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侉子带着一小队在小高各庄敲打了治安军于淮水之后,这些天,一直处于平静状态,鬼子没来,治安军也没来。他知道,鬼子和汉奸肯定还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不然的话,治安军吃了亏,鬼子不可能不报复。
趁着这几天,有了空闲,他们一边儿抓紧时间休整,一边儿做好俘虏过来的治安军的思想教育,愿意留下的,整编为独立大队的战士。不愿意留下的,发给一块现大洋作为回家的路费。王侉子安排妥找到王金发,说:“金发,我们现在要尽快与各个小队取得联系,将整个大队集中起来,这次治安军在小高各庄吃了亏,鬼子肯定要对这一带进行扫荡,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迎接鬼子的反扑。”
王金发说:“大队副,你说的没错,这次鬼子吃了亏,肯定会想法子报复咱们。”
“另外,金发,你看四小队有没有消息?如果他们除掉了铁杆于淮水,对汉奸们也是一个强大的震慑,鬼子也就失去左膀右臂,这样对我们打鬼子非常有利。”
“还没有任何消息。我估摸这事有点棘手,那于淮水也不是傻瓜蛋子,会等着咱们上门除掉他?”
“那倒也是。不过,咱哥俩说句膀大力的话,那毛子可是有些能耐,人家可不白给。”王侉子打心眼里佩服毛子。
“哦,但愿。”王金发郁郁说。
前天,王侉子把十三团领导将锄掉大汉奸于淮水任务,转达给四小队,直到现在,也没有四小队的消息。锄奸任务是大事,咋还没有消息?是不好解决,还是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王侉子胡思乱想。
鬼子山本也没有闲着,他在得到治安军大队长于淮水在小高各庄遭土八路的伏击之后,一直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土八路一网打尽。
这些日子,这群土八路闹得欢,一会儿扒铁轨,挖公路;一会儿又填封锁沟,掐电源,毁坏电话线,使他忙得焦头烂额。这边刚刚追过去,那边又报告说发现八路。他几乎脚不沾地来回折腾,也没有围剿到土八路。这次,治安军在小高各庄被土八路打得屁滚尿流,使他更加对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恨之入骨。
为彻底肃清五道桥抗日独立大队,山本在油葫芦县鬼子据点大院内,请求川月大佐把驻守在唐山市联队部的一个特宪小队调过来。
这个小队共有二十人,是川月大佐最得力的一支劲旅,对他非常忠诚,而且具有很强的战斗力和反侦察能力,是川月大佐手中一张王牌。
山本站在特宪小队前面,指着队长野矢天一说道:“你们这次行动,关系到整个唐山市大日本皇军的作战部署,一定要找到八路军的游击队,将他们彻底一举歼灭。据可靠情报,五道桥游击队主要在小高各庄一带活动,你们直接前往小高各庄,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消灭他们,你们明白?”
