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武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赵清灵瘫软在顾庭玉的面前,而空中正燃着一团火光。
“喂喂喂,你别冲动,没啥大事儿。”
看着赵承武要冲出去,黄山道长赶忙伸手将其拦住,顾道长如此看重他,他怎么能让别人坏了顾道长的大事儿呢。
“你确定没啥大事儿?”赵承武望着黄山道长道。
黄山道长点了点头:“对呀,顾道长再为你女儿超度,这对顾道长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
尼玛,人家问的是这个意思。
人家是在问顾庭玉有事没事么。
超度?
虽然赵承武对道法什么丝毫不懂,但却也明白啥叫超度。
“不,不是只有死人才会超度的吗?”赵承武惊讶的问道。
“对呀,很正常嘛,活人谁去给你超度。”黄山道长理所当然的说道。
“啊!”赵承武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把将黄山道长给推开,发疯般跑向了顾庭玉,直接不顾一切的撞向顾庭玉,将正在念咒的顾庭玉给推开。
现在顾庭玉非常虚弱,身体中仅剩不多的灵气都用来为赵清灵超度了,现在他就是一个纸片人,风吹过都能摔几个跟斗,哪里经受得了赵承武的一撞。
“顾庭玉,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我女儿到底哪里热惹你不高兴,你竟然杀了她。”
将顾庭玉推开的赵承武赶紧跑过去将其女儿抱在怀中,赵清灵的身体已经冰凉,赵承武脱下外套将赵清灵包裹住,老泪纵横。
顾庭玉起身:“你女儿是自杀的。”
“不可能,不可能,清灵是个幸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自杀,我要报警,我要报警。”赵承武流着泪愤怒的吼着。
“不光是要自杀,她还要杀你们全家。”
黄山道长不急不缓的过来,声音也随之传来,“顾道长不过是在自保罢了,也是在救你们。”
“你说什么,胡说八道。”赵承武瞳孔怒视黄山道长,根本不相信这一派胡言。
“胡说八道?那鬼婴都是你女儿弄来的,要不是顾道长修为过人,福大命大,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黄山道长上前一步,“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难相信,但恰恰,这就是事实。”
有些真相是非常难以接受的,恰如此。
“不可能,不可能!”赵承武拼命摇晃着头,显然难以接受这一切,“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是凶手,串通好了,一定是串通好的。”
正说着,赵承光和潘贵妇也从屋子里追了出来。
“顾,顾道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是小灵弄来的鬼婴,那鬼婴怎么会杀她呢,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很难相信啊。”赵承光虽然也偏向顾庭玉,但现在眼前发生的事情却不由让他去相信顾庭玉。
“你说小灵要杀我们,那我们为何相安无事!”赵承武起身,扯过身旁一把铁锹,发疯般要冲向顾庭玉,“我要杀你为小女偿命。”
“爸,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赵承武挥舞着铁锹要冲向顾庭玉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赵承武的身后传来。
赵承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有些僵直,难以置信的转过身。
咣,铁锹脱手落地,赵承武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面前的人。
“女儿,女儿,你没事儿。”
赵承武飞快的跑了过去,伸出手想要抱住眼前的人,但却径直穿过,看得见根本摸不到。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赵承武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却根本无法触碰到,他声线有些颤抖,“顾,顾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儿,黄山道长,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爸,我死了。”
赵清灵淡然一笑,灵魂状态下的她远比之前要好很多,起码不在浑身的怨气。
“死,死了?”赵承武难以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女儿,和爸爸说,到底怎么回事儿,爸爸就是拼了老命也会给你做主。”
赵清灵摇了摇头:“我死不怪别人,顾道长没有杀我,他一直想要拯救我,是女儿错了,是女儿做尽坏事,那鬼婴也是我招来的,女儿还差点害死哥哥,爸,女儿错了。”
赵清灵将她所做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
包括那种在赵承武身上的尸虫,以及召唤来埋在古柳下面的鬼婴,全部都是她。
一切一切所作所为,都是赵清灵做的。
“怎,怎么可能,女儿,是不是有人逼你。”赵承武询问道。
赵清灵摇了摇头,眼中含着泪水:“爸,我对不起你们,女儿不奢求您能原谅我。”
“你永远都是我女儿,不管做了什么错事,你都永远是我女儿。”赵承武眼中含着热泪,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赵清灵所做有点难受,但却也提不起丝毫愤怒。
“若有来世,女儿还愿当您的女儿,来报今生恩情吧。”
话音落下,赵清灵的身体渐渐变得虚无缥缈,开始一点点溃散于天地间。
“女儿,女儿,这是怎么回事?!”赵承武回身,直接跪在顾庭玉面前:“顾道长,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哪怕用我的性命也无妨。”
顾庭玉摇了摇头:“宽心,她这是放下了心中执念,已得平安,由她去吧。”
原来,这具尸体一直不曾闭眼,只是为了得到她父亲的原谅。
“顾道长,感谢您,之前我多有得罪,还请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也请道长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别了。”
赵清灵跪在地上,身体一点点消散,最后化作光华破碎,就像从未来过这世间一般。
同时一道流光冲向顾庭玉,落在他的手心,顾庭玉低头看了一眼,便紧紧握住。
这道流光谁也不曾看到,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将它们安放在一起吧。”顾庭玉将鬼婴干尸从储物袋子中取了出来,“这是她的孩子。”
穷苦的一家,但顾庭玉并非圣人,他无法救尽天下人,能做的也就是如此,此间事了。
再不纠缠分毫。
这不过是普通一家罢了,也许女妇人热情似火,但终归只是普通人罢了。
“我明白。”顾庭玉手心握紧,将桃木剑丢还给黄山道长,同时转身摆了摆手,“山高水远,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