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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大名

数日之后,西王村便传回了消息。

虽然还未开始结果,但接上的幼苗,没有枯萎的迹象,切实的在生长。

如此一来,满城皆惊,堪称神迹。

谁见过长着胡芦根的西瓜?

那究竟得是葫芦还是西瓜?

多数人不信,去看过后,却不得不信。

连朝廷都派了专人,去查验真伪。

最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西王村不必再怕今年无收,如今还是幼苗,成瓜已被人高价定下。

不少权贵迫不及待的就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西瓜,得是什么模样。

村民掐指一算,照往年收成来算,甚至要多赚个十番不止。

因此事影响最大的,大约就是那些个算命的了。

陛下崇尚修仙,长安城街头就有不少游方术士。

先前不屑漠视的还好,放过狠话的人,如今只觉得脸颊生疼。

捂着脸,抱着自己的报牌,开始瞎掰。

宋问这冷不丁的来这一下,真是让不少人措手不及。

消息传的汹涌,百姓不知道宋问的名字和来历,却知道云深书院。

此番一来。

云深书院被吹得天花乱坠,世间无二。

一不小心传得夸张了些,就说书院里面有一位高人。

已经得道成仙的那种高人。

街头巷口处,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唯有成仙的宋问,依旧悠哉。

实在是跟她没多大关系。

村民赚钱了,又不会给分成。

书院出名了,又不会涨薪酬。

宋问依旧是那个低调的宋问。

这天她如往常般到了书院,在门口就被等候许久的傅知山给逮着,抓住后急急往里拽。

“不要冲动!”宋问安抚道,“助教,助教我知错了。往后我一定更早来,不让你发现我逃课的!”

孟为趴在长阶前,看见她的身影,追在后面喊:“先生!先生今日上课吗?!”

“上课上课!”宋问喊道,“助教您看,我还得去上课!”

傅知山道:“上课不急,先等等!”

傅知山竟然也会说上课不急?

孟为瞠目结舌。

看他那架势,怕拿自己先生出气。

回身吼一嗓子,喊了自己的兄弟,跟在两人的身后。

傅知山一路带着人去了书院正厅。院长也在。

诸位学生随后涌了进来。

傅知山将宋问按在椅子上,转身道:“院长,您来做个见证。”

院长不明所以。

“几日前我同宋先生打赌。后来偶然听到城中传言,于是我便去西王村查看,发现确有其事。是我输了。”傅知山别过脸,摇头道:“原来真是我见识浅薄。”

院长说起这事,心情便一阵轻快。在中间打圆场道:“误会解开便好了。你二人既是同僚,往后好好相处。宋先生你年纪尚轻,可多向傅先生讨教讨教。可也所学甚广,怕是知山你也比不过呀。”

宋问点头应和:“不错不错。宋问莽撞,平日里多亏助教提点。”

院长扬手道:“好好好,那上课了。宋先生带着学生们去吧。”

“且慢,你还不能走!”傅知山转手递给她一把剃刀,“你来割!”

宋问:“……”

竟然是要她动手?

“先前宋某是玩笑话,助教竟还当真了。”宋问干笑着问她身后的学子们道,“你们当真的吗?”

众生摇头,表示岂会岂会。

傅知山硬要塞到她手里:“言出必行。我傅知山还不至于如此老不羞。你尽管割。”

宋问:“……”

宋问道:“我不会啊。”

傅知山道:“随意割。也不要求你割得好看。”

宋问见他如此坚持,又看了眼手中的剃刀。

锋利的刀刃,将她看得眩晕。往旁边一递:“你来?”

李洵仓惶退开一步:“学生不敢。”

宋问道:“先生也不敢呀。动刀动剑的多不好呀。”

他们这边推搡来推搡去,傅知山看不过,拿起一把剪刀,自己动手,狠心一剪。

那原本打理整齐的胡须,顿时就像割过的韭菜一样,只剩了诡异的半茬。

众人凝固在原地。

“既有错,自当该罚,否则何以服众?宋先生尊我年长,不忍动手。我也不该逼你。”傅知山摸了把自己的胡渣,“够了吗?要不再剪一刀?”

众人摇头,然后又匆忙点头。

宋问道:“够了够了!”

