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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纵横
潇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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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小杰，你俩进来一下。”在道观，一白发仙颜老者，身背两口长箱，健步如飞闪进院内，对正在内院习武的两俗家弟子中气充足地朗声说道。
此时，两短打穿著的精干青年闻身后抬头一看，大喜！齐声道：
“师尊，您回来了，好的，我们即刻就到。”
此刻是民国26年12月28日上午，此处正是历代就有“金五台、银普陀、铜峨眉、铁九华”之说的中华四大名山道教之地——安徽九华山海云观。两男子一个英俊潇洒，为25岁蓬勃之年的欧阳天。
此时的欧阳天，彰显着人中之龙之相，难怪他父亲给他取名欧阳天后，恩师又给他赐字：字一龙。他自幼习武、少年时曾就读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9.18后，差于国耻，毅然辍学回国。后，在国军48军92师任少将师长的严父欧阳普，看出了日本想吞并中华的狼子野心，为了不让儿子中途荒废学业。今后可为国尽力，便把他和家仆钦志杰一道送上了安徽九华山，从师于曾代表中华出使西方，带少量精锐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盖海云老将军。
此时端来一盆清水进屋的，是发小家仆钦志杰，两人洗了洗手后，便快步来到师傅打坐的清室，但见师傅盖海云：此时正坐在那修坐了数十年的修练蒲团之上，手摆一麈尾拂尘，素发垂领，神光爽迈，简朴的条桌上方、正摆着刚才背回的两个枪盒。
欧阳天一见，进门拜道：
“师尊，我等来了，您云游数天，定当辛劳。徒儿们等下去山中打点野味给师尊补补。”
盖老前辈一听，说道：
“这倒不必，我正一派道教弟子，虽不象全真派尽求素食、禁绝荤辛、全心出家。但我等吃的也是三净肉，即‘不见杀、不闻杀、不为己杀’。并有‘四禁食及禁五荤四辛’之规定，等下为师尚有重大法事而行，不宜荤腥。你等记之：
你等二人，虽未入道，但入我道门修学己历数年，我道有仁：‘修道者，当助国以得天心’！现倭寇窜我中华横行，杀我国人、奸我姐妹，刚又夺我国都，你二人正当盛世年华，当为国尽力了，到了该下山的时候了。且天儿啊，你父十天前，在国都保卫战中已为国捐躯。徒儿此去，一为报父仇，二为雪国耻。
你等此去，须全心助国！不必牵挂老夫，老夫现九十有三，不久将坐化于观内！一年以后，小杰上山移老夫于道观后山即可。此次云游，为师托老友改装了两支狙击枪，算为师给你们的出师礼，你们熟知一下，备足弹药，即刻下山去！天佑我徒，好自为之吧”！
说完，盖老前辈闭上了眼睛，就打坐修练起来，二人听完，犹如睛天霹雳，钦志飞呜咽道：“老爷……”！
欧阳天也身子就是一颤，抬头说道：
“小日本，我与你们势不两立，家仇国恨，吾辈来伐”！说完，长吸一口清气，冷静了一下心思，带头捧起一个枪盒，两人便慢慢退出了师傅的清室，在清室门口，齐齐地向师傅行了一个跪拜礼，然后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自己卧房内，欧阳天打开枪盒一看，里面有一支分解的狙击枪，各部件整齐地摆在盒内专器位置。不到10，欧阳阳天便熟练地组枪完毕，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原来练习只有5个零件的38式步枪时，师傅的要求是不能超过6秒。现在这支狙击枪多了一个瞄准镜，又是第一次摸到该枪，因而多花了几秒。
看着那崭新的枪身烧蓝，听着这清脆的枪件之音，欧阳天心中的丧父之痛，此时有了点点平衡，恨不得即刻飞下山去，拿小鬼子试试新枪。
这长枪是盖海云按三八枪原理进行的改装，只是对枪管进行了加长，其它配件也进行了优化。而且此枪连消声器也配齐了，考虑到补充弹药的方便，仍采用6.5毫米三八枪弹仓和枪管，不过从枪盒内放着的说明书来看，原装38式枪管长度是797毫米，有效射程460米，该枪管长度达到了920毫米。有效射程达到了700米。欧阳天想，真是好枪啊！真不知师傅在哪弄来的六倍瞄准镜，这种瞄准镜，在当今世界可只有德国人能制造出来的。