鬼子们立正喊道:“明白,愿为天皇尽忠。”
他冲着野矢天一说道:“野矢君,这次就看你的了。”
野矢高声叫道:“为大日本天皇圣战的胜利,出发。”
一小队武装到牙齿的特别宪兵队,在队长野矢天一的率领下直奔小高各庄而去。
毛子和眼子带着三丑在油葫芦县河头北边的富贵街那座叫怡静园的附近,从对面找了一个可以观察怡静园门口周围的位置,便悄悄蹲了下来。只要治安军官杨维不管从怡静园何时出来,毛子三人在这儿连他的影子也能看到。
直到掌灯时分,才见杨维慢慢腾腾出来。
尽管杨维钻进怡静园的时候是打着晃进去的,可他兜里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他是来逛窑子。老鸨子看到钱,犹如蝇子见了血,立马盯上来。一招手,立刻围上来几个窑姐。这个叫军爷,那个喊兵哥,把杨维摆弄得云天雾地,酒劲立刻醒了七八。他伸出手来,摸摸这窑姐的脸,掐掐那姑娘的屁股,美得他嘴角咧到耳台子上。
“失去红翠,这不还有他妈的绿翠紫翠吗?何必自寻烦恼?既然来了,爷爷我就乐和乐和。”杨维想罢。手掂掂两块现大洋,捏出一块说:“我说,就你,对。你过来,给,一块现大洋。嘿嘿,走,去你屋。”
杨维这小子生性风流,却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家伙,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不,就因为于淮水把怡静园的红翠从他手里抢走,心存不满。今儿,这家伙又憋不住火,跑过来迫不及待找了窑姐,他是想彻底发泄一下心中对于淮水的不满。
杨维心满意足打怡静园出来。他一边儿走,一边儿嘴里还美滋滋哼哼着小曲:“哩哏愣个哩哏愣,春香十五进洞房,不知男人啥模样。哩哏愣个哩哏愣,掀起盖头细端详,男人模样惊春香。哩哏愣个哩哏愣,满脸麻子菊花头,粪箕梁子水蛇腰。哩哏愣个哩哏愣……”正当他唱得高兴,前方冷不丁窜出来一条人影,吓他一跳,刚要张口骂娘,后面又窜上来一个,薅住他的衣领子低声喝道:“别出声,出声就要了你的命。”
杨维心一凉,“妈呀”一声,坏了,这下可真要了命。
一前一后将杨维夹在当中,这小子想跑也跑不了。此刻,居然像鞋里面长了草——慌(荒)了脚,刚才的高兴劲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要钱给钱,只要不要命就行。”
“起来,我们不要钱,也不要你的命。走,到那边墙根。”一人用不容置疑口吻低声喝道。
“哎哎。”杨维爬起来答应着。
“你姥姥个逑,还想跑,我告诉你,你跑得了吗?”另一个人用短枪顶了顶杨维的腰眼瓮声瓮气警告道。
“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维虽说心慌,却也想摸摸此人来路。
到一处僻静墙角下,那人松开抓着杨维的手,问道:“你姓杨,是不是?”
“对对,鄙人在治安军里面混个小队长,叫杨维,请问三位是那路好汉?”杨维抬出治安军小队长的名衔,满以为能吓跑毛子他们。
“哈哈,我以为只是逮个小虾米,原来你他娘的还是条小草包。你爷爷我们是八路军五道桥抗日独立大队的干活。”用枪顶着于淮水的脑袋,眼子风趣说。
杨维一听,吓得“扑通”又跪在地上,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磕头说道:“啊?原来是八、八爷八爷,我可从来没干过坏事,不信你们问问,那都是于淮水那小子干的。”
毛子厉声喝道:“你没干过坏事?哼,你干的坏事我们一笔一笔都给你记着。那你先说说于淮水都干了哪些坏事?我们听听。”
吓得心惊胆战的杨维,早已找不到东南西北,嗑嗑巴巴说:“八爷八爷,他、他于淮水把皇军当他的干爹。不不,是鬼子当他的干爹,处处给鬼子办事,我就是一只替罪羊。只、只要一出城,于淮水就到处祸害老百姓,到处抢夺老百姓东西,我、我都瞅不过眼去。”
毛子说:“你先别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你的帐我们也记着,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也不瞅瞅,小鬼子还能蹦跶几天?”
“是是是,八爷,我一定老老实实回答。”出了一身热汗的杨维被冷风一吹,浑身上下不由打一个冷战。
毛子问道:“那你说说于淮水现在住在啥地方?”
杨维一听问他于淮水住处,立刻来了精神头,忙说:“于淮水这个王八羔子,就住在怡静园不远的老翟家胡同,他在那儿租了一个院子,把我原来那个相好的包下来。要是你们乐意的话,我带着你们去,就算我立功,中不?”