傅知山朝她欠身行礼道:“宋先生,从今往后,您便也是我的老师。”

宋问忙回礼:“不敢当。助教言重了。”

傅知山坚持拜道:“一字便可为师,何况傅某这次,受益匪浅。”

随后掏出个手帕,将手上抓着的一把胡须包住。

宋问两手恭敬的递还剃刀。

傅知山接过,便行告退。

孟为没忍住笑出声来。

冯文述等人也跟着笑出声来。

宋问在后面踹着他们赶紧回学堂去。

孟为回身道:“先生。院长平日里不在书院的。傅先生都说要尊称您一声先生,在书院里,您是谁也不用怕了。”

宋问还未开口,冯文述先行:“此言差矣。先生就没有在怕的。”

梁仲彦跟着打趣道:“谁敢来抓先生的错,怕是要先小心自己的胡子吧。”

宋问摸着下巴道:“可我这人,偏偏就是喜欢抓别人的错处。尤其是我学生的。”

众学子立马噤声,快步逃开。

宋问的学堂,今日已经被挤满了。

除了原先的座位,走道上,还有后排的空地,满满当当都是人。

这都是其他科的学生,慕名来旁听的。

他们对嫁接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又对外面流传的仙道学说不置可否。

所以来听听宋问的讲解。

带他们来的先生先道:“未经商量便来了。请宋先生勿要责怪。”

“哪里?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君子之乐也。”宋问道,“诸学子看得起我,倒是成了我的乐事。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诸生行礼道:“先生好。”

狭小的学堂,与拥挤的学子。

这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宋问望着他们,仰头回忆道:“我来这里的第一课,是讲‘土’,当时我的学子们呐……”

“咳咳!”

底下一排的夸张的干咳声。

孟为打断她道:“先生,往事已矣!”

众生:“已矣已矣!”

宋问好笑,也不再奚落他们。

和他们讲了一堂课的生物。讲些浅显的。

虽然大部分学子都没听明白,但起码也知道,所谓嫁接,跟佛道玄说是无关的。

早上课业结束,宋问便收了东西,准备回去。

从书院中央的长阶上下来,被一人拦住去路。

“宋先生?”那人上前,浅笑道:“久仰大名。”

宋问打量他两眼。衣着华贵,气质彬彬。

看着比她小上两岁,十七八的模样。

不是云深书院的学生。

公子道:“方才在外面听了先生半堂课,真是茅塞顿开。”

宋问:“你听懂了?”

那人微微一愣,又笑道:“怕是我太愚钝。只听懂了个大概。”

宋问转而笑道:“公子有把折扇,我也有。真是有缘。”

“哦?”公子看了眼手里的扇子,“唰”一打开摇了摇,笑道:“朋友送的。”

宋问看清扇面,却是眉毛一挑,推开半步,再行施礼道:“宋问见过太子殿下。”

唐清远动作一滞:“先生见过我吗?”

宋问道:“这把扇子,宋某在三殿下那里见过,看他很是珍惜。如今在您手上,便也应该猜到,您的身份了。”

唐清远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折扇:“原来是我夺人所好了。回去便还给三哥。”

宋问继续道:“二位殿下真是兄弟情深。”

唐清远问:“宋先生与我三哥,交情甚好。连这种小事也知道。”

“说不上交情。不过于城门一案,见过两次而已。”宋问又退开一步,疏远道:“宋某素来喜拘泥小节,上不得台面。”

“先生实在过谦了。说到这城门一案,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好在为时不晚,已向父亲请奏。”唐清远道,“我想整顿官道,将其改为商铺聚集之处,先生您看,可行吗?”

“哦——?”宋问眼睛眨了眨,饶有意味道:“敢问殿下,是想如何整顿?”

唐清远道:“封锁官道,车马不得入内。召集不同各行的商人,来开设商铺。再行举措,吸引百姓来此。”

“哦——!这想法实在是……超前!”宋问拖长了音,啧啧称奇,抱拳敬佩道:“殿下爱民如子,慧眼独具,实乃万民之幸也。”

“过奖了。”唐清远没体会到她的阴阳怪气,笑道:“先生若是感兴趣,不妨一起小酌两杯,探讨探讨?我也想听听先生的意见。”

“这……”宋问摸摸自己的肚子,烦恼道:“恰是不巧。近日肠胃不顺,喝不了酒。”

唐清远:“那便去品茶。春风楼的茶,倒还是不错。”

宋问致歉道:“若是品茶,宋某已与人有约。先行告辞。”

唐清远喊她一声,但宋问脚步极快,连走带跑,已经离开老远。

唐清远对两件事情感兴趣。

一是孟乐山的举荐。二是所谓的嫁接。

所以他才亲自前来。

这宋问初见他时还有亲近之意,得知他是太子后,便避之不及。

唐清远站在原地,蹙眉沉思。

莫非是唐毅和她说了什么?

