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天地之大德,疾者有生之大患,医术者治疗之大法,医者所以寄死生而托性命者也,岂可漫言为哉!
扁鹊有言,“疾在腠理,熨焫之所及;在血脉,针石之所及;其在肠胃,酒醪之所及也”,是针灸药三者得兼而后可与言医。医道所兴,其来久矣。上古神农尝草木而知百药,黄帝问岐伯等臣,内考脏腑,外综经络,开医学之源,垂不朽之仁,开民生之寿域。所著《内经》,参之天地,验之人物,穷神极变,而针道生焉,若越人起死,华佗愈躄,王纂驱邪,秋夫疗鬼,非有神哉,皆此法也。针灸之术,诚为济世救人之宝。
临证之际,有诸疾,非药饵所能愈,而必俟针刺者,若不通针道,则束手无策,自愧技穷;精其道者,如磁引针,如鼓应桴。盖人身气血周流则无病,如气逆血阻则病,入筋骨药力未能骤到,非针不可。因悟治病如对垒,攻守奇正,量放而应者,将之良也;针药并举,因病而施者,医之良也。
良医处世,不矜名,不计利,此立德也;挽回造化,立起沉疴,此立功也;阐发蕴奥,聿著医书,此立言也。古来医书浩博,充栋汗牛,无虑万数;历代圣贤,百家争鸣,所论各异。医道者,至精至微,其奥难窥,空谈易,实施良难也。自非夙昔攻读,潜心参悟,犹如云中望月,雾里看花。
今之科技,日新月异,国之崛起,举世瞩目,越洋求学者,与日俱增。学医之人,当竟古人未竟之业,而不能与古为新,俾吾中华医学大放光明于全球之上,是吾辈之罪也。然医籍圣典,文辞古雅,理道深渊,况去圣久远,难以解悟,初学者难免望而蹙额,束之高阁,少年不学,老大徒伤,追悔何及;又有好高之辈,自称熟读经书,遵从圣法,偏执不化,疗病之时,争奇求异,与庸浅不学等耳。
遂毅然自奋,夙兴夜寐,殚炎黄之奥,究明堂之秘,于中西医书,搜阅极博,于多位医家,跟师求教,通习诸科。每遇有论及精妙者,日逐笔录,积之盈箧,深求之以通其变,精思之以会其微。
余常感临证而不先辨病因,犹航断港绝潢,以望至于海也。故欲治病者,必先识病之名,求其病之所由生,而后辨其生之因,再考其治之之法。余以为,审因施治是根本,辨证论治为纲领;一病必有主方,一方必有主药主穴,或病名同而病因异,或病因同而病症异,则又各有主方,各有主药主穴,然千变万化之中,实有一定不移之法。
兹书之由作也,汇集经验方,其屡试屡效者,濡笔成章。斯书也,先论针道,后言临床。于病也,先述病因病机,后谈治法取穴,最后结语评注。至于组方选穴,力求方案灵动,简便实用,易于领悟,不拘于成法,不趋于险路,望能发前人所未发,于医学诚有进化。
针灸者,易学而难精,修习之人当寝馈笃好,积以岁月,迨至性灵神智,融会贯通,施用无穷,方知“针灸之道,妙尽古今”。
谢新才 孙 悦
丁酉年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