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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幻觉

【日】大谷羊太郎

(一)

这天晚上,光彦错过了地铁末班车。按照规定,他必须在11点前赶回家里,但是他坐不起出租车,幸好这里离住的地方大约只有两公里,于是他决定步行回家。

光彦选了一条最短的路线,就是沿着河边走。很快,他走到了街道的尽头,沿着一条没有铺设的小道走到了堤坝上。小道两侧没有安装路灯,但是天上的寒月把路面照得很亮。光彦的右侧是一片人造陆地,稀稀落落地坐落着几栋尚未建好的楼房,在他的左侧则是一条很宽阔的河流。

在快要回到住宅的时候,光彦突然发现河流边上出现了一位男子的身影,他背朝小道,面对河流,伫立在河岸边上。

他想干什么?难道要自杀?光彦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于是便躲在芦苇边窥察着。

不一会儿,这个男人把外衣和毛衣脱掉,扔在地上,裸露出后背。现在是一月的深夜,寒冷刺骨,这个男人的举动,无论怎么分析都不正常。而且,令光彦吃惊的是他背后奇怪的文身,这个男人弯曲着身体,做出怪异的跳舞动作。

光彦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自己又出现幻觉了?光彦曾因吸毒服过3个月刑,至今距离出狱也只不过3个月而已。吸毒会产生幻觉,但是自己现在已经戒毒了,难道还有后遗症?

光彦怕自己被眼前这一幕危险的幻景诱惑了,于是,振了振精神继续赶路。

当他回到二层的住宅时,时间刚过11点。这所房子空荡荡的,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他打开暖气炉以后,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打开一条缝,窥望着对面二楼公寓里的动静。

事实上,一个月前,光彦不住在这里,他在市中心的酒店里当酒保,前途黯淡。在因吸毒入狱前,他有一份工资稍微高一些的工作。但是,被捕后,他工作丢了,女朋友也弃他而去。

出狱后,他手头紧张,生活变得很艰难。这时,他接到一个神秘男人的电话,要求他搬到现在的住所,在每天夜里11点到凌晨3点这段时间内监视一个女人的房间,看那段时间她的房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其他事情不要过问。这个神秘男人答应给光彦支付一笔相当可观的钱作为报酬。光彦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在信箱里拿到一大笔订金后,光彦就搬过来了,虽然距离上班的地方很远,但也没到不能克服的地步。

光彦是一个守信用、讲义气的人,所以答应了这个神秘男人后,他便每天在规定的时间内严密监视着那个房间的动静,丝毫不敢懈怠。

那个房间是对面建筑偏左的一个二楼房间,距离光彦所在的建筑大概15米。此时,那个房间窗帘紧拉,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一般都是这样。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光彦只知道住在那间房间里的单身女人叫“纪子”,大概30岁。她长得眉清目秀,睫毛很长,但脸上总是表现出忧郁的神情。除此之外,光彦对那个女人一无所知。不过,他的任务也仅仅是从外部监视那间房间而已,所以他也不打算费心去打听。

大约12点的时候,光彦正迷迷糊糊地抽着烟,仿佛听到外面传来女人的惊叫声,他不禁全身收紧,马上趴到窗户的缝隙里观察纪子的房间。但那间房间还是一片黑暗,从外面看,什么动静都看不到。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光彦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大约10分钟后,房间里的电话铃突然响起。他以为是那位神秘男人打来的,便打算把刚才似乎听到的惊叫声向他报告。

他拿起听筒,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里传出朋友大木的声音。大木的语气表现出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隔壁房间今晚好像很反常呀!刚才我听到那边传出了女人的惊叫声。”

“真的?”光彦发现不是自己幻听,开始紧张起来,他干脆把窗户全部打开了。但是,纪子那间房间没有丝毫的动静。他把电话机拉到窗台边,一边和电话里的大木说话,一边朝纪子房间的隔壁房间望去,那个房间灯亮着,窗户上也趴着一个边打电话边朝外张望的身影,他就是大木。从这两栋住宅的平行关系来看,大木的房间正对着光彦的房间。

“隔壁好像传来吵架的声音。我感到很奇怪,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大木说道。

两人一边在黑夜中相互张望着,一边通着电话。

(二)

