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本接到伍长稻田雄在刘火泊庄发现土八路的情报后,欣喜若狂,立刻带着小队鬼子气势汹汹直扑而来。
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把土八路消灭在刘火泊庄,一雪原来小队被歼之耻。上次,围困土八路不成,却造成自己人员的伤亡,这次绝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
他匆忙扑过来,意在想在天黑之前,完成对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的剿灭。
他带着鬼子小队的人马,急速地走在通往刘火泊庄的路上,尘土飞扬,墨绿色吉普车在坑坑洼洼土路上不住颠簸,嘴上催促司机:“快点,快点。”
当他们渐渐走到离着刘火泊庄村外时,遭到王金发一小队埋的土地雷。“轰轰”二十几颗地雷前后不断地在鬼子队伍中间炸开花。
瞬间,一个个小鬼子被炸得飞上了天。这种土地雷比手榴弹的威力大,而且是在一百多米的范围内接二连三地埋上连环雷,敌人咋也不会料到,还没到达刘火泊庄便遭到了土八路的伏击。并且一颗地雷将山本吉普车的轱辘炸掉了。车翻了,竟没把他炸死。合着他命大,但也把他惊得五魂出窍。
慌乱之中,山本从翻倒的车内爬出来,气得他挥舞着指挥刀,向日军发出了命令,消灭了这股子土八路。
王金发的一小队看到已经成功将鬼子阻滞在村外,并没有恋战,而是迅速撤下来。从人员武器装备上根本就不是鬼子的对手,那就跑,打不过就跑。
等到山本带着日军冲到一小队伏击位置,早已不见踪影。他跺着脚哇哇大叫:“土八路实在狡猾狡猾,他们跟我玩捉迷藏。开路,消灭刘火泊庄土八路的干活。”
敌人丢下十几具尸体,还有被炸坏的吉普车,向村子内凶猛地扑了上来。山本将自己这个小队分成了三个小分队,两个分队长各带一个小分队。自己亲率一个小分队,三队成掎角之势,将刘火泊庄紧紧地包围了。
围困住赵大脚的鬼子开始天黑前最后一轮攻击。这次,不出赵大脚所料,战斗打得相当惨烈。鬼子形成包围圈,不但将她们三十几个人已经团团地围住,而且有两个鬼子,冲到她们坚守的断墙之下。
高麻子的头被一个鬼子给打中,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老高,老高。”大脚大叫两声。她们和鬼子只有一墙之隔,都能闻到鬼子的喘息声。举着枪,双方僵持谁也没有动。一动,枪就响,命就没。
一个鬼子抬起头来,抬枪冲着大脚的方向,开了一枪。一旁的毛子看见,立即将她一把推倒在地,自己的胳膊上中了鬼子一枪。
“啊,毛子。”她大叫一声,急忙抓住毛子的胳膊,而眼子不失时机的对准鬼子的脑袋开了火,这个鬼子立马就丢了性命。
毛子的右胳膊被子弹穿透了,血流了下来,他脸上淌着汗,说:“没事,你撕个布条包裹一下就中。”大脚一手抓着他受伤的胳膊,一手赶紧从自己的大襟袄上撕下了一个布条,先给他的伤口捆扎上。另一个鬼子一瞧,同伴被打死,有些慌乱,举枪向受伤的毛子射击。大脚手疾眼快,抬手一枪,正中鬼子的面门。这鬼子扔下枪,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毛子胳膊受伤,开枪受到影响。鬼子们猫着腰端着枪成战斗队形,还在一个接一个往上冲。大脚她们打得仅剩三十来人,而且毛子还负了伤,危险在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突然,冲上来的鬼子们“哗”一下子犹如潮水般向后退去,不明就里的大脚看看退下去的鬼子,疑惑问:“毛子,鬼子咋突然撤下去了呢?”