毛子看了看眼子点点头,然后说:“看来你没说谎。只要你是真心真意,不耍滑头,我们就相信你,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八爷,我可不敢瞪眼编瞎话,我与于淮水水火不容,那是有天大的仇,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他。”杨维对于淮水的确恨之入骨。
“杨维,你也知道我们八路军的宽大政策,小鬼子总有完蛋的那一天,不要替鬼子卖命了,希望你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你愿意为我们办事,将功抵过,我们日后也不会亏待你。那好,你愿意带着我们去于淮水住的地方,你只要敲开门,便算你立了第一功。如果你有二心,那你就是拿自己肩膀子上的猪头开玩笑。”毛子又哄又吓,把杨维整治得服服帖帖。
自从于淮水把杨维相好的红翠包下,天天泡在老翟家胡同他租下的大院,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吃饭喝水,都要勤务兵送进来,当真被窑姐勾住了魂。
这不,于淮水被王侉子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刚刚向山本报告回来,一路脚不沾地匆忙来到老翟家胡同。明儿日军准备大举扫荡小高各庄一带,他匆匆钻进红翠租的屋子里,是想趁着临走之前,与她再度一个鱼水之欢。
红翠也不是啥好东西。有道是,有那烟花女子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这红翠可好,有奶便是娘,只要有钱,干啥都中。昨天和杨维海誓山盟,今儿就投入到于淮水的怀抱,这样的青楼妓女能相信她有真情。
这于淮水却喜欢吃这一套,穿红挂绿,越新鲜越好。他来到红翠住的屋子里,进屋后一把抱住红翠,又亲又啃嘻嘻笑道:“小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妓女红翠对这种承欢逢迎的场面是风月老了,立刻嗲声嗲气说:“你个死鬼,刚刚去了这半天儿功夫,就耐不住了。”
“死鬼?哈哈,若真能死在你的石榴裙下,我老于就是做鬼也做个风流鬼。”于淮水确有先见之明的本领。
于淮水自见到红翠,这两人那就是屎壳郎遇见狗屎——臭味相投。他抱着红翠上了炕,自己三下五除二脱个精光光,又把红翠的大襟小袄全脱下来,然后两个人钻进了被窝。好一通翻云覆雨,搅得土炕冒了烟。大冬天,差点把于淮水的身子骨累得虚脱过去。
经历大半宿折腾,于淮水喜滋滋搂着红翠,做着美梦,迷迷糊糊地睡了。
漆黑的夜,只有天空中的星星一眨一眨泛着微弱亮光。
老翟家胡同,窑姐红翠租住的院子。突然,大门发出“吱”一声轻微响动,有人从里面轻轻把门打开。这是眼子从墙头上跳进去,到了院子把门打开。
院子里没有一丝动静,毛子和三丑在杨维指点下,也随着眼子蹑手蹑脚来到于淮水和红翠住的窗子下面,只听见鼾声阵阵,于淮水还在做着春秋大梦。
是敲门进去?还是踹门进去?电光石火之间,毛子在脑海中迅速作出判断,踹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踹开不给于淮水一点喘息机会。如果敲门,惊醒他,则会有所准备,说不定还会出现抵抗。主意打定,毛子冲眼子低低说道:“来硬的。”
眼子轻轻点点头,后退一步,然后猛地抬起右脚,照着房屋门狠狠一脚踹去。只听“咣当”一声,一扇门被眼子一脚踹开。
毛子和三丑以最快速度冲进去。
冲进去毛子和三丑把睡梦中的于淮水和红翠惊醒。昏暗的屋子里,于淮水刚要起身到枕头下去摸枪。毛子已把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大喝一声:“别动,我们是八路军五道桥抗日独立大队,动,一枪打死你。”然后上去一脚,踏在了他的手上。
三丑上前顺势将枕头下的一把盒子枪拿过来。
眼子冲进去后,双手紧紧扣住于淮水的手腕,令他不能动弹一下。
点亮屋子里的油灯,一丝不挂的于淮水哆哆嗦嗦。毛子将一条床单扔给他裹在身上。他从梦中惊醒,嘴唇不住地抖动,嗑嗑巴巴说:“各、各位八路,只、只要你们放我走,我带着你们出城,给你们钱也行,这女人送给你们玩玩也成。”
“你他娘的狗汉奸,鬼子的走狗,你以为你爷爷是为钱是为这个婊子来的?”眼子厉声骂道。