在刚开始时,神秘男人只让光彦监视着纪子的房间,后来又打来电话补充了新要求,让他顺便了解一下纪子的周围情况。于是,光彦主动接近大木——他是纪子的邻居,光彦想通过他了解一些与纪子有关的情况。

大木只比光彦大两岁,也过着单身的生活,经营着一家照相器材商店,店铺就在附近的闹市区里。不过,对于纪子,大木也知之甚少。他只知道她搬来才3个月左右,一个人很低调、安静地生活。

知道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他们彼此叮嘱了一番,便放下了电话。

过了不到两分钟,突然从纪子的房间里传出细小的电话铃声。如果光彦不是刚好趴在窗台外边聆听,他肯定会错过。随即,那个房间又传出陶器破碎的声音,这次声音比较清晰。过了一会儿,纪子的房间里电灯亮了,但只亮了30秒左右便又熄灭了。

大木打来电话,让光彦到他房间去一趟,万一有什么事,两个人可以商量着一起应付。光彦迅速穿上外衣,便跑出了房间。

对面公寓有两个入口,分别在公寓的两头。光彦从南门跑进去,刚要上楼梯,迎面遇上从上面跑下来的大木。大木说他等不及就出来了。隔壁屋发生奇怪的事情,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心安地待在屋里。

他们两个人一起登上楼梯,在二楼过道上,他们发现纪子的房间门正在移动,一个身穿灰色短大衣的男子从房间里走到通道上,他没有回头,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喂喂,等一下!”大木突然喊道。

听到喊声,那个男子慌张起来,在走廊尽头推开通往一楼的门狂奔下去。大木全力追赶着,光彦紧随其后。

等大木跑到那个门口时,那个男子大概消失了六七秒钟,拉开这扇沉重的设有自动关闭装置的门,大约要等两秒钟时间。大木迅速飞奔而下,光彦比大木迟一两秒钟赶到,刚好赶在门被关上之前。

当光彦赶到大木身旁时,看到他正从楼梯平台上的铁围墙上探出身,寻找着男子的踪影,随即他指着一边大声喊道:“他在那边!”

光彦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确实也看见了一个黑影消失在建筑物的背后。光彦看见的影子是从北侧的空地沿着围墙的内侧朝着南面方向逃去的。刻不容缓,两人赶紧跑下楼梯。结果在围墙的南端,他们已经看不见那个人的影子。大木继续朝南边追去,结果在公寓的南门前,停靠着一辆出租车,他们两个上前询问了一番,司机和刚要下车的乘客都表示在两分钟内没有见到过有人从这边走出来。

光彦觉得奇怪极了,后有两人追赶,前面有一辆停靠的出租车,这相当于一段死路,在这前后相隔才几秒钟的距离中凭空消失,是不太可能的。他们两人再次回头检查了现场,院子里没有堆积物和其他可以容身的地方,即便有,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也根本来不及躲起来。

这个晚上怎么发生那么多怪事,像做梦一样,刚才这一幕要不是大木也一起经历了,光彦还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光彦感到非常迷惘。

(三)

就在光彦和大木往南边追赶的时候,他们没想到被追赶的男子在另一侧的夜道上没命地奔跑。他向十字路口跑去,无暇顾及刚变成红色的信号灯,只想一口气穿过马路。正在这时,一辆大型卡车呼啸而来,瞬间撞上这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他像皮球一样被抛到半空,然后又重重地砸在地上,鲜血四溅,染红了马路。

在公寓这边,光彦和大木向管理员通报说,在纪子的门口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管理员在确定屋里没人接电话后,用备用钥匙打开了纪子的房间门,结果就看到她被勒死的尸体。很快,警车呼啸而来,大量的警察聚集在案发现场。

纪子死时身穿睡衣,手里拽着被单倒在房间的一端。而在靠近厨房的地方,发现几只破碎的陶器,警方估计是纪子与凶手搏斗时摔破的。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被翻找的痕迹。

恰恰就在刚才不久,有人报告说附近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被害人当场死亡。警方从被害人随身携带的驾驶证得知,他叫高宫洋司,36岁。

警察马上把这两个案件联系起来,并叫来光彦和大木这两位证人辨认,结果他们确定,这个死亡的男子就是刚才逃跑的男子。

纪子全名叫高宫纪子,与死亡男子高宫洋司同姓。第二天,警方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他们二人原来是一对夫妻,半年前还在共同生活,但由于高宫洋司迷上赌博和酗酒,而且还有暴力倾向,高宫纪子无法忍受,便离家出走。

