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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一对狗男女!

眼不见为净。

我下意识想避开,忙掉头就要走。却未料,姘头表妹眼尖,咋呼着叫住了我。

“柳夏绘!你站住!”

不得已转回了身,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虚弱的勇气油然而起。莲步袅娜,踏在玉桥上步步生姿,我自认为的端庄行走看在相公的眼里,如同一只断脚的螃蟹在桥上爬行。

我慢吞吞地进了凉亭,来回看了两人,相公俊逸潇洒,美人娇艳如花,一个是出墙表哥,一个是姘头表妹,我一个下堂丑妻杵在两人中间,就是一个帮衬的!

“表妹叫我何事?”我淡定地看了一眼相公,内心却波涛汹涌。

姘头表妹上下左右将我细看了一遍,终于露出了一丝羞辱的笑:“上次匆忙一瞥还没看清你长什么模样,今日总算看清楚了,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

经历一连串非人的折辱,我早已练就精钢不坏之精神,一惊一乍:“表妹是不是也对我一见如故?”

姘头表妹冷哼了一声,面露嫌恶。我笑嘻嘻地拉住她的手:“想不到表妹也对我有这种感觉,上次我匆忙遇表妹你,一见如故。今日看清了表妹的相貌,终于明白为何,以前我有个贴身丫鬟长得和你十分相像,可那个杀千刀的算命先生说她是个克夫命,一辈子嫁不出去,她想不开上吊自杀了。”我说得越发凄惨辛酸,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十分动情。

姘头表妹一听,怒了,本想甩我一巴掌,甩到半空生生顿住,怒瞪了我许久后,两眼忽然冒出了泪花,速度之快如同柳家后院那口眨眼之间冒出臭水的枯井。

“表哥,她骂我!”她呜呜咽咽,慢悠悠地用丝帕抹泪,表情凄楚惹人怜,“她怎么那么无理,居然骂我是个克夫命!”

我一愣,连忙小声地怯怯道:“相公,我没有。”

姘头表妹哭得越发寒碜了:“还说你没有?表哥也听到了,不信你问问表哥!”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相公,只见他神情淡然,自顾捧着茶杯抿茶水,也不为我辩解,顿时心中委屈。

“相公,我真的没有,你一定要信我。”

姘头表妹立马哭着接上:“表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相公终于慢吞吞地抬起头来,斜眼朝我左右轻轻一瞥,放下茶杯,缓缓道:“绘儿,曼妹妹一向聪明,心思敏捷,绘儿以后说话要掂量点。”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相公言中字字显责难和不信,分明是不爽我骂他的姘头表妹,虽然我确实存言晦暗讽之心。但他帮衬他的姘头表妹,我心里十分不舒坦。

姘头表妹乐意得不得了,水蛇腰一扭,当着我的面,对相公一下拉扯,两下推搡,三下差点投怀送抱,相公也不推脱,依旧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两人举止亲昵如柳家猪圈里发情的公猪和母猪,十分乍眼。

“表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要不是这个丑女,和表哥成亲的就是我了。”姘头表妹一边说话,一边挑衅地看我。

我愕然,姘头表妹也忒恬不知耻了,这脸皮厚得比柳家茅厕里堆的粪还要高!

我眼神幽幽地朝相公看过去,瞧他神色,美人在怀,十分受用,大概是认同了姘头表妹的话。姘头表妹一拉二扯三送抱,相公也不推拒,两人就这样在我的眼皮底下像两条麻花绞在一处了,相公穿过姘头表妹的肩膀,意味深思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飘忽。

初见相公时的那颗扑通直跳的小心肝顿时成了一团面疙瘩。

我柳夏绘满骨子清高,即便我是个无盐女,也不愿做个低三下气哀哀怨怨个没完的妒妇,当即转身离了去,只觉身后那道眼神越发扎背了。

心中实在郁结,也很不甘,我在玉桥上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身去,大步走到一团麻花的两人。

“相公。”我露出了憨傻的笑容,低着头一个劲地绞着手帕。两人惊讶,姘头表妹蹙紧了眉头,扰了二位的风花雪月,她脸色十分不善。

“何事?”相公稍稍推开了姘头表妹,一双乌眸黑睛看不清神色,仿佛渗了墨汁。

我抬起头来,看向天边的浮云,假惺惺地感慨:“一朝红颜催人老啊……”

两人纳闷,相公已眯起了眼睛。

我望着天边一抹红彤彤的夕阳,骨子里一瞬间变得诗意起来:“相公,你觉得今日的夕阳美吗?”

两人同时转过了头,抬眼望向天空,姘头表妹脑壳抬得老高,相公的神情倒很应景,神色略略含情。

我笑得眉眼弯弯,一手漫不经心地摸在茶壶口上,温声说:“很美吧,可夕阳虽美好,只是近黄昏。爹爹常说,这女人的容颜就像彤云浮在天上,既庸俗又去得快。”

姘头表妹豁然回过脸,表情狰狞。

“你!”大口大口吸了几下气,她忽然软软靠在了相公的身上,撒着声,“表哥,这丑女人居然说我庸俗!”

