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排王箬青在林府又有什么关系?
又或者说和让太后倒下,有什么关联。
"本宫在这里呆了那么久,看多少次的悲欢离合和阴晴阳缺,可最看不懂的还是人心!"梨嫔并未回答,反而说了另外一番话,"在这宫中的女人,其实内心里都格外的想逃?"
杨嬷嬷这下总算懂了,"是娘娘不忍心了!"
"生来为父母,自然是希望孩子都好好的,当年那件事,虽然林卓峰没什么过错,可也是他间接导致的。
她到底是个孩子,王箬青对她没什么阻碍,不过是让她分些心再林府之上!"她淡淡的道,手中的珠子一颗颗在手中滚落。
“那凰女……和殿下?”杨嬷嬷心下稍有不稳,年老的面庞之上,有些着急的道。
梨落横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满,语气尖锐,带着针刺道:"嬷嬷,本宫知道你跟了本宫许多年,对煜儿也甚多疼爱,可是本宫是她的母妃,自然是不会害他了,嬷嬷最好还是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恪守本职!"她眉眼直勾勾的看着地上这个老奴,足足跟了自己有二十多年。
心中稍有缓缓道:“本宫知道的事情,难道陛下不知?这些天陛下没有动静,可不代表他不知,而是以动制静,谁若成了第一个主动求娶的那个人?代表的意义就不一样了,本宫知道你一心为了煜儿,可不能为了一时猴急,而害了他,我们要等是林静苒主动上勾,主动提起!这才是在皇帝这个悬崖边上,行走的最好计策!”
杨嬷嬷一惊,梳的干净利落得发髻此时油光发亮,满脸正色的道:“是老奴过逾了!老奴只不过是看不下去殿下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从小就负重前行,为了得到陛下的宠信,自己以身试毒,落下病根,现在又发作了,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
她是宫中的老嬷嬷了,自苏煜出身她便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后来苏煜被带回梨落苑,也皆是由她经手抚养,若是能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她心里,早就把苏煜当作自己亲孙子一样对待了。
"什么!"梨嫔手心中的杯盏,一个没握住,"嘭!"落在地上,涧在她的衣服上,一时间好不狼狈。
"不行,我要去看煜儿!"说完全然不顾嫔妃的威仪,就这样踏着步想要离开,却落在门槛那时,握住门口的紫檀木挺住了脚步。
她的神色有些慌张,眼睛睁圆有些迫然的道:“不可,本宫不可见煜儿了,若是被苏蘅和苏鸣知道了,反而是害了他!”
梨嫔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等自己全部冷静了下来,握紧佛珠才缓缓开口道:"杨嬷嬷,时实与苏煜府中保持联系,一旦殿下好转,立即让这个消息,借着一股风去通报给陛下!"
"是!"杨嬷嬷受命,看着梨嫔手握着佛珠而颤抖的手。
"对了,"她高手一抬,继续道:“让芝心多关注一些老五的动向,皇后那边有采霞,哦,对了!宫中太医院里,那个曾经给王箬青送信的那个的丫鬟却在铃军里当职叫什么?”
"回娘娘,叫小翠,是铃军里的红铃!"
杨嬷嬷站在一旁回答道。
"让她告诉太医院长,让他多制造一些皇上要的那药,然后药量放大些!"梨嫔淡淡的直视着前方,眼眸里除了面前的木梨树再无其他。
"是!"杨嬷嬷微微应衬,点头退下。
……
气氛威严的承乾宫,苏帝坐在最具威严的龙座上,沉着脸,想了片刻,最后还是呼唤道:"李少卿!"
"奴才在!"李少卿一直在御前恪守职前,为的就是在每一刻,帝王阴晴不定之时,随时贡于御驾之前。
只是这次,不知道陛下发怒所为何时,李少卿猜不中,也不敢猜,他立刻战战兢兢的问道:“陛下,怎么了?”他微微抬起眼,看着那金光大闪的龙座上,那光的背影之上,似乎就有随时有一条大龙随时过来将他吞灭!
过了许久,苏帝都没有再说话,似在考验着李少卿的定力,又似在自己沉思什么,只是握住杯盏中的那盘旋随着水波而荡的梅花出了出神,"去查查今日的御干了些什么,记住莫不要大声声张,这件事只能交给你自己干!"苏帝将杯盏盖这样一放,有些刺耳的碰撞声,令李少卿浑身一哆嗦,他跪下,双眼看着华丽的地面,双手感受他的冰冷,声音仍然不改色的道:“奴才遵旨!”
李少卿退下,一时间殿內又出现沉静。
苏帝又将杯盖拿开,看着底部一朵红梅静静的躺在了杯底。
一副无争安详得模样,像极了她!
可到底是像谁,苏帝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背着手,被岁月流下来的痕迹使他的腰有些驼。
那年在江南王家偏宅之处偶然窥得一容颜,至此之后便碎了一世的记忆。
她是太后亲自扶持的皇后,没有母族,没有儿女,也就是没有后盾。
在这皇城里的激烈厮杀的战场之上,便就是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他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记忆里另一位的容颜,她是他最爱的宠妃,生了一双儿女,却最终在长平之乱里殁了。
太后说她勾结文史之官,珠联璧合。
他是信的吗?
那时候他手中的实权有一部分,皆在太后手中,却正巧遇见那场之乱,借机铲除了许多太后党。
史称,长平之乱。
他是愧疚的,来自于帝王的愧疚是这个妃嫔一生最大的福分。
他的心里是如此想的,却脑海中是饶不开了那张温顺的容颜。
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也不知,这容颜到底是谁的!
自古帝王家多无情,苏帝就这样面无表情的怀念着这属于他的过往。
一室沉稳,在这尊贵无比乾清宫怀念着那个女人,已经是他作为一个帝王,对她最大的馈赠。
"阿若,不要怪朕!"苏帝喃喃道。
而在苏帝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