杀人事件不久就结案了。翌日经过调查,案件基本情况已经确定。

高宫洋司一直认为妻子是跟情人逃跑的,发誓要找到她,并亲自把她给杀了。他变本加厉地喝酒,甚至开始吸毒,听别人说在这一带看到纪子的行踪后,他便经常在附近徘徊,似乎在寻找最好的下手机会。

纪子离开丈夫后,做了一名化妆品推销员,收入不错,生活开始独立。但没想到,这晚在家里,居然会惨遭丈夫杀害。

案发的前因后果似乎非常明显了,高宫洋司找到纪子的住处,设法进去并将她勒死。纪子的惊叫声惊动了光彦和大木,高宫洋司被这两人追赶得落荒而逃,他在过马路时没注意信号灯,结果导致了车祸。犯罪嫌疑人惨遭交通意外,整个案件一目了然,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至于高宫洋司在公寓后院突然失去踪影这一部分,警察并不太关注,他们认为也许他们两人产生了错觉,搞错了方向,或者出租汽车司机与乘客没有注意到从汽车边上跑过去的凶手。总之这个案件,警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

(四)

光彦对这个案件始终无法释怀,高宫洋司在逃跑的过程中突然凭空消失,这个奇怪的现象让他始终感到其中另有隐情。

那个神秘的男人没再给光彦打电话,难道因为监视对象已死,他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至于报酬,他已经拿过订金了,所以也没有吃太大的亏。于是,光彦决定暂时在那间房间里住下去。

案发之后的第十天夜里,光彦邀请挚友雨田一起去烤肉店里吃烤肉。

雨田在广播局工作,他是光彦的中学同学。在光彦因为吸毒被逮捕时,雨田帮了他很大的忙,替他寻找辩护人,给入狱的他送各种东西等。

两人说着话,雨田突然提到西崎文子——光彦的女朋友,就是在光彦入狱时弃他而去的那个女人。光彦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假装出愤怒的样子。但事实上,他很想念她,她其实是一个性情温柔的女性,一起生活的3年时光里,她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段时间他是快乐的。出狱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浮了,似乎成熟了很多,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她。

“你前段时间卷入了一桩杀人事件里?”雨田往光彦的酒杯里斟酒,又转变了一个话题。最近报纸上花了极大的篇幅报道高宫纪子与高宫洋司的案件,作为证人的光彦他的名字也被写到了报道里。

“是的,没想到,我竟做了一回证人。”

“你早就认识那个被杀害的女人吗?”

“不认识,我只是搬到那幢住宅楼时,才知道她的。”受人委托的事,他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

雨田借着酒劲,告诉了光彦一段他不知道的事。原来光彦他们吸毒时,向警察告密的就是高宫纪子。那时她是同一幢公寓里的居民,她出于维护那里的居住环境,所以就报警了。这些事情都是在光彦被捕后,雨田利用工作上的便利进出警署斡旋时了解到的。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雨田就一直没有告诉他。

夜里,光彦回到住处以后,把自己放入案件中,重新审视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他想,假如那晚我和大木都没有发现凶手逃跑,或者高宫洋司没有被车撞死,整个事件又会怎么样发展呢?第二天,纪子的尸体会被人发现。警察就会在附近的居民中查找形迹可疑的人。因为我刚搬到这里,警察肯定会调查我的身份。因为纪子曾举报过我吸毒,我就有了杀害她的动机。加上我受人委托,到处打听纪子的情报,每天晚上还监视她的房间……这些都会成为我作案的证据。如果我将受人委托的事情说出来,因为手上没有任何委托人的资料,警察肯定不会相信我……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钻入了别人的圈套,凶手花钱诱使自己上钩,是想让自己背黑锅。

那么,按这样推理,委托人就是凶手高宫洋司?不过,如果是他的话,他为何不另外挑选隐秘的地点杀害纪子,反而在他的监视之下进行谋杀?

