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出租车正是送张德俊来海滨的那辆汽车。
那女人走到张德俊身边,和他一起等车。
汽车驶到他们跟前,戛然而止。
车窗缓缓摇下,开车的还是那名男子,他看看张德俊,又看看那个女人:“到哪儿去?”
那女人说了滨海市区的一个居民小区名。
开车男子向后一摆头:“上来吧!”
张德俊拉开后车门,见那名戴墨镜男子已经不在了。他看看那女人,示意她先上。
那女人莞尔一笑,钻进了车里,往里面挪了挪身子,给张德俊腾出位置。
张德俊紧跟着上车,随手关上了车门。
开车男子发动了汽车,向滨海市区驶去。
路上,开车男子一言不发,偶尔从后视镜里瞥一眼那女人。
那女人看着车窗外繁华的市区街景,不时地问张德俊,这地方你来过吗,那地方你去过吗。
张德俊两眼望着窗外,嘴里嗯啊地应付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汽车驶进了一片居民小区。
“往前走,再往右一拐就到了!”那女人给开车男子指点着行车路线。
汽车开到了那女人指定的居民楼前停下。
“多少钱?”张德俊问开车男子。
开车男子看看里程表:“二十!”
张德俊从衣兜里掏出二十元钱递给他,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等那女人从车里钻出来,把车门关上。
汽车开走了。
那女人看看张德俊:“走吧!”说着,她就向居民楼里走去。
张德俊站着没动:“怎么会在这儿?”
那女人回头一笑:“这是我们的一个办事处!”
张德俊狐疑地跟着她走进居民楼里,沿着楼梯上楼。
那女人领着他一直来到六楼,这是居民楼的最顶层。
那女人敲了敲西单元的门,屋里一阵响动,传出一个男声问:“谁?”
“田经理!”那女人答道。
房门打开了,一名脸色阴沉的男子出现在门口,警觉地看看那女人,又看看张德俊:“进来吧!”
那女人往旁边一让,示意张德俊先进去。
张德俊刚走进屋里,那名男子就把房门啪地一关,把那女人挡在了门外。
张德俊一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从屋里一下子窜出来五六个男子,一拥而上,就要把他拿下。
张德俊顾不得多想,本能地开始反击。
屋里太窄,摔跤摔不了,拳脚也施展不开,他就用肘击膝撞,一会儿功夫就把这群乌合之众砸趴下了。
他扫视着躺在地上的这些男子,有些恼火:“你们不是在做什么创业项目吗?怎么跟群土匪似的?见面儿就动手啊?”
那些男子躺在地上,捂着档抱着头,哼哼唧唧地呻吟着,顾不得答话。
张德俊瞪着他们:“把你们的腰带都解下来!”
那些男子磨磨蹭蹭地不肯解。
张德俊声色俱厉地:“听到没有?还要我动手吗?”
有个身材单薄的男子胆怯了,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扔到了地上。
一有人带头儿,其他男子也丧失了斗志,纷纷把自己腰带解了,扔到了地上。
张德俊把他们的腰带捡起来,拎在手里,挨个儿房间看了看。
厨房和卫生间里没人,另一个房间里打着地铺,铺上坐着五六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子,表情呆滞,愣愣地看着他。
还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闭,他推了推门,没推开,敲了敲门,也没人应声儿。
他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些男子,厉声地:“钥匙在哪儿?”
一个男子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扔在了地上。
张德俊捡起钥匙,把紧闭的房门打开,室内情景让他一惊。
原来这屋里有三个男子,都被用绳子反绑了双手,趴在地铺上,还被堵住了嘴。
张德俊瞪着躺在地上的那些男子,愤怒地:“这是你们干的?”
地上那些男子没人吱声儿。
忽然,有个家伙爬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向他扑过来。
张德俊火大了,他抡起手里那几条腰带,劈头盖脸地向那家伙打去。
只听得呜呜一阵风声,嗷嗷几声惨叫,那个不顾死活的家伙又躺在了地上,满脸鲜血淋漓。
张德俊把他掉在地上的刀子捡起来,恨恨地:“就会玩儿刀子!早晚有一天,你能把自己玩儿死!”
“咚咚咚!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张德俊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了看,见门外站着的正是开车送他的那两名便衣警察。
他把房门打开,两名便衣警察一下子冲进屋里。
进了屋,他们看看遍地躺着的男子,又看看怒气冲冲的张德俊,不由得面面相觑。
开车那名便衣警察问:“怎么回事啊?这?”
张德俊没好气地:“进了土匪窝了!”
原来戴墨镜的那名便衣警察已把墨镜摘下,目光炯炯地:“土匪窝?”
张德俊:“那女人说,他们在搞一个创业项目,搞什么公司裂变,老板孵化,请我来参观!好家伙,真没见过这样儿,我一进门,二话不说,拳脚就招呼上来了!”
两名便衣警察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震惊。
开车那名便衣警察看看满地东倒西歪的男子,又看看张德俊:“这都是被你打倒的?”
张德俊点头道:“是我!他们这么多人跟我动手,我还客气什么!”
那名便衣警察看看那个满脸是血的家伙:“这是用什么打的?”
张德俊扬扬手里的腰带:“拿腰带抽的!”
那名便衣警察嘀咕着:“出手重了点儿!”
张德俊气呼呼地:“他拿刀子捅我呢!”说着,他把手里的刀子递给那名便衣警察。
那名便衣警察接过刀子看了看,又递给另一名便衣警察。
另一名便衣警察试了试刀锋,看看张德俊,关切地:“没伤着你吧?”
张德俊摇头道:“我没事!”
那名警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没事儿就好!”他看看那个满脸是血的家伙,愤愤地:“打成这样儿算轻的!动不动就玩儿刀子,我们的战友每年被刀子捅伤的不知有多少!”
张德俊一摆头:“那间屋里还绑着三个呢!”
两名便衣警察走到绑人的那个房间门口,向里面一看,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