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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狐狸假扮尾巴露

山本少佐正在召开会议,研究部署如何消灭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他要一雪炸毁军火库之耻。他指着墙上挂着的地图对属下们说:“土八路赵大脚在北关炸了皇军的军火库,这是我们在座的耻辱,也是我大日本皇军的耻辱。这次,我们将派出一个侦缉队,跟踪侦察他们活动,然后,来个一网打尽。各位还有什么高见?”

几个鬼子小队长加上治安军大队长于淮水和翻译官叽里咕噜议论着。

这个说:“赵大脚这娘们不足为惧,她们不会跑得太远,一定是躲藏起来了。”

“少佐,我带着一个小分队去找土八路的干活,找到后与她们决一死战。”另一个家伙更是盘子里洗澡——不知深浅。

鬼子们对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赵大脚早已是闻之丧胆,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揪出来。鬼子尽管对一提五道桥游击大队便心惊肉跳。但是,在没有出现之前,个个神气活现牛气哄哄。

山本看着被土八路牵制着动不能动,打又打不到的一群属下,心里这气,纯粹是一群蠢猪,一群笨驴。他把川月大佐骂他的话,在心里骂了出来。

“你们都不要说了,现在,我对五道桥土八路的活动进行分析,先由治安军大队长于淮水带着侦缉队出发,寻找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治安军和他们都说中国话,能够听得懂,这样便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山本似乎满有把握说。

“赵大脚主要活动在这一带,她们一直没离开县城方圆五十里。在这方圆五十里的地方,把皇军折腾得滴溜转,主要是情报不够准确,存在误差。这次,由治安军亲自出马,用中国话讲,相信一定会马到成功。”

他手指地图,继续说道:“现在,各小分队下去后马上做好战斗准备,一刻不要放松,只要于大队长传来情报,火速前往,力争全歼五道桥游击大队,你们将是首功一件。”

“是。”

“是。”几个鬼子小分队长们答应着出去作准备。

大脚看着躺在炕上毛子的脸色,显然比头一天精神。她心里头不由得翻腾几个个儿。自从刘火泊庄被鬼子山本太郎血洗之后,报仇心切的大脚,只是想一心一意为村里一百九十一口子乡亲们雪恨。她没有想得那么深远,报仇就是她最大的心愿。报仇之后,给刘火泊庄剩下唯一一对后人操持着让他们完婚。虽说俩孩子还小,可这也是刘火泊庄整个庄子里留下的唯一香火,她要让他们传宗接代生儿育女在建起一个刘火泊庄。可是,自从被毛子说服与王侉子他们合并,只要发现大队的鬼子,他便主张一退再退,她不理解只得负气出走。

自己带着五十几个人要遭遇武器精良而又众多的鬼子无异于以卵击石,打得只剩三十几个人,也是毛子及时出手相救解了围。自合并到现在,一直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地和鬼子干了几仗,都是有惊无险,甚至捡了几个死。她不但佩服他的勇敢和胆识,更佩服他杀鬼子眼都不眨一眨的那个劲头,简直和自已一样对鬼子有着深仇大恨。

大脚揉一下发酸的眼睛,眼泪没流出来。她从窗口格子上望着在院子里的三丑和淑花,两个孩子正在帮着姥姥择菜。这两个苦命的孩子。那天,鬼子在刘火泊庄赶尽杀绝,要不是淑花嚷着要跟着和三丑一起来姥姥家,也成了小鬼子菜板上的肉馅。这都是老天有眼啊,给刘火泊庄留下两颗小苗苗。

可这毛子,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有了情意。而我是啥?一个寡妇,还带着两个不大不小的崽子,那敢痴心妄想高攀人家毛子,他有情我可不能有意。不然的话,岂不是害他后半辈子。只是每次打仗他都是有意保护我,使我几次死里逃生,又岂能忘。

大脚坐在毛子身旁胡思乱想,一会儿想两个孩子,一会儿又想到自己,一会儿又想到毛子,眼前跟做梦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她困得实在坚持不住,坐在炕角头那儿似睡非睡迷糊着了。

眼子离开赵窝铺庄,到五十多里地开外的马家套子庄去请老马郎中,他急是急,火是火,在日头刚刚一落下山,赶到老马郎中的家。

人家老马郎中年纪也大了,加上连年兵灾,世道不稳早就歇业,不在出诊看病。无论眼子好说歹说,这老马郎中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就是一句话不说。大有一股子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的架势。把他气得在心里一个劲骂大街:“你个老棺材瓤子,还求你啥?”可嘴上却温和说:“老马大夫,这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您的大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是吧?劳您的大驾,跑一趟,诊金我们加倍。”

老马郎中摇着一头银发,脸拉得老长,开口说道:“年轻人,按理说,我是应该去,可这世道不太平,年岁大了,耳聋眼花,手脚也不利索,烦你另请高明。”

老马郎中这是下了逐客令,眼子可不吃这套,你不去,那毛子还有性命吗?语气中竟带着威胁:“老马大夫,咱可是好话说尽,您老要是不去,可别怪我对您不敬?”