正当欧阳天把那支随身的M1911、还有师傅亲手制造的匕首别在自己身上规定位置，再把两百发步枪子弹和50发手枪弹及4颗日式手雷、备用药品及部分干粮和生活物资等备齐、全装进专用战术背囊时，钦志杰已整理好行装、进来说道：
“少爷，行李整理好没有，要不要我帮忙。”
“帮什么帮，管好你自己就行，走！去跟师傅告别后，即刻去靶场熟悉新枪、然后下山，”欧阳天心中余痛未消，没好气地说道。
现在是冬天，当天下午，两名穿短装黑色皮夹克、武装到牙齿的精干年轻人，从九华山飘然而下，往东南方向匆匆赶去，在行进路上，钦志杰问道：
“少爷，我们下步怎么行动，是去投国军还是参加其它的抗日部队”？
这钦志杰是自小跟随欧阳天的家仆随从，又自小跟着读了些书，头脑灵活，但他性情乖张、性格偏激，要不是有钦阳天管着他，还真有点桀傲难驯。
因随欧阳天在日本陪读几年，也懂得说日语，特别是这几年在山上，跟着盖老前辈习得一手好枪法，散打搏击时，对付三五个人不在话下。对欧阳家族更赤诚不二，视主人欧阳天如兄长，此时，虽然老爷去世的事他心中也很悲痛，但见马上就要参加真实的战斗，心中不免有点激动。
欧阳天一听，早成竹在胸在说道：
“奔杭州方向吧，父亲的部队战前是在杭州湾方向驻防的，估计此去我们能碰到父亲的友临部队，先调查下老父为国捐躯的实情，去父亲坟前祭奠一下、拜一拜！视情况再报家仇，至于参加哪支部队？到时再说！反正是前去打鬼子，这个决定千金不易。”
钦志杰一听，说道：
“好的，少爷，我等下想办法在山下弄两匹马，路程还远，估计现在南京外围还是战事未休。”
欧阳天一听说道：
“可以！男儿乱世当称雄，这下咱兄弟有正事干了。”
至当天晚上，两人紧赶快走，才赶到了山下，然后在山下小镇，花高价买了两匹老马，至第二天晚上，两人才来到山下县城青阳县城，这里现在战争气氛倒还是不浓，两人在县城休息一晚后，第三天继续骑马往东南而去。
经过黄山山道时，此时两人便能听到稀疏的冷枪声，至第三天晚上，两人住宿黄山市，此时市内到处是逃难的人群，尤以伤兵和撤退下来的溃兵为多，各种物资的价格也上涨极快。战争的苦难、国难的凄凉在这里体现得一览无余。
二人向当兵的打听了一下战事发展情况，那些当兵的说：
“此时日军已经攻进了临安城，日军飞机天天轰炸、鬼子天天在临安城周边乡镇清剿、烧杀抡掠。临安一带百姓已经是民不聊生了。”听此情况后，欧阳天说道：
“杰子，整理好武器，估计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动真家伙了。”
钦志杰一听，高兴地说道：
“放心吧，少爷，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便策马往浙江省临安城方向而去，沿途不时碰上一些难民，还有撤下来往西走的国军士兵，众人看着这两个穿着精干、但往反方向急急骑马赶路的老乡，都有点不解。其中有个好心的士官大声对他们说道：
“老乡，不要往前面去了，前方战事紧张，误入战场，会送死的啊”！
欧阳天一听，也大声说道：
“谢谢老总的关心，我们不是去送死，是去送小鬼子上西天的人。”
越往前走，枪炮声越激烈，现在两人走的是天目山林间狭窄弯道公路，山高林密，两人只能听到远处的枪声，但看不清远处战场动静，欧阳天大声说道：
“杰子，估计战场在天目镇前方，把长枪组装起来，准备战斗”！
“好呢，他妈的小鬼子，老子等这一天六年了，今天不让你们见见小爷的厉害，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钦志杰在马上边组枪、边凶狠狠地骂道。
两人进入天目镇后，见战场上抬下来一些伤兵，一打听，原来这是国军176师1056团、前方二营的天目镇守军正在阻击日军往西推进，又骑了几公里后，两人把马安放在公路上方树木内，便端着枪背着装备向战场跑去，此时前方战斗打到了白热化程度。
二人来到战场后，欧阳天爬在国军二线阵地、扑到横拦在公路中央的沙包上一看，只见一线阵地前，到处是枪炮声、惨叫声、咒骂声。但见尸横遍野、处处血肉翻飞！幸亏二人多年在山中打野兽，见得众多的鲜血。不然真会反胃。
此时见国军一少校正在紧张地指挥战斗。公路两侧南北山坡上的国军士兵，正在誓死阻敌。欧阳天张眼一看对面日军火力，便知敌人是一个齐装满员的野战中队，正要安排钦志杰战斗时，只听那国军少校骂道：
“哪来的老乡，他妈的这里是战场，不是玩乐之地，危险，快滚下去！”
欧阳天一听，大声说道：
“不是战场我们还不来呢，来到战场还退下去，不是当逃兵吗，我欧阳家族丢不起这个人，少校，日军重火力交给我们两个压制，你的兵只管找拿步枪的鬼子照顾就行了。”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东西，狂妄，糊涂！两杆步枪，想压制鬼子那么多机枪小炮？你们这是想让我的兵全死在鬼子重火力之下吗？我看你们是居心不良，你等是不是鬼子间细？说！不然我毙了你们！”少校警惕地训斥道。