不对,这个推理不成立,凶手高宫洋司并不是委托人。

光彦坚信,这个杀人案件里,还另有内情。要想知道那个内情,他就必须先查出委托人到底是谁。

(五)

光彦赶往警署,将自己受人委托监视纪子以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接待他的今村刑警。今村大概45岁,听完光彦的述说后,他若有所思。

两天以后,光彦被请到警察署。他在审讯室外,听到今村刑警正在审讯室里讯问一个四十多岁、浑身横肉的男人。通过播音,光彦认出了这就是那个神秘的委托人。

审讯结束后,今村刑警告诉光彦,这个男人承认雇用光彦监视纪子,因为他得知纪子的丈夫四处找她,担心纪子的安危。

这个男人叫作坂上政一,是一位实业家,与高宫纪子关系颇深。就是说,他们是情人关系,但是,坂上政一有妻子。据此分析,今村刑警隐隐感觉到,坂上政一也有杀害纪子的动机。不过,事实上,亲手杀害纪子的,确实是她的丈夫高宫洋司。

突然,光彦想起那个晚上在河边看到的奇怪男子,便是刚才的坂上政一。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距离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他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奇怪的举动?

光彦向今村刑警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推理。坂上政一早已对纪子怀有杀意,但他不想自己下手,便企图借她丈夫高宫洋司的手来杀死纪子。

坂上政一知道高宫洋司正在气急败坏地寻找纪子的下落,而他只要悄悄把纪子的住处散布到高宫洋司的耳朵里,就能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但是,如果这样做,坂上政一的杀人意图就太过明显。于是,坂上政一故意引诱高宫洋司跟踪着自己。对高宫洋司来说,监视与妻子有暧昧关系的坂上政一,是寻找妻子去向的最快捷的办法。案发当时,坂上政一引诱高宫洋司到纪子的公寓附近,自己悄悄消失掉。高宫洋司通过公寓大门口的邮件信箱的名字,便能轻易找到纪子的房间号。高宫洋司潜入纪子的房间,没有看到坂上政一的人影,但见纪子躺着,便扑上前去将她勒死了。

至于坂上政一在河岸的举动,是为了推翻高宫洋司的指证。万一高宫洋司被警察逮捕,他肯定会说到坂上政一在河岸上赤身裸体的这一幕,但坂上政一可以极力否认,在那么寒冷的天气做出那么奇怪的行为,肯定是高宫洋司产生幻觉了。这样,高宫洋司对坂上政一的指证便失去了可靠性,警察会怀疑是他自己编造的,因为他处于吸毒者的幻觉状态之中。

至于高宫洋司在逃跑时瞬间消失之谜,在今村刑警的帮助下,也解开了。

晚上,光彦陪着今村刑警到现场审查,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与当天夜里同样的动作,寻找产生错觉的原因。很快,他们就找出了问题所在。公寓围墙外面是大马路,时不时有车经过,车前灯的光线照在小区的树上,就会在远处留下黑影,随着汽车往前开动,这个黑影便会迅速往后退,直至汽车超过树木,黑影便会消失。这就是光彦和大木那天晚上看到黑影瞬间消失的原因,他们那天看到的不是人影,而是人行道边上的街树投影。光彦和大木之所以没有追上高宫洋司,正是因为他们追错了方向。

这种被车灯投射出的黑影本应该很好辨认的,如果站着观察几秒钟,应该不难分辨出真正的人影和树影。那晚大木明明比光彦早到好几秒钟,为什么他没有分辨出来?而给匆匆赶到的光彦指出了错误的方向?

想到这里,光彦不禁打了个寒战。

“整个事件的背后还有着另一个人,一个非常可疑的人,我差点将他漏掉了。”今村刑警似乎在喃喃自语。

(六)

本来已经结案的凶杀案,因为某些事件浮出水面,却向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

在今村刑警严厉的查问下,大木终于吐露了真相。

原来杀害纪子的凶手不是高宫洋司,而是大木。那天夜里,大木外出回家,路过纪子的房门时,发现她房门没有锁上。他想起公寓内的邻居说过,纪子今天出差了,于是他贪婪心顿生,想从纪子的房间里找一些值钱的东西。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纪子正躺在床上。看见大木突然闯进来,她发出了尖叫声。大木方寸大乱,不顾后果地把她勒死了。他打量着屋内,忽然发现浴室门半开着,里面有灯光透出,一个处于半睡眠状态的男人倚靠在墙上。大木以为这个男人是小偷,想趁着他还没醒过来,把杀人的罪名推到他身上。于是大木便悄悄把几个陶器放在浴室门的附近,又在浴室门口放了一张椅子,然后离开了纪子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大木便给光彦打电话,目的是利用光彦为自己作证。接下来,他给纪子的房间打电话,想让电话铃声吵醒躲在浴室里的男子。果然,男子醒来,发现门口有椅子,以为被人发现了,便慌忙逃出浴室,结果踩到地上的陶器,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他在昏暗的灯光中发现了尸体,于是想打开电灯,看个究竟。

