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觉得奇怪吗?照你这么说,地上岂不是会留下很多痕迹?而且水泥这玩意,砌墙的时候会留下不少痕迹吧?而且他是要先从梯子上爬上自己家,然后把梯子拽上来,最后在从上方把墙给抹干净!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水泥是怎么在短短几个小时就干了?”
“要知道,他可是在第二天早上九点的时候,就来到了阿水家,发现了不对劲的。”
“确实,这难度相当的高,而且还要收回落在地上的水泥。”我自己也承认了这一点。
“但是何必弄得那么完美呢?只要保证落在地上的水泥少一点就行了,少到不会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为此,哪怕是在天花板上留个小洞也是可以的!”
“因为在破门而入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室内,谁会关心客厅的地板上有没有一点水泥?谁会去看客厅的天花板上有个小小的空洞?没人会去看。”
“只要在众人全都被死者的惨状吓到,然后集体去报警的时候,谎称自己要回家取东西,然后在众人都离开的短短一会儿,来这里把它给补上就好了。”
“相信我,一个技艺顶尖的装修工人,是能做到在旧墙上面砌上新的白粉,还能让众人看不出端倪的。”
我侃侃而谈,王队长低头沉思,在努力设想我的推理的可能性大不大,是否可行。
“但是不可能全无端倪,所以之前他进来看天花板的时候被我捕捉到,我也看了天花板,看出了不对劲来。”我说道,我也是那个时候发现凶手就是老人的。
有很多的凶手在杀完人之后还会返回案发现场,有的是为了确认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那么完美,可以完全逃脱法律的制裁,还有相当一部分回来是在瞻仰自己所做下来的犯罪。
就像是一个艺术家瞻仰自己的艺术品一样。
即使是我这样痛恨杀人的刑警,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一点,这个老头的这一犯罪,确实是完美的如同艺术品一样。
如果不是他本人在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撒谎被我看了出来,一切还真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在等了两个小时之后,那两个警员回来了,还带上了许多的资料。
“当年的图纸已经找不到了,所幸我们找到了一位老监理,这栋楼之前是五层,后来施工又加上了一层,这一层的工程就是这位老监理监管的。”
其中一位警员说着,把图纸递给了我。
稍微看了一下,看到和我的设想差不多,我露出了寻找到真理的笑容。
“那老头确实是膝盖有点问题,但是他的膝盖不是风湿,而是软组织挫伤,一般这种病只有在经常跑步的人身上才能看到,大概是这老人以前工作的时候干了太多的体力活,身体累垮了吧。”
另外一个警员也找到了病历表,对于警察来说,想要深入的调查一个人是那么的简单。
我点了点头,旁边的王队长看着这一切如我所料,也不禁流露出拜服的表情。
“何队长,你这破案的速度,还有你的洞察力,果真是名不虚传啊!以往我还有几分不服气,今日一见,果然是厉害!领教了领教了!”
至此,虽然我的推理有几分漏洞,但是他看着大部分我都猜出来了,所以当仁不让的选择了先让俩警员去把老人抓捕了再说,当然,因为对方是老人,所以还是用请的比较好。
这老人还是个孤寡老人,似乎以前有过一个女儿,后来失踪了,就自己落了个孤寡的下场,所以基本上没有遇到家属的负隅顽抗,直接把老头给带走了。
很快,老头被抓到了,在他们家里也找出了折叠梯子,还有混合起来还没怎么干的水泥,还有在墙上面抹的白石灰,这是老人无法解释清楚的,所以当即被当成了证据,将老人抓捕归案。
在前往派出所的车上面,开车的王队长感叹道:“你说说这老头是有多大的仇?把这阿水捅了这么多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谁知道呢,一般这种案子,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报仇,我估计两者都有吧。”我随口一说。
谁曾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最近传出消息来,这个小区要拆迁了,要在这里修一个更加现代化的商业住宅小区,所以每一栋的住户都能得到最少两百多万的赔偿款。
这在以物价低而闻名的成都是相当诱人的。
审讯的时候,我也在场。
因为我实在是想不通,老头到底是怎么杀的人,能让自己身上不留一点血的痕迹,还能把凶器完美的带走。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谁知道审讯的速度超出我的想象,几乎是稍微审了一下,老头就撂了。
他承认确实是他杀的人,然后杀人的方法也确实如同我推测的那样。
而如何杀死阿水的细节,他也详细的纰漏了。
“我先是照着他的脖子捅了一刀,刚一捅,我就不小心被绊倒在地,就听到血呲呲呲的往外冒,喷了旁边墙满满的,他也在床上扑腾起来,但是我腿疼,爬不起来。”
“半天我才从地上爬起来,见他没死干净,就照着他的脖子给了十几下,见差不多了,就拿出我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包好了刀子,也稍微擦了一下身上的一点点血迹,这才离开了。”
什么!听到老人的供词,我和王队长俩人都惊了。
原来如此,并不是捅了十几刀之后,才往外喷的血,而是捅了一刀深的,然后血开始喷溅。
巧就巧在这了,老人因为巨大的心理压力,所以不小心摔倒在了床边,刚好躲过了喷溅出来的血液。
然后在因为切割到了动脉,所以血大量流失的阿水昏迷之后,他又补上了好多刀。
正当我觉得索然无味的时候,老人开始了让我毛骨悚然的讲述。
“杀了他之后,我先是爬上我们家,然后把梯子给提起来,开始小心的抹墙,我早就想好了,先抹上一大半,等水泥干了,第二天我装作发现他家没人应门,然后带人闯进来,最后一个人把剩下的抹完。”
“因为水泥一大半已经提前抹上了,到时候也有个固体,抹起来会更快一点。”
老人的讲述到这里为止,还完全没什么感情,彩,只是淡淡的描述。
那种淡淡的感觉,很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是后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