宋问是很想告诉他的。

不,就是觉得那场面太尴尬了。 cEFGP8jMY7XNVDNg/eRRsrBKIKotvnB0oAjwnXVYhGn5mBCs6eNSkdusVVUumrFK



君子报仇

翌日,朝廷便迅速颁出公文。

由户部主管,清点街道商铺。

封锁官道,招揽商贾。正式着手商业街。

消息一出来,宋问便迫不及待的去找了唐毅。

唐毅正捧着一盆从村民手中买回来的瓜苗,来回翻转观察。

守门仆役进来禀报:“殿下,一位叫宋问的先生来访。”

唐毅手一抖,险些将盆栽摔下去。

他匆忙将东西塞给闻乐道:“快,快藏起来!”

闻乐捧着那盆瓜忐忑道:“藏哪儿呀?”

唐毅:“别让他看见的地方。就藏我床底下去!”

“好嘞!”闻乐应了一声,埋头直冲向唐毅的寝居。

仆役看傻了眼。

唐毅朝他一拂袖:“让他进来。”

仆役躬身道:“是。”

转身出去放人。

唐毅重新在上首端正坐好,深吸口气。

手指顺着衣摆理了一道,然后搭在膝上。

门口便已传来宋问荡漾的喊声:“殿——下~~”

唐毅:“……”

宋问转着折扇到他面前,潇洒一抱拳,笑道:“三殿下,别来无恙啊。”

唐毅颔首。

他们应当不是很熟稔的。

唐毅一脸严肃问道:“何事拜访?”

“说来也短。”宋问自顾着坐到他身旁,小声道:“昨日太子殿下来找我了。”

唐毅偏头:“有何事?”

宋问说:“我发现太子殿下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唐毅:“怎么?”

宋问:“他来找我,说要给我介绍一下,商业街的事情。然后请我吃饭。”

唐毅:“……”

宋问道:“于是我称赞了他的才华,然后拒绝了他。”

唐毅默默扭过头,眺望远处。

第一次,有些同情他这位弟弟。

不过,他也同情自己。

宋问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露齿微笑:“再然后我就决定,来找你吃饭了呀!”

唐毅将她的手挥开,闭着眼睛推理了一遍她的逻辑。

失败了。

“这跟你要来找我吃饭有何关联?”唐毅绝情拒绝道,“不去。”

宋问一手撑在桌上,朝他那边靠去:“我来找你吃饭,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情。”

唐毅脊背一僵,又挺直了一些。嘴里闷哼道:“嗯?”

宋问抖着腿,高深道:“一切皆如我所料,所以我来找你了。”

唐毅:“到底什么?”

宋问:“随我一同前去。”

唐毅:“去哪里?”

宋问摊手:“自然是去县衙啊。”

“去县衙做什么?”唐毅五官一皱,扭过头道:“不去!再也不去!”

宋问:“诶?不去怎么报仇?”

唐毅疑道:“你和他也有仇?”

“那倒没有。”宋问很有自知之明道,“不过他可能,即将跟我有仇。”

“都什么和什么?”唐毅心情烦躁,很坚决的重复:“不去。你自己去。你走吧。”

这般大的火气?这不是还耿耿于怀吗?

“你不去我还去做什么?”宋问道,“他将你拒之门外,我也颇为气愤。所以,才来找你组团报仇的呀。”

“他将我关在门外,那是我的事。何况!”唐毅咬牙,一字一句道:“他只是恰巧不在而已,并非拒我于门外。”

这么爱面子。

宋问无语,摇摇手道:“成成成,你怎么说都成。我为了君臣纲纪,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成吗?可是商业街那事儿,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如今终于顺利施行了,怎能不到他眼前晃一晃,给他堵堵心?”

唐毅偏头一想。

才发现她指的是商业街,不是嫁接的事情。

不过有点道理。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啊。”宋问握拳道,“就是这份期待,才让我乐呵到了今天。殿下,您不是要让我失望吧?”

唐毅松了口风:“那你想怎样?”

“他如此贪财,要他难受,自然是要诓他一笔。”宋问往手心里砸了一拳,阴森笑道:“把他喊春风楼里大吃一顿。带上我那一帮吃货学生,不信吃不哭他。”

唐毅哼道:“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他怕是连见你都不肯。”

“我说去请他吃饭就成了。”宋问昂头道,“你不懂,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唐毅斜眼道:“小人得志。”

宋问挑眉一笑。

唐毅扭头,对外面唤道:“闻乐,去将我那件新制的披风拿来!”

县衙内,县令张炳成看着桌上的一叠公文,怒火中烧。抓起砚台往地上狠狠砸去。

那上好的歙砚,瞬间便裂做两半。

张炳成怒吼道:“这宋问,究竟是谁!”

宋问是很想回答他的。

她不过是一个,曾被他拦在门外,等待着,创造奇迹的少年。

衙役正巧走进来,禀报道:“老爷,门外有一位叫宋问的人求见。”

来的这般巧合,张炳成倒是很想将人抓了出口气的。

“不见!”张炳成怒道,“他竟然还敢来?叫他赶紧滚!不然就大牢里见!”

