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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做什么，只是本王的结界可吸收鬼之魂力，况且……”皇漠一顿，“她已身处结界三日，方才又强撑着意识将你唤醒，若是再不将她救下，恐怕她很快便要烟消云散了。”
夕陌怒视着他，眼神似要喷出火来。
“可别如此看我，若是你能来早一点，她也不至于如此受罪。”
皇漠说得云淡风轻，夕陌却是怒火中烧，同时，心中也愧疚万分。
是她的原因才会使得若颜如此受罪。
她也不再与皇漠纠缠，举起手中的剑，一剑劈向困住若颜的结界。
结界一震，顿时就将她震飞。
夕陌爬起来，再一次扑向结界，又一次被震飞。
如此反复，夕陌拼得浑身伤痕累累，鲜血自她的身上流出，晕染了大片的土地。
“放弃她不好吗？她毕竟只是一只鬼，凭你的本事，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契鬼。”皇漠不解，他看着夕陌一次又一次地扑向结界，即使遍体鳞伤，也绝不放弃。
在他的印象中，人类一向只为自己，若是有人妨碍了自己，他们一定会选择弃之如履。
便如他当年一般。
夕陌没有回答，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复他的问题。若颜越来越虚弱了，她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再不打破结界，她便彻底消失了。
夕陌用剑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拖着带血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向结界，结果显而易见，她再一次被震飞，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喷出，染红了枯木树枝。
她再一次站起，却又因体力不足而倒下。
皇漠走到她身旁，蹲下身看着她，“若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便解开结界，放她出来，并为她续命。”
“王……”其他的恶鬼纷纷唤道，为这样一只小鬼耗费自身修为，不值啊！
皇漠一抬手，阻止了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对夕陌说道：“本王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夕陌费力地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望着头顶无边的黑暗，笑道：“若颜以命待我，我必以命还之。”
皇漠一愣，之后便是哈哈大笑，“好一个‘以命还之’。”
他走到结界边，一挥手便撤了周围结界，再走到若颜身边为她渡了些许修为 若颜的身体由透明渐渐恢复原样，不过他却没有放她下来。
感受到若颜的魂命渐渐恢复，夕陌也便放心了，只要她不死，便好。
无边的黑暗袭来，夕陌陷入了昏厥。
“阿弥陀佛。”
一人骑着雪白的坐骑，踏着金光漫步而来。
他走到夕陌的身边，叹息了一声便将她抱起，动作轻柔地放在谛听的背上，她身上的血顿时便将谛听雪白的皮毛染红。
鹐沙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心疼。
他本不该来，奈何……
“皇漠，万年过去了，仍是无法释怀么？”
鹐沙转身看着早已震惊当场的鬼王皇漠，眼神有无奈，也带着些许怀念。
“果然是你……”皇漠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鹐沙，目光似透过他望向了遥远的另一端。
“你渡了她多少功德？”忽而，皇漠瞪着鹐沙，眼神带着愤怒。
“我用修为助她吸收炙炎草。”同时，也让她兼具了佛性，能听懂鬼语，也省得她再漫无目的地寻找《驭鬼录》，那本就不存在的一本书。只是，最后这个理由，他却没说。
“哦？我倒不知你何时如此宽厚了，竟为了一个陌生女子耗费你上百年功德。”皇漠带着嗤笑，讽刺般地说道。
鹐沙没有说话，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多余，皇漠也未必会听他解释。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向能说会道的么？”
“我要带走她们。”
皇漠目光一凛，更快一步地拦在他们面前“休想！”
“到了我幽冥湖，岂能这么容易便走。”
鹐沙叹息，“你想如何？”
皇漠一指夕陌，“我要她。”
“不行。”鹐沙果断拒绝，谛听也龇着牙，充满威胁地看着他。
“哦？那我偏要留下她，你又当如何？”
“皇漠，勿闹。”鹐沙像平时训斥谛听一般训斥道，只当皇漠是在闹小情绪。
皇漠眼神一动，似回忆，又带着悲伤，他怆然一笑，“如今，你已不再是我的主人，别总用那种对待宠物一般的态度呵斥我！”
“你要如何才会放她们走？”鹐沙放软了语气。
“你为何如此在意那女子？”皇漠皱眉，眼中有探究，也有失落，他从未对任何人如此，如此爱护。
鹐沙将目光调回，落在夕陌身上，“她是我种的因。”
皇漠看不懂他眼中的深意，但却知道，他想保护那名女子。
这不是很可笑么？一个功德万载的佛，竟会偏爱一位红尘女子，他难道不怕坏了自己修行？
这如何可能？他当年为了修佛，可是抛弃了他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鬼。
皇漠嗤笑，“你这一生种的因难道还少么？你又何时在意过了？”
“因果循环，你早已不再是我的因，如今，你是她的因，她是你的果。”这便是他不拦她，并助她到这幽冥湖的原因。
皇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何时成了这女子的因？虽疑惑，但他却也知道，鹐沙从不说谎。
他看着趴在谛听身上浑身是血的女子，脑子里思绪繁绕，却是一头雾水。
“这怎么说？”
“日后你定会明白，总之，这女子你不可动。”鹐沙说道：“如若可以，我更希望你能伴她左右。”如此，他便也放心些，她身上的因果有许多，必由她亲自解决，若能得皇漠相助，她的路便不会走得如此艰难。
“你希望我助她？”皇漠皱眉，鹐沙莫不是在说笑？但见他的样子却格外认真。
“并非让你与她定契，你只需陪在她身旁便可，看一看她所要走的路。”那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血路，她这一路走来，已属不易，多一个人陪伴在她身边，她会好走一些。
皇漠不语，方才是他看错了么？他竟在鹐沙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心疼之色？他，在心疼她？在心疼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