“那你们……”于淮水浑身颤抖问。
“于淮水,我告诉你,你爷爷我们就冲你的小命来的。哼,你个狗汉奸,只要我们进得来,自然能出得去,你还是替你自己打算打算。”毛子对他不屑说。
于淮水突然嘿嘿冷笑道:“就凭你们?我告诉你们,这儿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你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火神庙前点灯。嘿嘿,只要枪声一响,你们插翅难逃。还是乖乖地投降,我在皇军面前替你们多多美言几句,你们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否则的话,你、你们就是想飞也飞不出去。”他死到临头,还在做着美梦胡言乱语。
毛子低声对他宣布道:“于淮水,你个铁杆汉奸,你帮着你的日本主子祸害了多少的乡亲们,杀害了多少的抗日军民。今儿,是你的死期到了,我代表八路军冀东军分区十三团宣判你的死期。”说完,“砰砰”两声闷葫芦似的声音,结束了于淮水罪恶的一生。
毛子这枪咋打出了闷响?这是于淮水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使他多了个心眼。枪声太响,如果惊动县城的鬼子和治安军,那还真是不好走得脱。于是,开枪前,他迅速抓过一床被子,把枪口顶在被子上面,自然发出闷响。
早就吓得筛糠的窑姐红翠,躲在炕上一角,脸色如同死人般,穿着短短一身小裤小袄,她看见杨维。
此时,杨维看着于淮水倒在地上,知道人家八路是针对于淮水来的,心里头还是暗暗叹道:嗨,这他娘的当汉奸也是身不由己。当他看到躲在炕上的红翠一把扯了过来,啪啪抽了三五个嘴巴,然后又狠狠踹了她屁股两脚,骂道:“你个臭婊子,看见了吧?这就是你跟着狗汉奸的下场,告诉你,胆敢走漏消息,八路爷就把你千刀万剐。”
红翠还满以为杨维会念旧情领着她走。谁知,被杨维一阵拳打脚踢,再加上毛子开枪打死于淮水时受到惊吓。只见红翠微微张了张嘴,头一歪,眼一斜,竟然一翻白眼断了气。
“你他娘个死逑的,你个挨日的东西早就该死。”杨维还不解气,对着死去的红翠“梆梆”又踹了两脚。
毛子对眼子说:“撤,把杨维带着,送咱们出城。”
还没等到天亮,山本命令所有的鬼子治安军集合,等啊等,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于淮水的影子,他命人找来治安军小队长杨维。
杨维自从在半黑里被毛子他们教育后,心里一直忐忐忑忑,这八路当真厉害,眼睁睁看着于淮水死在自己的眼前。他为了表现自己与铁杆汉奸不是一码子事,趁着鬼子还没发现,把毛子三人偷偷地送到了城外。
“等到把毛子他们连夜送走,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不管咋说,不能像于淮水那样把吃饭的家伙丢了还不知道咋丢得呢!这八路不但厉害,而且出手是相当狠,我杨维可不想当于淮水第二。”杨维听到山本叫自己去,以为是黑家的事情败露,吓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一阵子心慌。
来到山本跟前,杨维屏住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立正。只听山本问:“你小队长的干活?”
“啊、啊,太君,是、是,我小队长杨维。”杨维人不知道山本问的母的,张口结舌应道。
“杨桑,于桑干什么去了?他为什么还没来?”山本直接问道。
杨维见他问得是于淮水的下落,看来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心里有了底气,马上点头哈腰回答:“太君,我也没见于大队长,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队伍要马上出发,你立刻派人去找,快。”山本看来很在乎于淮水的存在。
“是,我马上派人去找。”杨维心里话,还用找吗?那王八蛋早就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他心里想,却不露声色带着人去找。
半个小时过去,等得不耐烦的山本才见杨维带着人晃晃悠悠转回来,急问:“杨桑,于桑找到了没有?”