毛子站起来,瞧了瞧向下急速退下去的鬼子,高兴说:“你看,是大队副他们来了。是他们在敌人的背面开了火,你听这枪声就是。”五个人纷纷站起,竖起耳朵,只听急促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由鬼子的背面此起彼落。随着鬼子的后撤,大脚大喊一声:“冲。”
大脚、眼子、满仓带着三十个弟兄,嘴里喊着“冲啊杀呀”,端着枪冲了上去,毛子则是左手提枪向鬼子杀去。
王侉子带着二三小队的人马,在刘火泊庄西头遇见被围困的赵大脚。他立即吩咐两个小队长,带人分别从两个方向包抄敌人的后路,正在极力进攻的鬼子,被后面包抄上来的王侉子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有的还没有转过身子,就像钉钉子似的被钉在那儿不动。
大脚她们趁热打铁从断墙后面冲出来,迅速向王侉子他们靠拢。此刻,一小队在完成路上截击鬼子后,也快速撤到庄子里,在庄西头与王侉子二三队汇在一处。
三个小队人马全部到齐,只有大脚她们打得是弹尽粮绝。连大脚、眼子算上也不过三十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头顶上隐隐约约有了稀稀落落的星光。对于苦战一天半宿的大脚她们,见到王侉子之后,精神一下松懈,只叫了一声:“大队副”。其余三十来人,有的蹲坐在地上,有的顺势躺在地上,懒得动弹一下。
这仗,打得实在是太累太艰苦了。
鬼子可不给赵大脚喘息的机会。紧追其后的山本少佐也赶到了庄子的西头。他向鬼子和治安军下了命令,一只蚊子都不许飞出去,封锁住所有出庄子的路口。山本急红了眼,定要将赵大脚她们全部一网打尽。
被鬼子困住的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已不足百人,形势紧迫。赵大脚预感这次怕凶多吉少,她马上召集大队副和小队长们开个紧急会。
“首先,这里感谢大队副的援手相救。”她说完,深鞠一礼。
王侉子呵呵一乐:“我说大队长,你这是干啥?见外见外。”
“好好,老兄老弟们,客套的话不再多说。目前的局势,小鬼子山本是想把我们置于死地而后快。我看他这是做梦。现在,虽说我们和鬼子的兵力相比悬殊,枪支弹药更是无法可比。但是,我们有一个更大的优势,那就是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咱就兜着圈子和小鬼子干到底。”大脚带着坚定地语气说。
“大队长,你就说说咋打,鬼子就是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屁也不顶用,黑家那就是咱的天下,小鬼子还能把咱咋地?”一小队长王金发带着一嘴酒气,满脸不在乎。
“金发,你又喝酒了是不?”王侉子扭头不满地问。
“没、没喝。”王金发耷拉下脑袋,不再言语。
“你们给我听好,鬼子要是这么不禁打,早就打跑。兄弟,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我们处在这种劣势的情况下。”王侉子瞪了他一眼教训道。
赵大脚接着说:“大队副说的在理。弟兄们,鬼子有鬼子的打法,我们自有我们的一套打法。”
“大队长,你真急死人,你肚子里有啥道道,赶紧划出来。”王侉子觉得眼前这女人可不白给,肚子里有点弯弯肠子。
“呵呵,大队副,你这急性子。我是这样考虑的,大伙看看。金发,你那儿还剩下多少地雷?”大脚问道。
“不多,大小都加起来不足二十个。”一队长王金发瓮声瓮气回答,他对刚才王侉子的数落,心存忌惮。
她一笑,说道:“这就不少,够他小日本子喝一壶。三四小队和我还有大队副在前,一二小队断后,我们在敌人防守比较薄弱的治安军大队那里,撕开一个口子,闯出去。”
她又接着说道:“闯出去后直奔李家庄,鬼子在那儿祸害了一阵子。李保长为了不使乡亲们在遭遇刘火泊庄同样的惨剧,带着鬼子进了‘死地’。如今庄子上的人都躲避出去了,咱们把鬼子引到李家庄。那里的地形我们熟悉,可以机动灵活地再打一个伏击。如果鬼子逼得紧、追得急,咱就钻进油葫芦泊里去,鬼子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奈何不了咱。”
