
口
的
满
满
一
大
桶
水
。
小
海
蒂
跑
过
去
,
欢
快
地
洗
脸
。
爷
爷
走
进
屋
子
,
招
呼
贝
塔
:“
过
来
一
下
,
山
羊
头
儿
,
把
那
个
口
袋
拿
来
!”
贝
塔
走
进
屋
,
拿
出
那
个
装
着
一
个
粗
糙
饭
盒
的
口
袋
。
爷
爷
放
进
去
一
个
碗
,
然
后
把
一
大
块
面
包
和
差
不
多
大
的
一
块
奶
酪
也
放
到
里
面
。
贝
塔
把
眼
睛
瞪
得
又
大
又
圆
,
因
为
面
包
和
奶
酪
都
要
比
他
的
饭
盒
还
大
上
一
倍
。
爷
爷
说
:“
到
了
中
午
,
给
她
挤
两
碗
奶
,
她
要
一
直
和
你
待
在
一
起
,
晚
上
再
和
你
一
起
回
来
。
小
心
别
让
她
从
大
石
头
上
掉
下
去
,
知
道
了
吗
?”
海
蒂
跟
着
贝
塔
登
上
阿
鲁
姆
的
山
路
。
太
阳
在
天
空
中
光
芒
四
射
,
照
着
山
上
绿
色
的
牧
场
,
草
地
上
开
满
了
小
花
。
海
蒂
欢
呼
着
,
一
会
儿
跑
到
这
儿
,
一
会
儿
跑
到
那
儿
。
海
蒂
到
处
跑
,
这
可
忙
坏
了
贝
塔
。
因
为
阿
鲁
姆
大
叔
叮
嘱
过
他
要
好
好
照
顾
海
蒂
,
可
这
会
儿
海
蒂
不
知
道
跑
哪
儿
去
了
,
所
以
贝
塔
急
得
左
顾
右
盼
,
四
处
张
望
。
“
你
到
底
上
哪
儿
去
了
?
海
蒂
!”
贝
塔
生
气
地
大
声
喊
道
。
“
在
这
儿
呢
。”
原
来
海
蒂
正
坐
在
一
个
小
丘
的
阴
影
里
,
那
里
长
满
了
散
发
着
清
香
的
空
穗
草
。
小
海
蒂
还
是
第
一
次
闻
到
这
么
好
闻
的
气
味
。
贝
塔
喊
道
:“
快
跟
上
来
!
爷
爷
叫
你
别
从
石
头
上
掉
下
去
呢
。”
“
石
头
?
哪
儿
有
石
头
?”
海
蒂
问
道
,
却
仍
旧
一
动
不
动
。
“
在
上
面
特
别
高
的
地
方
,
那
上
面
有
老
鹰
。”
这
句
话
起
了
作
用
,
海
蒂
立
刻
跳
起
来
,
兜
着
满
满
一
围
裙
花
,
跑
到
贝
塔
旁
边
。
他
们
肩
并
肩
地
跟
着
羊
群
快
步
向
上
爬
。
高
高
的
岩
石
脚
下
是
高
山
牧
场
,
贝
塔
经
常
和
羊
群
在
那
里
度
过
中
午
的
时
间
。
走
到
岩
石
脚
下
,
贝
塔
拿
下
口
袋
,
小
心
地
放
在
地
上
有
点
低
洼
的
地
方
。
放
好
后
,
他
在
牧
场
上
躺
成
一
个
大
字
形
。
海
蒂
解
下
围
裙
,
把
包
着
花
的
围
裙
放
到
布
袋
旁
边
,
在
贝
塔
身
边
坐
下
,
向
四
面
望
去
。
远
处
连
绵
的
雪
峰
耸
立
在
天
空
下
。
左
边
高
高
地
突
出
一
块
与
众
不
同
的
大
岩
石
,
仿
佛
在
用
威
严
的
目
光
俯
视
着
这
里
。
海
蒂
久
久
地
望
着
远
处
的
群
山
,
渐
渐
地
,
她
觉
得
每
一
座
山
都
有
一
张
面
孔
。
这
时
,
从
她
头
顶
传
来
一
声
尖
利
而
沙
哑
的
鸣
叫
。
一
只
从
未
见
过
的
大
鸟
舒
展
着
翅
膀
正
在
空
中
盘
旋
着
。
它
不
停
地
绕
来
绕
去
,
每
次
经
过
海
蒂
的
头
顶
都
高
声
地
叫
着
。
海
蒂
大
声
喊
道
:“
贝
塔
,
贝
塔
,
快
看
,
是
老
鹰
吧
!”
贝
塔
抬
头
看
了
一
眼
,
回
答
说
是
。
老
鹰
向
着
高
高
的
岩
石
上
方
飞
去
了
。
海
蒂
道
:“
它
飞
那
么
高
干
吗
去
?”