那晚正在监视着纪子房间的光彦目睹了这一切,当然不会怀疑到大木的身上。随后,他还成功地让光彦看见了男子逃走的身影。事实上,大木追赶那名男子,就是为了赶走那名男子。男子被逮捕的话,就会吐露真相,这对他是相当不利的,所以他在楼梯下发现那名男子躲藏着的身影时,便装作没有发现,特意将他放跑了。

当晚,纪子的房间为什么没有上锁呢?在大木的供词中,今村刑警注意到了这个疑问。

而有纪子房间备用钥匙的,只有情人坂上政一。结果,经过今村刑警的严厉审讯,坂上政一也吐露了真正的实情。

那天夜里,坂上政一率先在纪子房间的威士忌里投放了安眠药,他提前告诉过纪子,说他夜里会偷偷去她的房间。因此,纪子就没有用插栓将房门反锁上。坂上政一来到纪子公寓门口后,用备用钥匙将房门打开,但没有进房间,偷偷地从另一侧的楼梯溜走了。他的真正目的,是诱导跟踪他的高宫洋司,将他送入纪子正在睡觉的房间里。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借助高宫洋司的手将纪子杀死。

他之所以雇佣光彦负责监视,一方面是为了了解事态发展,另一方面是想万一自己亲手杀死了纪子,便能同时拿光彦与高宫洋司做替死鬼。关于纪子告发光彦吸毒的事件,他曾听纪子说起过。

坂上政一为什么那么憎恨纪子和高宫洋司呢?10年前,洋司引诱了坂上政一的妹妹,玩弄她之后又无情地将她抛弃了。从那以后,坂上政一就下定决心为妹妹报仇。最解恨的方法,就是破坏高宫洋司与纪子的夫妻关系,他故意接近纪子,成为她的情人。但是,他觉得不够过瘾,于是开始策划让高宫洋司杀死纪子,或他自己杀害纪子后,让高宫洋司承担杀人的后果。

今村刑警将这些调查结果告诉光彦的时候,光彦惊得目瞪口呆。

但是为什么高宫洋司进屋后,没有杀害纪子,反而躲在浴室里呢?今村刑警说他解释不清楚,或者他正在等候时机吧。

这天,光彦不上班。他起床后整理了睡床,一时间感到无所事事,非常无聊。这时,他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人走进了房间,正是弃他而走的西崎文子。

“光彦,我回来了,我忘不了你。”西崎文子双眼含泪,扑进光彦的怀抱。

只那么轻轻一个拥抱,就把光彦曾经努力堆积的憎恨情绪驱散开了。

“是我错了,光彦,请你原谅我。”西崎文子啜泣着。光彦搂着西崎文子,听着她伤心的哽咽,抬起头来望向窗外。

那天晚上,在纪子的房间里,纪子与高宫洋司是不是也出现了这一幕呢?

当高宫洋司和纪子紧紧拥抱在一起时,他们两人之间的怨恨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化解?纪子发现了坂上政一是一个虚情假意、暗含杀意的人,同时,高宫洋司发现自己之所以全力寻找纪子,是因为自己爱得太深了。

他们两人喝着威士忌,情意浓浓,但并不知道里面早已被坂上政一下了安眠药。他们两个猜想坂上政一必定会返回,于是高宫洋司躲进了浴室里。如果是那样,他们倒可以等坂上政一返回时,三人举行一场谈判。但可惜的是,进来的是不怀好意的大木。然后发生了后面的事。

这样,今村刑警没有解开的谜就被光彦解开了,能找到这个答案,光彦感到心情释然。

如果感情没有大起大落,肯定感受不到互相憎恨的情侣冰释前嫌后那种彼此相依相惜的感觉。

“我也差点因为年轻,放跑了这么一段珍贵的感情。”光彦抱紧了西崎文子,思绪终于从那个案件中回归现实。 hgUwhqK59IBjqr5tiKa98niRZwRc0GAVYrTqJEQuC3klG4hzODSGJIGuPyneZr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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