“你、你要干啥?”老马郎中这才意识到真像老古语说的那样,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口吃问。

眼子斜楞着眼:“我要干啥?告诉你,我们是八路军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我们队长被小鬼子那帮牲口蛋子打伤,你要是不去,我就按汉奸对待你。”

“啥、你说啥?你们是抗日队伍?哎呀,你早说呀,早说不就结了嘛!”老马郎中惊魂未定说道。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眼子紧盯着追问了一句。

“去,去,咱马上就走。”老马郎中一听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谁不知道他们打鬼子,那要是不去,真给自己安上一个汉奸的罪名,这顶帽子可不是随便戴。

“老大,你套驴车,把我送到赵窝铺庄。”老马郎中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行。

眼子费尽口舌,才算打动他。此刻,老马郎中吩咐大儿子套上驴车,提着诊包和眼子上了车,一路向赵窝铺庄行来。

一路无话,眼子带着老马郎中在后半夜,急三火四赶到赵窝铺庄。下车,眼子扶着老马郎中来到毛子躺着的屋子里。屋子里只有毛子和满仓躺着,毛子自始至终处于昏迷状态,虽说随队的救护员简单做了处理。天热,没有特效药,还是无法保证毛子的性命。

眼子把老马郎中让进屋,让满仓去招呼大脚,说是请来一个妙手回春的老郎中,让他们快点过来。

老马郎中看了看躺在炕上的毛子,伸手摸摸他的头,很烫,这说明伤口有了炎症。又把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一号脉,脉搏十分微弱。他手拢一下白发,蹙着眉说:“必须马上开刀手术,不然性命难保。”

大脚住在毛子对面的屋子里,听见眼子说话,知道他回来,赶紧披衣过来。看见老马郎中紧锁双眉,她也不敢上前询问,俩眼一直紧盯着他的脸,瞧着他不断变化的神色。直到号完了脉,老马郎中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小兄弟,我想连夜给他手术,不然的话,性命难保。我需要几个人帮忙,你能不能找几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

“可以可以,找几个人不在话下。”眼子说完出去叫人。

“大夫,您看他的伤咋样?”大脚忍不住开口问道。

“主要是流血过多,伤口虽说处理,但是不彻底,已经开始溃烂,还好没有伤到筋骨,现在必须消毒做清创手术。”老马郎中说。

眼子招呼来五六个身体结实的弟兄,站在旁边听候老马郎中的差使。老马郎中打开诊包,里面是刀子、剪刀、针头、绷带、药瓶之类的物品,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他说:“我这没麻药,你们几个小伙子摁住病人的四肢,一个人摁着脑袋,千万不能让他动弹一点,我给他刮骨疗伤,是非常疼。”

大家依言不管毛子动不动,先把他整个人摁住。老马郎中把打开的伤口先进行盐水消毒,又用紫碘擦擦,拿起一把小手术刀,说道:“你们几个摁住,我动手了。”

大脚不敢看,转过身去。屋子内十分安静,如果掉在地上一颗针都能听到声音。眼子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只看见老马郎中的小手术刀在手中飞快转动,一块块腐烂的肉被剥离出来。

毛子在剧烈的疼痛下,身体像是扭动了一下,而十几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摁着他。想动,他也动弹不了。

老马郎中把腐肉刮得直至骨头,渗出新鲜的血液,才不刮。他又从诊包里拿出了一根类似通条的物件,在上面缠上药布,蘸上紫碘,把这通条的东西从伤口处伸进去,来回捅着。这是贯通伤,必须两边穿通,清除里面被子弹灼伤的肉才行。

老马郎中做完这一切,接下来就是上药。他拿出土霉素消炎药的药渣,给毛子的伤口里外敷了药,用绷带包好。等到包扎完,老马郎中的后背已经湿透。

此时,毛子感到有一双手在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他感觉她,既像娘亲,又像是姐姐,总是觉得与他想象中有不一样的情愫。

