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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关于司烬手背上的疤痕这件事,还是平南夜一边嚼糕点一边偷偷告诉她的。

大概是很多年前的一堂实战课。按理来说,就算白茅在教学途中溜到另一座仙山上与好友喝酒,可门派内弟子众多,且彼时的司烬与好几名师兄皆已是能独立收妖的天师水平,所以任谁想,在半个时辰内收服一头已被仙界豢养多年的妖兽实在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可结果却偏偏教人大跌眼镜,待白茅打着酒嗝美滋滋地驾鹤归来时,天师派的山顶已经被那头突然变得癫狂的妖兽给搅成了一锅粥,而一直护着大家顶在最前面的司烬,也就由此受了伤。

“那我呢?”从平南夜手中抢过最后一块糕点的星咸看起来非常困惑,“我不是应该也在吗,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因为你最没用啊。”平南夜轻飘飘地瞥了身旁人一眼,“解开链子之后那妖兽只是随随便便号了一嗓子,你当即就吓得脸色苍白一个闭眼晕过去了。”平南夜咂咂嘴,努力地想从星咸手中再度夺回糕点的主动权却没有成功,“总之,关于司烬受伤这事你就别瞎送关心了,你看看事后门派里谁敢在他面前吱一声?男人要面子的,你这个才百来岁的小丫头不懂。”

星咸很气,她才不会永远是一个百来岁的小丫头呢,所以在某一次和司烬一同的百妖考核中,满了三百岁的星咸勇敢地遵从了自己的内心,认真询问起了这件事,不过她的问题是为什么司烬不干脆选择用法术抹掉那道疤痕,那么好看的手,怪可惜的,可是司烬只是一边生火一边摇头,淡淡地说了句算了,就当作一次纪念。

搞不懂。就算此时已经满了五百岁的星咸也仍旧搞不懂,明明那么讨厌妖魔,一看到妖魔就沉着脸使道具画符的人居然能容忍这种另类的纪念——大概,这就是男人吧。星咸暗想。

“那这次没有我跟在你身边,你能分清白切鸡和油淋鸡的区别吗?”

话一出口,星咸的内心就滋生出了一股微妙的懊悔。好像不管怎么说,三百年来共进退的考核之情,都不该落到一只鸡身上。

“我不喜欢吃鸡。”——你看,果然就不该提鸡,可是能怎么办呢,鸡也很绝望啊。

“那么好吃的东西你……算了,那就不吃吧。”星咸盯着司烬百年如一日的冰冷眉眼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满心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七师兄你得多笑笑然后热情一点啊,你看以往哪个客栈和饭庄的小二不被你吓得屁滚尿流……不对,我的意思是,你得保护好自己的脸,万一这次的妖魔特别凶残一爪子挠你脸上而你又想留一个纪念的话那不完蛋了……”

“好。”虽然星咸的话是出了名地多,并且十句里头还有九句都属于那种毫无逻辑根据的无厘头闲谈,可司烬每次还是貌似神游实则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完整,当然眼下这次也不例外,一直等到星咸又闷又软的声音彻底没了再次响起的迹象时,司烬才开口道,“保重。”

行吧,星咸一直知道的,在平南夜嘴中超级挑食的司烬每次出门都在陪着她吃那些在他眼里看来油腻又重腥的凡间食物,而刚刚那句保重,也是他交代给她这次独立远行的叮嘱,所以旁人兴许不知道,但星咸一直知道的,关于司烬冰冷沉默但其实为人特别好的小小温柔。 giF8B+aHDUsfmKZD4RfvadVTlBlTYeEkrvBXS04B5x9/aKVrA9f55PdZLlA6vi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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