“嗯,这法子,中。”
“不错,的确不错。”
几个人纷纷表示赞同。
“金发,到李家庄后,立即在主要路口布上所有地雷,待鬼子被炸得人仰马翻之后,迅速与我们会合。明白吗?”赵大脚开始布置任务。
“明白。”王金发嘴上轻轻吐出俩字。
“现在各小队立即准备,五分钟后,向右翼的治安军那边杀过去。”赵大脚对几个小队长命令道。
“明白。”
“知道。”众人下去准备。
山本也没闲着,看着越来越黑的夜色,他清楚这对日军作战非常不利。尽管他绞尽脑汁想一举歼灭土八路,却是十分棘手。几次交手,让赵大脚像泥鳅鱼一样溜走,这一次,必须把他们彻底消灭在刘火泊庄。
他带来一个小队还没进到刘火泊庄时,被土八路的土地雷干掉了十好几个,还搭上一辆吉普车。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土八路包围起来,岂能善罢甘休?只要围困到天亮,他们则插翅难逃。
山本把日军作战较强的一小分队放在了内围,他们携有杀伤力强大的枪榴弹,这是唐山日军联队部川月大佐一手培养起来的铁杆杀人魔王小队。自踏入中国土地那一天起,这个杀人魔王小队,不知残害了多少抗日力量和无辜的百姓。这次,川月又把他们调给山本,说明对这次围剿的重视。
前沿阵地上,鬼子的阵势对赵大脚她们的突围构成了严重威胁,她和她的队伍再计划逃出杀人魔王的爪子。
夜深。
浓浓夜色笼罩在刘火泊庄的整个上空,白蒙蒙的夜空,仿佛也眷恋着正义的人们,带着水滴的白雾一点一点浓厚起来。有了这个雾气缭绕的天气作为天然的屏障,这绝对是一个突围的好时机。
赵大脚当机立断,命令道:“各小队按照预先布置的任务马上准备,五分钟后集结突围。”
赵大脚和王侉子带着三四小队也开始行动,他们凭借着熟悉的地形地物,穿插在残墙断壁之间。然后来到庄子的右侧,地上没路,只有一条水深没腰的三丈多宽河沟。所以山本在这里布置治安军的一个大队。而赵大脚选择从治安军这块突围,实属巧合。
迷迷糊糊的山本,以为自己对赵大脚形成铁臂合围,她插翅难逃。蓦然间,他惊闻庄子右侧传来了激烈枪响,不由得从帐篷里的行军床上一骨碌跳起,抓枪在手,向外吼道:“哪里打枪?哪里打枪?”
一个鬼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少佐,土八路在突围。”
“巴嘎,土八路通通死了死了。”山本梦醒,仰脖一看这鬼天气,不早不晚怎么偏偏在围住赵大脚的时候下起大雾?
油葫芦县这地方气候很特别,它属于暖温滨海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的地带。有时,白天还是晴朗无云的天空,到傍晚时分,刚刚吃罢饭,便会突然下起大雾。有时,早上起来,眼睁睁看着那雾气,一眨眼的功夫一团一团像烟雾似的说来就来。
起雾了。这真是天助赵大脚,她们在朦胧白雾掩护下,从右侧开始突围。刚刚靠近治安军的防守区域,一个正在准备点烟的治安军掏出火柴,一擦火,借着火柴一丝光亮,看见几个身影闪到眼前,开口问道:“谁呀这是?不好好趴着,等会八路来了把你们抄走。哎呀,妈呀!”这小子一看不认识,全是土八路的装束,马上哭爹喊娘。
旁边隔着五六米远就是一个治安军。坏了,人家八路到眼前还不知道,摸摸脑袋还在。几个治安军不管三七二十一,嘴里头嚷嚷“八路来了,八路来了”,手里的枪,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王侉子大吼一声:“操你龟孙,都他娘别动,我们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谁动,就先打死谁。”
几个治安军一听,糟糕,碰上硬茬子,这是要命祖宗。一个个嘴里咧着:“不动,不动。”
他们不动,有动的。谁呀?鬼子。