大脚此刻攥紧毛子的手,眼里淌出泪水,缓缓滴落在他的脸上。

山本少佐把治安军大队长于淮水撒下去,四处侦缉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的活动。这于淮水可不是一般的汉奸,在唐山市里就吃喝嫖赌抽样样在行,坑蒙拐骗偷啥事都干,堪称无恶不作,有名的铁杆。

这次,川月大佐让他跟着山本下乡清剿,他觉得这是报答他主子的时候。这小子左思右想,还真就动了脑子:“该怎么找到五道桥游击队的藏身地方?去问老百姓人家肯定不说,穿着这身黄皮,老百姓看见也躲得远远。嗯,化装成老百姓。对,这么妙的主意,也就我老于想得出来。哈哈,我等着川月太君给我记功。”

他带着十来个人从油葫芦县城出来,到附近的一个庄子里,钻进几户老百姓的家里,翻箱倒柜,竟翻腾出十来件男人的裤子、褂子,又顺手牵羊拿走锄头、镐头等农具,便扬长而去。

回到县城的于淮水他们这十来个人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来到山本少佐的屋子,把个山本惊喜得一个劲地大叫:“呦西,呦西,你很能干,很富有想象力。”夸得于淮水这龟孙竟忘了自己的祖宗是谁。

于淮水按照山本的部署,从县城带着一伙子治安军溜了出来。背粪箕子的背粪箕子,扛锄头的扛锄头,还有的拿着一根扁担一把斧子像是砍柴的样子。他们从东村窜到西庄,在油葫芦县城周边五十里的范围转悠开了,进村子,逢人便打听套近乎。

这天,于淮水带人到三里庄。

三里庄是堡垒村,老百姓的警惕性个个都高,看着这帮子人的装束就起了疑,等到一张嘴,露出的牙齿想咬人,这不是汉奸是谁?

老堡垒王子树儿子那也是队伍上的人,觉悟高不说,还有智谋。见到这几个鬼鬼祟祟的庄稼人不像庄稼人,走亲戚不像走亲戚,遂上前与于淮水搭讪道:“老哥,你们是哪个庄的,是不是找活干?”

“是,是啊,你老哥看看庄子有啥活计没有,我们就打个短工,混口饭吃。”于淮水反应倒挺快,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

王子树心里说:打短工?哼,先瞅瞅你们到底是哪路货色?“哎呀,真是太巧,我们东家有十几亩玉黍棒子地,正发愁找人耪耪,高粱米饭管饱,咋样?”

找到活计,不能拒绝。于淮水牙一咬,说:“那中,我们瞅瞅活计。”

“你们几个是哪个庄的?我咋一个也不认识。”王子树故意问。

于淮水嘿嘿一笑,顺口胡编道:“老哥,我们是县城跟前的。这不,皇军占了县城,我们连饭都吃不上,要是五道桥游击队在,赵大脚她们在,我们就不怕他们了。”

王子树暗暗骂道:这龟孙还他娘一口一个皇军,都不用扒皮看,一说话就露了尾巴。

等到王子树把于淮水他们这十来个人领到玉黍棒子地里。他们可就傻了眼,玉黍苗子长得膝盖高。正值闷热三伏天,不干活还大汗淋漓。可现在是庄稼人,就是干活来的。于淮水一跺脚,干。

于淮水这帮子汉奸细皮嫩肉,虽说穿上老百姓衣服,从穿着打扮上看,确实像个庄稼人。可他们举手投足之间,却没庄稼人的半点样子。这哪里是耪地,简直是在画圈。他们一时怎能改变在治安军里养成的恶习?

王子树心里有了数,他笑了。暗骂道:“王八羔子,你这是狗鼻子里插大葱——装象。可是,咋把他们稳住给赵大脚报个信?”

“你们哥几个歇着干,别着急,我回家去给你们提溜点水喝。”他找了个托词,想尽快离开去报信。

于淮水这十来个人一听拿水,嗓子眼立刻觉得开始冒烟。“快去,渴死了,快去快回啊。”尽管口渴得要命,还得装模作样应付着。

王子树撒开脚丫子往庄子里跑,他要快点找人去报告赵大脚,有汉奸装成的老百姓,在四处打探五道桥游击队的下落。

一溜烟跑回庄子里。王子树找到本家当保长的兄弟王木林,紧张说:“老哥,赵大脚她们在哪?你快着点去通知,我在庄子外见到十来个装成老百姓的汉奸,他们在走庄串户打听大脚的下落,让他们赶紧做好准备,别吃了汉奸的亏。”

王木林闻听,也着了急,说:“哎呀,这可咋办?具体在哪我也说不好。原先说在赵窝铺庄一带活动,那我现在就去瞧瞧。你拖住他们,等我回来看大队长咋说,尽量别让他们走出村子。”