“不不不,表妹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满脸怯怯地朝相公看过去,他依然端着一副死猪不怕烫的脸皮,一双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能捉魂。

相公不动如山,姘头表妹不依不饶,撒泼闹腾说我是个蛇蝎毒妇,既长得丑又没妇德,说我应当火刑云云,仿佛我已经是这个世上最蛇蝎的丑妇。

啧啧,这姑娘的嘴巴真毒。

瞧她一张唧唧哼哼个没完的嘴,说了一大串惩罚我恶行的手段,最后她终于道:“对,应该进猪笼才是!”

我惊讶:“嗳?可是听娘说,进猪笼的不是那些勾引人家相公的荡妇么?”姘头表妹脸色一白,我眨巴着眼睛一脸纯真,“去年这个时候,我家隔壁住了一对偷情的奸夫淫妇,最后进了猪笼。我婶婶那时就是这样说的——”

我清了清喉咙,学着婶娘的粗嗓门兀自大声道:“奸夫淫妇伤风败俗,进猪笼!”

闻言,姘头表妹的身子剧烈地抖三抖,一副欲语还休想骂却不敢骂的表情牢牢盯着我。

“柳夏绘!”

“砰”的一声,相公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姘头表妹,拍着桌子大怒而起,我惊得缩了一缩脖子,十分无辜地唤了一声。

“相公……我,我说错话了吗?”

相公瞪了我许久,一双眉毛抖得波澜壮阔,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如果我说了什么对表妹不敬的话,我愿意以茶谢罪。”

我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到姘头表妹的眼前,甚是诚心实意:“表妹,喝了这杯茶,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知你是真心实意喜欢相公,相公也是喜欢你的,这几日我痛定思痛,决定让你陪在相公身边。表妹……”

我酸着两只泪眼,说得既老道又动情。姘头表妹面色才缓了一缓,却依然摆着一副高高在上不屑的模样,好似是我求着她陪在相公身边似的。

过了片刻,姘头表妹接过杯子将茶水喝得一滴不剩,我立马破涕为笑,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相公,也诚心地说了类似云云的话,和姘头表妹一般,他喝光了杯中的茶水。

我同他们又略说了几句酸溜溜的感慨话,不外乎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奉承话,说得口干舌燥才借故离开。

我被这对奸夫淫妇怄得胸肺直疼,顺着肺气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从袖中摸出了一包药粉,盯了半晌,最终悻悻然叹了一声。

唉……想我柳夏绘吃斋念佛,偶尔杀只猪尝个味,从不做无良之事,今日在茶壶上下毒,实非我愿……唉,实在对不起柳家列祖列宗,更是愧对佛祖。

我在心中假惺惺地默念了一遍阿弥陀佛,将手中的药粉倒进了窗边的兰花盆上,用水入化,来个毁尸灭迹。

到了第二日,鸡鸣刚响,府中鸡飞狗跳,一个个大夫火急火燎地进了柳府,一个个摇头嗟叹出了柳家大门。

府中下人来来去去的阵容堪比我太爷爷死去的那日,我漫不经心地走在廊上,看着一个个来去如风的丫鬟,心中唧哼。

这姘头表妹我柳家真真是伺候不起,一个个出诊的大夫皆是城内有名的,除去出诊费,我柳家也不知要垫多少银两才能让姘头表妹舒坦,爹爹也不知着了沈脱光的什么魔。

一脚跨进门槛,只见相公端坐在床头,姘头表妹躺在床上凄凄哀哀嚎叫着。我飞一般跑到床边,忽然一声惊叫:“哎呀,表妹,你怎么了?瞧着细皮嫩肉的,这可如何是好。”我连忙倒了杯水递给相公,“相公,我看表妹出了一身虚汗,你赶紧喂她一口水喝吧。”

“啊!不要!表哥不要碰我!”床上一直猪哼似的姘头表妹,忽然尖叫一声,“表哥别碰我,你一碰我身上就痒得很。”

“曼妹妹……”相公蹙了眉头,十分疼惜地叹了一声,这一声无比温柔的叫唤,立马将我的一颗还在萌动的春心碾碎了。

于是,那日之后,相公就未再踏进姘头表妹的房间,我心知,这七七花粉只对姑娘起效,倘若接触同样服下药粉的男子,身上立起花斑,瘙痒难耐,乃无解,折腾个七日之后便好,只是折腾的过程不大好受。

记得小时候,家里来了个远房小表哥,那时的我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乍然见到远房小表哥那张黑漆漆的丑脸,我登时吓哭了,口无遮拦直说小表哥好丑。当天夜里,我就被那个远房小表哥下了七七花粉,这滋味我身同感受哪!

七日之后,姘头表妹被折腾得不成人形,顶着一张蓬头垢面靠在相公的怀中,凄楚地哭闹着,昔日那张娇艳如花的脸瘦得跟个猴子脸似地,挂着一双铜铃眼,我乍看之下以为金鱼成了精。

我心中登时圆满得不得了,心中欢喜,用丝帕蒙了脸,带上丫鬟,坐上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去了皇寺上香还愿。 pu4vqU0uJn8wdgSc8h2DTqLfz50g1K1zdTqtkC6Ox2/mfBJqwONUIJRJPpxHK/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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