“太君太君。不好了,大事不好。于大队长找到了……”
“那他怎么还没有来?”
“他、他不能来了。在老翟家胡同的一所房子里,他和一个女人被人给打死。”杨维说完,好像害怕的样子,嘴唇不住哆嗦着。
山本闻听大吃一惊,一双鱼眼紧紧地盯着他,又急急问道:“于桑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那哪知道哇,我没仔细勘查。不过,看样子倒像是被仇家杀死的。于大队长身中两枪,可屋子里的东西一点没动,还有那个女人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应该是被有功夫的人用武功杀死。”杨维这家伙吃苇子拉席——编得好。
“部队待命,听候命令。杨桑,你带我去看看于桑的干活。”山本这家伙起了疑。于淮水不管咋说对鬼子那是一只眼,一条腿,如果这只眼瞎了,这条腿瘸了,他觉得要找到五道桥游击大队更吃力。
杨维见山本要去于淮水死的地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心里装着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这山本是不是起了疑?要是那样子,可就要坏事。只要到怡静园一打听,那老鸨子知道我和红翠是相好,可就露了馅。还有就是老甄,他是我拜把子大哥肯定没问题,铁哥们。关键是老鸨子的嘴,如果没有把门的,查到她那儿把我卖了,我可就糟了殃。
从鬼子的据点出来,杨维带着山本和他的随从人员一路奔向老翟家胡同,来到于淮水被杀的院子里。只见他赤身裸体倒在炕下,脑袋上被枪打了两个眼。再看那女人身上虽是小裤小袄却露出洁白如雪的肌肤。
山本带着白色的手套,蹲下身去,在地上找到一枚弹壳,他看着于淮水脑袋上的枪眼,这是皇军的军官常用的一种手枪,杀伤力极大。从弹壳上被弹出的位置来看,于淮水没有还手之力,说明不是吓坏就是被对方控制住,这对山本来说百思不得其解。
这于淮水咋说也是堂堂的治安军大队长,竟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实在蹊跷得很。又看看那个已经被吓死得红翠,身上没有一丝的伤痕、枪痕,只是脸上有点淤肿,嘴角上有一丝的血迹流出,其它的地方看不出任何可疑的迹象。
难道这是仇杀?不,是情杀!山本自己想明白,可把身边的杨维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见山本查得这么仔细,恐怕查出点眉目来,急忙凑到山本的跟前,装作分析道:“太君,你看,这女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肯定是这人会两下子功夫,不然的话,不会不留下痕迹。”
他听了杨维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杨桑,这是日本人下的手,你看这个弹壳,还有这女人脸上的指痕,这些都与日本人有关联,难道是为了女人?你皇军大大的朋友。于桑良心大大坏了坏了地。”
“是是,太君英明,我就是太君的朋友。”杨维像是压在心口上的石头呱嗒一下子落了地,如释重负地点头哈腰笑着说。
杨维忽然惊叫道:“太君,您看这墙上有字。”
只见白色的墙面上有一行血红色的小字:“八路军五道桥抗日独立大队锄奸队在此。”这是毛子临走写下的。
“啊,这是八路军的独立大队干的,开路,我们回去,迅速查清他们的底细,统统地将他们消灭。”气得山本的鼻子抽了两抽,冲着杨维和随从人员说。
杨维从于淮水被打死的这院子里走出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杨桑,我任命你为治安军的大队长的干活,接替于淮水的职务。”回到据点,山本对杨维说。
杨维可不敢接大队长这个烫手的山芋,于淮水咋死的?他可是一清二楚,那是前车之鉴。但他还是装作感到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委婉谢绝说:“太君,我能力不中,大队长不合适。”
“不不,杨桑,你大队长最合适的人选,我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山本声色俱厉对杨维下了死命令。
于淮水被八路军五道桥抗日独立大队的处死,这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入到治安军的耳朵里。
而杨维,此刻等于拣到一只刺猬,捧着扎手,扔了可惜,令他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