王子树说:“那你快去快回啊。”

王木林答应一声,一溜小跑。

到了家里,王子树找了一个瓮罐,盛上凉水,提着去了玉黍棒子地里。到地头一瞧,于淮水这帮子治安军东一个,西一个在阴凉的地方躺着,地上扔得都是烟卷的屁股。他们哪里干过庄稼地里的活计,要不是寻找赵大脚的下落,他们才不会跑到这地方受这份洋罪。

这帮子人看到王子树提溜着水来了,“噌”从地上站起来,争着抢着要喝水。于淮水把手一挥,说:“你们先一边待着去。我先喝,你在喝,一个一个的来,抢啥抢。”

于淮水说话,其余的汉奸谁敢言语。只见他举起瓮罐,嘴对嘴,“咕咚咕咚”灌了一个饱。然后,递给另外一个人,又对王子树问道:“我说老哥,这天也忒热,我们能不能不干了?”

“哎呀,你看,这哪成,就是因为天热才不好雇人,说好后上儿高粱米饭管饱。哦,是忒热,我看也中。那就多歇歇,等凉快透了再接着干。”王子树只是想拖延时间,用你们这帮子汉奸耪地,那玉黍棒子还能吃?

从三里庄到赵窝铺庄一个往返得有七十里地,王木林恨不得两脚插上翅膀飞起来,等他风风火火赶到赵窝铺庄,已是掌灯时分。

还好,赵大脚仍在此休整。

王木林见到赵大脚一边儿喘气,一边儿说:“大侄女,有汉奸。”

“哪有汉奸?”赵大脚吃了一惊,问。

“大侄女,是我们村子里来了一帮子汉奸。”王木林便把汉奸装扮成老百姓,打探五道桥游击大队下落的事说了一遍。又问道:“现在,你子树大叔在庄子里稳着他们,这事你看咋办?”

“您先甭着急,下去歇会儿吃点饭。”赵大脚安排一个队员领着王木林先去吃饭。

经历三天三夜昏昏沉沉之后的毛子,在马家套子庄老马郎中的妙手回春之下,伤情有了好转。

那天,老马郎中一看毛子的伤势,知道没个十天半拉月缓不过来,便让大儿子赶着驴车先回去,自己在这里还要观察三两天。老马郎中在眼子请他出诊时,死活不肯来。后来,一听是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的立刻转变了态度。而且又自愿留下来照看毛子,实在是大出眼子的意外,前后判若两人。

小鬼子残暴,五道桥游击队抗日,这是油葫芦县上上下下妇幼皆知的事情。更何况作为一个郎中治病救人本那是本分。可是,小鬼子一来,连治病的权利都受到限制,老马郎中便有些心灰意冷。后来,眼子急了,说是打鬼子受了伤,他立马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眼子弄糊涂了。

毛子病情好转,脸上也有了红润,这不但是老马郎中医术高超,也得益于大脚的细心照料。她见毛子能吃点东西,让她爸把家里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宰了,说给毛子熬了鸡汤补身子。这毛子呢,也没有想到在鬼门关门口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他的心情比谁都好。

赵大脚正在召开几个小队长会议。她说:“弟兄们,小鬼子让汉奸装扮成了老百姓在打探我们的行踪,目前,正在三里庄被子树大叔稳住了,大家看看,咋办?”

一小队长说:“大队长,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出发,把他狗汉奸先宰了再说。”

眼子说:“我看中,趁着天黑奔袭过去,将这帮子汉奸们一个不剩干掉。”

看着一个比一个心急,赵大脚更是恨不得立刻宰了小鬼子。但是,她转念一想,不能冒冒失失地干,要打就打个有把握的。便说:“弟兄们,我们杀几个汉奸很容易,关键是背后的小鬼子,咋才能把小鬼子引出来,找个机会狠狠揍他一顿。”

三小队长一拍大腿,说道:“还是大队长说得在理,只要灭了鬼子,汉奸们失去依靠,他也蹦跶不起来。”

赵大脚经过深思熟虑,望了望几个小队长,接着说道:“一我们在这儿也歇得差不离了,毛子的伤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二嘛,我想趁着鬼子想知道我们的下落,来个将计就计,把鬼子引到四十多里开外的良家坟,那距离油葫芦泊也近。良家坟地广庄稀,青纱帐也高,芦苇荡那就是咱们的天然屏障,易于埋伏,打鬼子一个伏击。三就是四小队,需要尽快补充队员,动员一下各村的青壮年,有愿意参加咱们大队的热烈欢迎;还有就是做好宣传,劝说治安军们放下手里的枪支弹药,只要有人愿意加入咱们队伍,对在当治安军时做下的坏事,可以既往不咎。”

