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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星咸一边往锦鲤池里撒鱼食，一边问红鲤精，“阮瑾是你杀的吗？”
“算是吧。”红鲤精甩了甩鱼尾，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到这池里了，“我们锦鲤一族总是能最先听到人类的悲伤和恸哭的，那阮瑾……压根就不想进宫，她有一个很喜欢的青梅竹马，只是她爹爹非送她入宫选秀，所以她整日整夜地哭，本来身体就差嘛……快殿试的时候就剩那么几口气了，我咬咬牙，干脆就送了她一程，然后留下一缕精魂维持住她的肉身。”
“你这条该被红烧的坏鲤鱼。”星咸瞪她，“你知不知道缺了一魂，阮瑾就无法转世了？”
“我……我不知道。”红鲤似乎是真的有些局促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考虑到了如果我临时变成人形，也没个秀女身份，要陪着戈也就很麻烦……”
“所以说你该被红烧。”星咸想了想，又问，“那其余几位贵人，是不是也是你捣的鬼？”
“不全是，一点点吧。”红鲤的眼神悠悠地落在了池底的小青鲤，“红烧还是清蒸，随天师的便好了，反正星咸大人应该知道的，我们锦鲤类，是最不好吃的淡水种族了。”
“要我说，”星咸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虽然为妖便是原罪，但其实我，是不太想收你的。毕竟你也只是喜欢戈也罢了，跟了好多天，发现你是真的对他好，他睡觉那么吵你还给他盖被子呢。只是喜欢也不能成为伤及无辜的理由，妖灵已经脏了……所以我，不得不收你。”
“被收的时候，会痛吗？”红鲤眨着大大的眼睛，先前被星咸无意烫伤的肩膀还未结痂。
“这个，就得看天师的个人操作水平了。”星咸诚然，“如果你被我七师兄收的话，那么就是连打个哈欠都不到的工夫，但是如果是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妖。”
“你怎么这么弱啊？”红鲤看起来有些生气了，“这么弱怎么保护戈也？比我厉害的妖那么多，万一别的妖想加害于他，你压根就……”
“喂，红烧鲤鱼，你死到临头了还说这些话不应该吧？”星咸装模作样地瞪她。
“我……我就是担心他嘛。”红鲤笑了笑，“本来想好好地修行成为一个小鲤仙，可是一想，修行之路太长太苦了，而且戈也是凡人呀，他活不了那么久的，所以，我还是没忍住……就成了那种的确有些坏的妖。收了我就收了我吧，应该的。反正我也已经陪过他了，我不后悔。”
“喂，男子汉大丈夫，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在用狩妖炉收完红鲤之后，星咸终于受不了戈也那蹩脚的躲藏技术了，“从我和红烧鲤鱼开始谈心拉感情的时候你就站在那儿，衣服边都露出来了。傻不傻？”
“哦……”戈也别别扭扭地从墙角处走了出来，因为星咸要收妖，他特意下了圣旨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片锦鲤池，结果反倒是他自己没耐住这份好奇给跑了过来，“姐姐收完啦？”
“你不是都看见了嘛。”星咸挑眉，看着戈也似乎有些失落和不忍的表情便想着打趣两句，“怎么，失去了一个暗恋者……不对，应该是明恋者，舍不得了？”
“才没有呢。人妖殊途，而且妖都是坏……”戈也噘了噘嘴，又换了副说辞，“总之，我不是舍不得。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条看着我长大的小红鲤，突然就变成了身边人，然后就被姐姐你收了，太快了，我没想到……”
“照我说，你这片锦鲤池啊，最好给填了。”星咸决定挑点正经的说，至于戈也这朦胧酸涩的少男心事就先搁在一旁好了，“能成一精，必有二精。大概是这块地方风水好，而你们皇宫财大气粗又养得肥，这池子里灵气足得很，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来几条小鲤精。”
“别……别吓我……”戈也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这池子是老祖宗留下的，我就这么给填了不太好吧，那里头那么多锦鲤，又该去哪里安家呢？而且皇叔也挺喜欢这片池……”
“得了吧你，不就是为了投你皇叔所喜吗，还给我整那么多虚晃晃的理由。”星咸恨铁不成钢地用一个红鲤小布偶砸了砸戈也的额头，果然将眼前这个白白嫩嫩的小皇帝砸得一愣。
“这……这是什么？”戈也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指尖，也不清楚该不该讨来看看。
“为了庆祝第一次收妖成功，送你一个小礼物嘛。”
星咸垂眸，十分大方地将红鲤小布偶系在了戈也腰间，初看似乎与华贵的龙袍以及一连串的玉牌和香囊不符，但看久了，却也莫名和谐。
“你们世世代代养着这锦鲤不就是想求一些好运气吗。而这条红鲤，一定会永远保佑你的。总之，留个念想吧，人家是真的喜欢你。”
“嗯。”戈也莫名地就有些红了眼眶，但随即想起帝王的尊严又生生地将那股鼻酸给压了下去。
“好。”他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点头。
“行了，感动完了就给我让条道。”星咸摆摆手，“迟到这种事，我向来只对平南夜做。”
“啊？”戈也不解，“妖都收完了，姐姐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忙……”
“当然。”星咸招牌式的贼笑又隐隐浮了出来，“要是没事，这红鲤玩偶我还能给你变得更精致一些，但是人言鸠在宫门外的马车上等我好久了，再不走我都要赶不上争霸赛了。”
“姐姐，你的意思是……”戈也终于万分不满与羡慕地反应过来了，“你要出宫玩儿啊？”
“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星咸耸肩，继而又踮起脚轻轻拍了拍戈也的脑袋，“至于你嘛，就在这儿好好学习好好上朝，好好和你的皇叔在一块……反正，认命吧，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