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逗你,再说,我逗你干嘛?”王二蛮一脸严肃。
“你大爷的,不怎么不早说。鬼市的人个个身份诡秘,你不了解他们就敢答应跟他们交易,你不怕引来麻烦?”孟天化气得不轻,“现在幸好没出事,要是出事了,老子的这些货就全完了。你丫的,你是不是存心想把我救二叔的事情搅黄了?”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王二蛮很严肃地说道,“不是你说的吗,时间紧迫。像这样一批货,一般人是不会接手的。即便有二般人,他们也得考虑一下,指不定得考虑几天。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次交易的人,我要是不把握才是坏了你的大事。”
“你……”
“再说了,鬼市找的人怎么了?鬼市找的人才靠谱,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他们可不希望有交易被发现。还有,那帮人我也查过,是鬼市的老主顾,不会引来麻烦,更不会把祝续铭引来。”
“你厉害,我说不过你!”
孟天化对王二蛮着实服了。
之前,他觉得王二蛮不一般,此时看来,他还是高估王二蛮了。
这王二蛮做事,有时候也是脑子一热,他以后和王二蛮相处,还是得小心一点好。
再又说了一些内容之后,王二蛮就离开了。
在王二蛮离开后,孟天化也早早地睡了,他明天还要忙活一天。
孟天化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银票,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说实话,王二蛮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的银票,他孟天化何尝不是。
要是这些钱都是他孟天化自己的,他孟天化真想把北京城的各大高档场所都逛一遍。
当然,这些高档场所中包括八大胡同的一些招牌妓院。
不过,孟天化不是彭二爷,他有可能去八大胡同,但他绝不会像彭二爷那样张扬。
等到把北京城的高档场所逛完,他会把更多的钱财用在研究机关上。
孟天化现在很缺一些机关要术的典籍,尤其是一些新颖的,他没有见过的。
如果能用钱财换到这些内容,孟天化乐意之至。
做了一夜的美梦,在第二天早上,孟天化醒来之后,就赶紧穿衣打扮,准备去了解二叔的情况。
可孟天化刚刚打开店铺门,已经有一个人守在门口。
这是一个年岁不大的青年,穿着一套不太合身的深色西装,戴着鸭舌帽,姿态卑恭,有点像一个富少爷的伴读书童。
见到孟天化之后,他很自然地和孟天化问着好:“孟老板,您早!”
“你早,你是……”
“哦,我是蔡洪少爷身边的跟班,蔡洪少爷让我送一封信给您。”青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孟天化。
孟天化接过信之后,那青年转身就走了,好像还有急事要去办一样。
孟天化朝着青年离去的方向望了两眼,急忙回到店铺里面,将信打开了。
看过信里面的内容之后,孟天化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信的确是蔡洪写的,不过,蔡洪传递来的信息却让孟天化有点出乎意料。
昨天,蔡洪和林兰离开的时候,孟天化和他们说好了,一定要和袁大帅的公子好好谈谈。如果袁大帅的公子一定要钱,他希望蔡洪能够杀杀价格,五万大洋太多了。
可孟天化想不到的是,蔡洪去找袁大帅的公子说情,袁大帅的公子当时就不要那五万大洋了。
袁大帅的公子说,他可以看在蔡洪的面子上不要彭二爷的命,也不要那五万大洋,但彭二爷挑衅了他的威严,他也不能轻易放了彭二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要彭二爷受一些惩罚,那就是在北京城的监牢里待上一年,从今天早上九点开始执行。
看到这样一个说情结果,孟天化心情挺复杂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本来是想花钱消灾,现在钱不用花了,可二叔必须得坐牢,二叔能受得了吗?