大家伙一听,人人竖起大疙瘩:你瞧瞧人家大队长,别看是个女流之辈,脑瓜真不白给。可是,咋才能使鬼子相信我们在良家坟呢?只听她又接着说道:“我们派出三小队,跟着王大叔回去,在汉奸们的必经之路埋伏好,将化装的汉奸抓住一两个,然后,让他故意听到我们在良家坟一带活动,给他个机会,让他跑掉去给鬼子报个信。”

大伙笑了,嘿,这法子够绝。

安排妥当,赵大脚命令三小队跟着王木林回三里庄,令他们在离三里庄五六里的地方设伏,不要求全歼,但必须抓一个活口回来。之后,三小队赶到良家坟会合。

治安军于淮水这十来个汉奸别说耪地,平时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承想,在这儿遭了罪。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王子树才领着于淮水他们到家吃饭,说是高粱米饭,真是高粱米饭,还外加豆腐炖粉条子。

这对几天在外逛游的于淮水他们来说,比那大白米干饭就鸿宴的肘子还香。汉奸们的酒虫也被勾了上来。“老哥,你说这么香喷喷的菜,有酒没?”

“哎呀,不好意思没预备,没预备。我瞅你们也累的够呛解解乏,我去对门淘换两碗。”王子树目的是为了稳住他们。

“那你就快去,快去。”于淮水咂咂嘴,一说到喝酒,眼瞅着嘴角流出了哈喇子。

王子树也能淘换,弄来一瓶子胭脂御烧酒。于淮水如见了他亲爹,一把抓过来,拧开瓶塞,“咚咚”仰脖子首先灌了两口。吧唧吧唧嘴,还真是好酒。喝,都喝。这帮子汉奸们吃饱喝足,一个个东倒西歪躺在了炕席上,有的竟呼呼地打起了呼噜。

王木林带着三小队悄悄来到三里庄附近,已是半夜。王木林说:“我先回去瞅瞅动静,回头我来告诉你们。”

三小队长说:“这样,我派一个人跟您去,他在村口等着,有啥情况,让他快回来告诉我。”

“也成。”王木林和一个队员一路进了庄子。

看着一个个喝得晕晕乎乎的汉奸们,王子树心里十分着急:“木林老哥不知道回来了没有,我得去瞅瞅去。”

他来到王木林家窗下,只见屋子里黑着灯,悄悄摸过去,敲敲门。刚好王木林也到了,开开门,说:“快进屋,咋样?”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屋,王子树忙问:“汉奸们在家里睡的跟死猪一样,宰了他们都不会知道咋死的,你那儿咋样?找到了吗?”

王木林说:“来了一个小队,其他的不忒清楚,得把他们轰起来让他们走,咱们人在村口张开口袋,就等汉奸们往里钻。”

“现在轰起来哪中?等到天亮前在轰,就说让他们趁着凉快干活去,他们准跟兔子似的跑掉。”王子树说。

“那我去和队上先打个招呼,让他们在等一等,你也快回去,免得兔崽子们起疑心。”王木林说。

王子树匆匆走了。王木林来到村口,把汉奸们在庄子里的情况向这个队员一说,让他告诉小队长,在天亮后准备行动。

睡梦中的治安军大队长于淮水被王子树叫醒:“哎,哎,我说都起来起来,别吃饱了喝足了睡懒觉,趁着凉快赶紧干活去。”

于淮水揉揉眼睛,问道:“这啥时辰?”

“啥事辰?鸡都叫三遍了。起吧,起吧,别磨磨蹭蹭,趁着凉快多干点。还是那块地,知道吧?吃饱睡足不干活,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你们先走,我一会儿提溜着稀饭给你们送去,在地头开饭。”王子树还在絮絮叨叨。

于淮水一看,不起来不行,便懒洋洋招呼那十来个人,一挤眼说:“都他娘的给我滚起来,我们走,干活去。”

于淮水领头,带着这十来个汉奸扛着锄头走出了庄子,扭头一瞧,王子树没有跟上来。他把锄头往地上一撇,愤愤骂道:“干你娘的屁,快走。”

汉奸们见于淮水把锄头扔掉,也纷纷扔在路上,急急忙忙奔向三小队的伏击圈。 mt/Tbvd5wo7wIBe8nuGO9mUrukWlwzzUD7I1EmgGVrIpBVZmhWWDaMZpFcVgmQ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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