“
回
窝
啊
,
它
的
窝
在
那
上
面
。”
贝
塔
答
。
“
它
怎
么
住
在
那
么
高
的
地
方
呢
?
它
为
什
么
发
出
那
样
的
叫
声
?
我
想
爬
到
老
鹰
住
的
地
方
去
看
看
。”
“
哇
!
不
行
!”
贝
塔
大
叫
,
表
示
反
对
“
山
羊
都
上
不
去
。”
山
羊
们
聚
集
在
绿
色
的
山
坡
上
,
有
的
继
续
吃
青
草
,
有
的
四
处
跑
来
跑
去
,
还
有
的
顶
角
玩
。
海
蒂
跳
起
来
,
跑
到
羊
群
中
去
。
她
从
这
只
羊
旁
边
跑
到
那
只
羊
旁
边
,
快
活
极
了
。
贝
塔
把
口
袋
打
开
,
把
里
面
的
东
西
都
拿
出
来
,
摆
在
地
上
。
然
后
,
他
拿
出
碗
,
从
“
天
鹅
”
身
上
挤
出
新
鲜
的
羊
奶
。
贝
塔
大
声
把
海
蒂
唤
回
来
:“
都
到
中
午
了
!
来
,
坐
下
吃
午
饭
吧
。”
海
蒂
坐
在
地
上
,
看
见
贝
塔
的
手
里
拿
着
装
羊
奶
的
碗
,
便
好
奇
地
问
:“
这
个
是
给
我
的
吗
?”“
是
啊
!
这
一
大
块
面
包
和
这
一
大
块
干
奶
酪
也
是
你
的
,
你
快
喝
吧
,
喝
完
我
再
给
你
挤
一
碗
然
后
我
再
喝
。”
海
蒂
很
快
就
把
奶
喝
光
了
。
她
把
空
碗
往
旁
边
一
放
,
贝
塔
就
站
起
身
去
挤
奶
,
一
会
又
给
她
端
来
了
第
二
碗
。
贝
塔
的
面
包
和
奶
酪
早
就
吃
完
了
。
于
是
,
海
蒂
撕
下
一
片
面
包
后
,
把
剩
下
的
面
包
和
奶
酪
都
给
了
贝
塔
。
“
贝
塔
,
这
些
给
你
,
我
的
够
多
了
。”
海
蒂
一
边
嚼
着
嘴
里
的
东
西
,
一
边
对
贝
塔
说
。
“
这
些
羊
都
有
名
字
吗
?”
海
蒂
问
。
“
当
然
有
了
!”
贝
塔
得
意
地
说
。
他
迅
速
说
出
一
连
串
的
名
字
,
并
指
出
是
哪
一
只
羊
。
海
蒂
专
心
地
听
着
,
不
一
会
儿
就
记
住
了
每
一
只
羊
的
名
字
。
每
只
山
羊
都
有
它
们
各
自
的
特
征
,
长
着
一
对
结
实
犄
角
的
山
羊
名
叫
“
土
耳
其
大
汉
”,
它
总
想
用
角
顶
撞
别
的
羊
。
只
有
一
只
叫
“
阿
特
立
”
的
小
羊
碰
到
它
以
后
不
跑
开
,
有
时
还
主
动
顶
撞
它
,
这
个
“
阿
特
立
”
头
上
的
角
格
外
尖
利
。
有
一
只
小
个
子
的
白
色
的
羊
,
叫
“
小
雪
”
它
总
是
像
有
什
么
难
过
的
事
儿
要
诉
说
似
的
叫
。
每
当
“
小
雪
”
悲
伤
地
叫
着
时
,
海
蒂
都
会
跑
过
去
担
心
地
问
:“
怎
么
了
,‘
小
雪
’?”
这
时
,“
小
雪
”
总
是
把
身
体
靠
近
海
蒂
,
把
头
靠
到
她
肩
上
。
贝
塔
吃
完
饭
,
来
到
海
蒂
和
羊
群
旁
边
,
羊
群
又
继
续
往
山
上
走
去
。
海
蒂
把
手
背
到
身
后
,
目
不
转
睛
地
望
着
羊
儿
们
。
不
知
不
觉
已
经
到
了
傍
晚
,
下
山
来
到
阿
鲁
姆
的
小
屋
时
,
爷
爷
已
经
坐
在
枞
树
下
的
椅
子
上
等
着
了
。
小
海
蒂
快
步
跑
到
他
跟
前
,
后
面
跟
着
“
天
鹅
”
和
“
小
熊
”。
这
时
,
贝
塔
从
后
面
招
呼
说
:“
明
天
还
来
啊
,
再
见
。”
明
天
小
海
蒂
要
是
不
来
,
他
可
就
吃
不
上
面
包
了
。
海
蒂
马
上
跑
回
去
和
贝
塔
握
手
,
约
定
好
明
天
一
定
再
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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