鬼子山本暗叫不好,从屋子里惊愕失色跑出来立即组织日军向这里集结。还好是个大雾天,杀人魔王小队的枪榴弹派不上用场。否则的话,几个赵大脚也搁不住小鬼子枪榴弹的轰击。
没费多大劲,赵大脚带着队伍愣是从治安军这里撕开一道口子,冲出山本包围圈。三四小队在前开道,一二小队断后,在鬼子还没有形成合拢之势,钻了出来。
鬼子山本不知道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已经突围出去,还在竭力指挥着鬼子打,打。
鬼子的火力猛,对方也不甘示弱。等山本到近前一看:“哎呀,治安军被撂倒十几个,自己手下也伤亡五六个。”鬼子开枪朝着治安军的方向一阵猛打。治安军也不是省油的灯,能不还手?这一打,可帮了赵大脚她们的大忙。
等两下一碰面,山本气得吐了血,上去抽了治安军大队长于淮水两个脖子拐,打得他直转磨磨儿。然后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巴嘎,你土八路干活?死了死了的。”
于淮水傻了眼,吓得浑身一激灵,没动地方就尿了裤子,猪头似的脸上带着哭腔:“太君,太君,我不是土八路,土八路他们跑了的。”
山本上去猛踹他一脚,咆哮着叫道:“给我追,追不回来,毙了你。”
“追,追,追不回来,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全让你们听了响儿。”于淮水挥舞着盒子枪对手下人发着威,怒吼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渍泥。
山本气得拿治安军于淮水撒气不提。
赵大脚她们在夜雾的掩护下,一路上急匆匆穿插小路走荒地越沟坎,三十多里地,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李家庄的村头。
“毛子,让大夫给你看一看,把伤口让他给你包一包。鸿阳队长你带着十几个人看看庄子里还有没有人,如果有人,先弄点水弄点吃的,先垫垫肚子再说。”赵大脚一面吩咐人给毛子看伤,一面派人先找水找吃的。
早在前一天,李家庄的老百姓全部逃难,胆子大一点的跑回家,把一些值钱的东西还有粮食又背走,外出躲避。
毛子的伤口经过一路上剧烈奔波,胳膊已经肿起老粗。当时,大脚也只是给做了一下简单处理,用盐水消消毒,撒上一点白色的消炎粉就又包上了。
二小队长李鸿阳他们十几个人在庄子里,这家敲门没人,那家敲门没动静,全庄没有一个人在家。咋办?到李保长家看看去,开开门进去,没人。李圈保长被鬼子打死,一家子全逃走。只要有吃的就中,看看锅里没有,碗架子上没有。
“咚”,二小队长李鸿阳的脑门子上碰到了一个物件,只见当屋的檩条子上悬挂着一个笼筐子。摘下来一看,里面是多半笼筐高粱面的菜团子。又从锅台上找到一坛子干干巴巴冬菜,如获至宝的李鸿阳抱着笼筐子,提溜着冬菜坛子,来到赵大脚的跟前说:“大队长,这是李保长家的,家里没有人,只有这么多吃的,全拿来了。”
赵大脚看看王侉子,说:“先给大伙分分,你再去找找看。”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苦战一天又两夜的大脚她们这些人,水米未进,早已饿得眼花缭乱,前心贴后心。两人一个菜团子就着冬菜吃下肚,立马觉得有了精神头。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我看小鬼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追上来,大家养足精神做好战斗准备。”赵大脚等把大家安顿好,才来到毛子的跟前。见毛子吃了一半菜团子,关切说:“你多吃点,好有精神。”
“我吃了多半个,先垫一下就中了,吃这点就顶事,剩下的给大伙吃。”
“毛子,这次要不是你,我们就被鬼子吃掉了,真不知道咋感谢你才好。”
“大队长,看你说的,这一家人总说客气话干啥。”毛子把一家人仨字说得很重。
“是啊,主要是我估计不足,自以为是,缺乏战斗经验是一个方面。而鬼子的武器比我们强,也是一个方面。这仗一打起来,我们就吃了大亏。”大脚没听出毛子的弦外之音,十分忧虑说。