“且慢!”一旁主簿拦着他道,“老爷。我觉得,这事应该尚有转机?”

张炳成吼道:“哪里来的转机!难不成你还真去御史家毁契不成?这少了一大批的商铺,如今如何与户部解释?他们定会怀疑是我中饱私囊!”

主簿腹诽道:你倒是想。可惜没这本事。

主簿道:“老爷莫急,或许这宋问,是主动来交还的也说不定。”

张炳成缓出两口气:“哦?”

“老爷您看,太子上奏这事,连您也不知道,这宋问一升斗小民,又如何会知道?她来这里高价租了那么多的商铺,怕本是想讨好您的。谁能想到朝廷会变卦,反弄巧成拙了。”主簿上前一步劝道,“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又来找您。还明知您是在气头上?老爷,您还真得去见他。指不定他这次来,就是来向您示好了。”

张炳成回过味来,点点头。心中倒也定下些许。

下侧衙役接着道:“他是乘的三殿下马车来的,三殿下或许也来了。”

张炳成瞪眼:“他又来做什么?”

赵主簿道:“这三殿下如今,找您也无事,怕是跟着宋问一起来的。”

“这宋问竟是三殿下的人?”张炳成挥手道,“去不得去不得!一并打发了!”

赵主簿道:“老爷,老爷且听我说。这宋问初来京城,怕是不知道京城的状况。可能见三殿下出身权贵,便巴巴贴了上去。可这奏疏是太子提的,宋问既然与三殿下交好,便不可能与太子交好。更说明了他不可能知道商业街的事。那我们先前的猜测,应当是对了八九不离十。”

张炳成听在耳里,揪着手指,很犹豫啊。

一边,是大把的银子和商铺。

另外一边,是他那倔强的骄傲。

赵主簿再接再厉:“老爷,这宋问来找你,或许就是知道自己搞砸了,想再送您个人情。您只要见他一面,这些烦心事便可引刃而解。不管他说什么,尽管敷衍两句,不必全然答应。先将这边的事解决了,又有何关系?”

张炳成咬牙拂袖:“此人真是愚笨之极!你看看他做的这些事啊,哪件是做成了的?讨好讨好,他这么笨的人,讨好了我,又能做成什么事!”

赵主簿阿谀道:“是是是,老爷说的是。”

衙役小声问道:“那……见还是不见?”

张炳成很是嫌弃道:“见!”

那衙役领命跑出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道:“老爷,人已经走了。就留了这封信。”

张炳成不悦道:“什么?”

竟弄得好像,是他非要见他似的。

心中对宋问的印象立马又坏了两分。打算事成以后,就好好羞辱他一番。

赵主簿拆开信封一看,是张请柬。

请两位今晚,于春风楼一会。

“就这一张破纸,也想请动本官?”张炳成将它丢到地上狠踩一脚,“当本官是谁?半点诚意也没有!”

凡是和唐毅一起的,他通通看不惯。

赵主簿跟着批判道:“这宋问,怕是个书读傻了的愚人。老爷切勿与他计较。就去看看又何妨?他既然设在春风楼,先前出手也阔绰,想是家中有些积蓄。去见他一面,总不会不好。”

张炳成点点手指,勉为其难道:“那就见吧。”

赵主簿哈腰应下,心中却在狠狠唾弃。

蠢钝如此,偏还自命不凡。

去收人银子,也是这幅作派。

若非有国师罩着,哪能过得这般痛快?

宋问窝在马车里,画此刻张炳成那张狰狞的脸。

“我不把他捧在手心里,就能气他一气。”宋问哈哈笑道,“因为他是小公举呀。”

唐毅:“……”

唐毅:“你确定他真会来?”

那么多的学生,还设在春风楼。要是结账的人不来,他怕宋问会倾家荡产。

“不怕人聪明,也不怕人贪婪。就怕人不够聪明,还偏偏不够贪婪。”宋问说,“人不来我们就先不点菜呗。难不成坐一会儿也得收钱?收钱就收呗,坐坐的钱我还是有的。”

这去人春风楼,占大半个店,就只是坐坐。

唐毅觉得自己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但宋问丢得起。

因为她不在乎。

闻乐在门口偷瞄回来道:“衙役出来,将请柬拿进去了。”

宋问拍手道:“看!说什么来着?他肯定会来见我的!”

唐毅:“……” RFywUyPOQhiJ+WhdUsZtBc44R0Pe3/le2tKbyFaGnxzD4j6YNIB/Y/3Ncjtj26+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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