孟天化将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在看外面时间也不早了,他也来不及考虑其他,赶紧离开了店铺。
蔡洪的信上说的很清楚,今天早上九点彭二爷就会从巡捕房转移到北京城的监狱。孟天化得赶紧过去同彭二爷见上一面,不然,他还得跑老远的城郊监狱去看。
孟天化的目标很明确,出了琉璃厂就搭了一辆人力车,直奔巡捕房方向。
在赶到巡捕房之后,他恰好在巡捕房的牢房入口见到了彭二爷。
此时,彭二爷戴着手铐,正被两个警察从牢房里押出来。而二叔脸上的表情,还和原先一般,一点都不着急。
看到二叔这样,孟天化却突然鼻子酸楚,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与此同时,彭二爷也看到了孟天化,当即笑道:“小子,别哭丧着一张脸,我又不是要死了。”
孟天化更觉难看,说道:“我……我……二叔,是我没能耐……”
“什么能耐不能能耐的,都是你二叔自己惹的祸。”彭二爷依旧笑容满面,转头和两个警察说道:“两位兄弟,能不能容我和我这侄子说两句话。”
两个警察的表情很冷酷,不近人情似的,彭二爷却立马又和孟天化道:“小子,你身上应该带钱了吧,赶紧给这两位兄弟解解乏。他们押解我也不容易,挺辛苦的。”
孟天化立马会意,从身上掏出了几枚大洋。
几枚大洋交到两个警察手里,孟天化和彭二爷才得以近距离私聊起来。
接着,彭二爷一开口就惊到了孟天化:“其实,得罪袁大帅的公子是我故意为之!”
“什么?你故意为之?”孟天化不敢相信。
“是的,是我故意为之。”彭二爷仍然满脸带着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今天的局面,我早有准备。”
“可是,二叔,你好好的,干嘛要故意这样?”孟天化不解。
彭二爷意味深长地笑着,却又叹了口气,“这个事情说起来就长了,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那个老太监胡公公,一个则是因为我过去常跟你说的摸金大佬九爷!”
“啊?”
这一下,孟天化的表情更加吃惊。
听到那个老太监胡公公的时候,孟天化就满心惊奇,突然又听到九爷的名字,孟天化更有点不知所措。
彭二爷怎么会因为这个两个人甘愿入牢狱呢,而且,他入牢狱也可以有很多种办法,为什么非要选择得罪袁大帅的公子?
孟天化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开始头疼了,觉得彭二爷对他隐瞒了很多东西。
彭二爷倒是很轻松,接着道:“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而且,和你也没有关系,只是一些陈年旧事而已。”
“陈年旧事?”孟天化的眸子突地凌厉,“是不是和我父亲有关系?”
彭二爷又叹了口气:“的确和你父亲有关,因为当年的事情是我和你父亲一起经历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你不惜得罪袁大帅的公子?”孟天化隐隐察觉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这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具体的我也理不清了,反正就是我和你父亲曾帮助过洋人盗墓,得到过一个宝贝。我和你父亲为了保住这个宝贝,不得已和洋人作对,这也是你父亲遭难的缘由。”
孟天化快速梳理着彭二爷说的内容,并和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对照,眉头皱得更深了。
“可是,这和那个太监胡公公,还有九爷有什么关系?”
彭二爷的表情徒然间阴沉了几分,“那个胡公公,曾和我们一起参与盗墓,他也是一个盗墓贼。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借机报复祝续铭,也不会发现,那个老太监就是胡德友。”彭二爷说到这里,不禁想起那天晚上他借机报复祝续铭的情形。
当时,他对祝续铭拳打脚踢,正好借着胡公公身边的灯光看清了胡公公的容貌。
看到胡公公容貌的一刻,彭二爷惊了一跳。若不是他经历过大风大浪,立马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祝续铭的身上,他说不定当时就引起了胡公公和祝续铭的注意。
“胡德友?”
“胡德友是他的本名,很早以前就出名了,但后来又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出现就是和我以及你的父亲一起行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是为了躲避灾祸才成了太监。”
“为了躲避灾祸,把自己变成太监?”孟天化顿觉这种事情新鲜。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好奇的,盗墓本就是损阴德的事情,胡德友做事又太绝,断子绝孙是迟早的。他当年又得罪了太多人,为了活命,他让自己残缺保命不算什么。”彭二爷说话的时候,目光又凝练了几分,“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成太监的。还有就是,他是不是还在追查当年的那件宝贝,是不是还和九爷联系!”
“什么?胡德友还和九爷有关系?”孟天化突然理出了一些内容,却仍然有些迷糊。
“当年,那件宝贝一出来,胡德友和九爷都曾参与争抢。我之所以去得罪袁大帅的公子,是因为九爷又出现了。并且,他已经盯上了我,我唯有作茧自缚,以求自保。”
一时间,孟天化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够用了。
彭二爷此时跟他说的内容太过不可思议,他要理清都要花上好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