“就是。鬼子靠着武器装备精良,要不,鬼子岂会这么猖狂,你有啥打算?”毛子笑笑问。
“我觉得,鬼子很快就要追上来,咱们应避实就虚,先发制人,找鬼子薄弱的地方敲打他一下,杀一杀鬼子的威风。”大脚仍然想着如何打击小鬼子。
“你是不是心里有啥主张?”毛子知道赵大脚对鬼子怀有深仇大恨,恨不得全杀了他们才解恨。
“还没有。但是,我觉得那要是找准鬼子的软肋捅他一刀子,效果会更大。”
“呵呵,告诉你个秘密。我在侦查时发现,县城北关那里有鬼子的一个秘密军火库,那可是个重量级。我想,要是能把它炸掉,这样就够小鬼子喝一壶。我跑一趟,把那儿的情况摸一摸,咋样?”毛子暗自琢磨,十三团曾计划炸掉军火库,结果却遭遇鬼子的大扫荡,不得不放弃。这次要是趁机炸掉,对于山里的八路军可以减轻不少压力。
“我说你咋不早说?要是炸了鬼子的军火,不就等于鬼子手里的家伙成了烧火棍了吗?你的伤没事吧?大脚一脸惊喜问。
“没事,这点伤不算个事。”
“那好,趁着小鬼子还没追上来,你现在就操持走。然后你直接回三里庄,我们在那儿会合。这回主要炸军火库,断了鬼子的后路。至于我们的武器,能顺手带出来最好,到时看情况而定。”
毛子说:“好,就这么办。”向赵大脚挥挥手,起身而去。
山本在刘火泊庄将五道桥抗日游击大队包围之后,人家连个招呼都没打,趁着大雾的掩护,在治安军那儿撕开一道口子,不慌不忙走了,气得他几乎吐了血。一路猛追下来,不仅道路不熟悉,还下起了白蒙蒙的大雾。更令鬼子们心惊肉跳的是,这样的雾天最容易中了八路的埋伏。
山本带着鬼子们一路走走停停,还没走进李家庄,便遭到王金发他们在庄子村口埋设的土地雷,又把鬼子炸得不知东南西北。等折腾着进了庄里,却连人家影子也没发现。这些鬼子被赵大脚像是牵着牛鼻子一样来回跑,俩儿眼一抹黑。
鬼子到李家庄一看,竟是一座空庄子。他们那绷得紧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追了大半夜,最后连个出气的人影都没看见,鬼子们只想躺在地上睡大觉了。
大雾渐渐散去,天空仍旧是白茫茫一片。
山本开始指挥着鬼子们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哪里还有人影子。除了几只乌鸦在一棵老槐树上,盯着这些陌生的面孔,“呱呱”大叫几声飞走之外,几乎没有一丁点气息。
他很疲惫地坐在地上,望着眼前白茫茫地天空和空无一人的村子,暗想:“这些土八路和村子里的老百姓一个不见,这么快会跑到哪里去了?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难道是上了天,入了地不成?”
想不明白的山本,命人叫来于淮水,问道:“于桑,你清楚这股土八路的来路?”
“太君,目前我还不掌握这股土八路是哪部分的。”
“你的要尽快查明这些土八路的,他们跑到哪里去的干活?”
于淮水望望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十分谨慎回答道:“是,我马上去查。太君,我想土八路跑得不会太远,我们是一前一后追下来的。”
“你说,不会太远,那在哪里?”山本盯着他又问道。
于淮水脑门子窜出白毛汗,他哪里知道土八路在哪里,说错了,自己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就得搬家。“太君,我治安军到前面搜索土八路,皇军在这里歇一歇如何?”
山本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闻听,点点头,说道:“于桑,发现土八路立即围住,不许让他们跑掉。否则的话,你就死了死了。”
“是,是。”他赶紧点头哈腰嘴里喊着。心里说:嘿嘿,我先暂且躲躲你。不然的话,你一翻脸,我这吃饭的家伙就搬家,到时那鸿宴的肘子吃着也没味。
于淮水带着他的人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