欧阳天一听，说道：
“他妈的没时间和你哆嗦，杰子，你打左侧我攻右翼！多找几处隐蔽射击点，你以压制鬼子九挺轻机枪为重点，其它三挺92重机枪和六门小炮交给老子，记住，先不要把那个鬼子中队长打死了，免得日军群龙无首，胡乱逃跑就不好全歼了，开工。”
“什么？还‘胡乱逃跑就不好全歼鬼子了’？你……你们是脑子进水，神经病！”
那少校营长还正在不解地骂着时，欧阳天爬在二线阵地前沙包上，对着远处一名重机枪射手就一枪打了过去，对面那机枪手钢盔“当”的响了一下，就立即暴头而亡、一挺92重机枪立即卡火，接着是第二挺、第三挺依次进行。三挺日军重机枪顿时停止了射击。
此时，但见欧阳天枪栓是在自动装弹一样，丝毫不显得有停顿。三枪过后，看到三名日军重机枪主射手全部暴头在地后，欧阳天马上跳上右侧山坡，来到一树干后，新找了一个射击位置后，侧身向六名掷弹筒射手瞄准起来。
第一枪是对着一颗正在往小炮内塞入的榴弹来了个贯虱穿杨，只听轰的一声，这掷弹筒边主副射手和左右相临的两掷弹筒射手6人中，就因这颗榴弹在自己阵地爆炸，死伤了四个。有三组掷弹筒停止了发射。
紧接着又击倒一名掷弹筒射手后，欧阳天手往后背囊一掏，就在里面掏出一排子弹，顺手往枪膛一插，枪栓一拉，又马上点射起来，这枪是好使，可惜弹仓容量只有5发。
欧阳天现在位置比较安全，因他现在是在六百米外向敌人狙击，日军的步枪手和机枪手难于准确命中自己，对于鬼子掷弹筒，欧阳天更是不担心他们能炸到自己。对于这些武器，在日本军校学习过的他真是太熟悉了。
日军这种50毫米掷弹筒射程是186米。即使是加长的50毫米掷弹筒，射程也仅在300米左右。完全炸不到自己此时的射击位置。因此欧阳天安心进行着又一轮新的点射，欧阳天就把剩余的两个掷弹筒打哑了。
此时，欧阳天为了最大限度地安全打击敌人，又换了一个射击位置后，此时，鬼子的重机枪副射手又补了上去，日军三挺九二重机枪，在副射手的操纵下开始狂叫起来。
欧阳天知道。战场上是你死我活的事，几秒的间隙可影响到一场战局的成败，说时迟，哪时快：
“啪”、“啪”、“啪”三枪过去后，鬼子三名重机枪副射手又齐齐去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
从开第一枪到现在，时间还仅在3分钟之内，此时欧阳天又跳回到了第一枪的狙击地点，因为这里是公路平射，又有沙包依托，打枪最容易准，是最好的狙击点之一。接着开始第二次对掷弹筒副手点起名来。
这些鬼子的掷弹兵，特别是鬼子的掷弹筒主射手，射击精度简直绝了，通常是一打一个准，这也是为什么日本陆军在二战前期称世界最强陆军的原因。可此时换上的这些副手的精准率就差得远了，虽然小榴弹同样在对方阵地爆炸，但是破坏性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不管怎样，虽然鬼子小榴弹精度不准了，但对国军南北山坡上的阻敌阵地，还是有着巨大威胁的，欧阳天绝不允许这种情况长久存在，于是又是弹无虚发，这时干脆也不更换狙击位置了，六枪射出又是不到一分钟，再次把日军的掷弹筒补充兵全部击毙在地。
此时，那三挺重机枪在停了约一分钟后，又在日本军官的军刀威胁下，爬上来三名新射手，这些射手，只是能把枪打响，要打出专业机枪手的水平，是不可能的。当鬼子机兵爬上来一个时，欧阳天在远处的这杆长枪，就给他打暴一个。
此时对面鬼子，颤抖地看到重机枪和掷弹筒边全是头部流着白色脑髓的死尸，鬼子单兵战斗力虽然强，但是这种残酷的战场狙杀行为，是人都会怕，是最能摧毁士兵意志的。不管日军指挥官如何威胁命令，此时日军士兵们，已经吓得再不敢有兵来到重机枪和掷弹筒边了。
与此同时，钦志杰同样在压制着日军那九挺轻机枪，而且还有国军这个营的火力，有5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是被日军掷弹筒炸剩下的主要重火力，这些轻重机枪配合钦起杰，早打得鬼子那些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旁边更不敢近人。
眼看战场形势逆转，日军阵地枪炮声逐渐稀疏起来。此时，那鬼子中尉大叫起来，用军刀指着一个分队长，让他的兵去接替掷弹筒阵地。
利用这一稍有轻松的战斗间隙，欧阳天发现，鬼子的弹药，就堆在日军阵地后方、就在十点钟方向的山墈边，如是自己想用狙击枪摧毁敌人弹药储备，射程太远，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