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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英雄义结金兰 岳鹏举九箭中举

这老先生不是别人,正是水泊梁山英雄林冲、卢俊义的老师周侗,也是王明的朋友。王明慌忙请进老先生,叙话家常。原来周先生夫人去世,儿子战死沙场,徒弟也被奸臣迫害,可说是举目无亲,眼下正来此地收租子作家用。王明心中打起算盘,将儿子及张显、汤怀的顽劣事迹告诉了周侗。周侗听罢大笑,说:“不是老夫夸口,如果让我来教,他们未必就敢欺负我。王明顺着他口风便要请周侗在此做老师,周侗也爽快,一口答应。

这周老先生是真有办法治那三小儿。次日上学,王贵又闹别扭,拿出戒尺想打老师。但这水浒英雄的老师岂是浪得虚名!他一手抓过戒尺,一手将王贵摁倒在凳上,用戒尺往王贵的屁股上着实招呼几下,打得王贵服服帖帖。张显、汤怀见了,也不敢造次,只好乖乖地听从老师,用心读书。岳飞听说王家请来了好老师,就每天拿凳子垫脚,爬在墙头听周侗讲书。

一日,周老师有事外出,便给学生留了三个题目做作业。王贵、张显、汤怀三人对着题目挠腮抓耳,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王贵这鬼灵精忽见岳飞爬在墙头,便请了下来,央他帮忙代做作业。岳飞被他哄得没法,便答应了。三人见诡计得逞,便飞也似的玩耍去了。王贵怕岳飞逃跑,临走还把书房门反锁起来。

岳飞只好在里面做了三份作业。做完之后,他发现周侗留了几篇文章在桌上,便细细翻看。不看便罢,看了大吃一惊,心想:“真是好文章!我岳飞如果可以做这人的徒弟,何愁以后不能出人头地!于是提笔便向墙上写道:

投笔由来羡虎头,须教谈笑觅封侯。胸中浩气凌霄汉,腰下青萍射斗牛。英雄自合调羹鼎,云龙风虎自相投。功名未遂男儿志,一在时人笑敝裘。

岳飞还在诗的后面提上自己的名字。刚刚写完,只见王贵、张显、汤怀三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口中还喊:“不好了,快逃啊!岳飞吃了一惊。却说王、张、汤三人慌忙急躁,不为别的,只是周老师要回来了,他们怕先生撞见岳飞替他们作弊,便慌忙赶走岳飞。岳飞只好怏怏地回家了。

周侗回到书斋里,见有三份作业摆在案头,便拿了来看。一看,发觉这作业写得严谨精密,比平日好得多,心中顿生疑惑。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了岳飞在墙上的题诗,虽不优美,但句法通顺,其中还流露出一份抱负。他便叫王贵来问话,问他作业是不是有人替他们做的。王贵支吾着说不是。周侗指着岳飞的题诗便骂他:“还说谎!怪不得你们的作业突飞猛进,分明是这个叫岳飞的替你们代做的。你快去叫岳飞过来见我。

王贵不敢吱声,只请了岳飞过去。原来周侗看了岳飞的文章与题诗后,极为欣赏他的才学与抱负。这番叫他过来,只为收岳飞作学生,以传承衣钵。岳飞听后,连忙磕头拜师,喜不自胜,在旁的王贵也很替他高兴。

于是,岳飞便和王、张、汤三人一起,成了周侗的入室弟子。周侗将生平所学悉数教与四人。四人努力学习,不上几年,全都能文善武。在朝夕相处,互相磨砺中,四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拜为异姓兄弟,义结金兰。周先生尤其怜爱岳飞,知道他日后必成大器,又想到自己举目无亲,于是便认了孤儿岳飞作义子。岳飞与母亲自然满心欢喜。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岳飞已长成十三岁。一日,正值三月,春光明媚。周侗见四兄弟日夜在书房攻读,有意带他们出去散散心。恰好想到沥泉山上春花正开,于是便叫上四人,同游一趟。山上正是一番“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的光景,四人一路上蹦蹦跳跳,好不欢喜。

至中午,五人才寻了一处茶居歇息。茶居店家奉上茶来,众皆吃了。周侗问:“听说沥泉山上有处沥泉,水质清冽,煮茶上佳,可有此说?店家便说:“确有此说。沥泉源自沥泉洞中,泉水本是奇品,不但清冽,若用来洗眼,还可明目。我们本也取泉水煮茶,但近日却发生怪事。沥泉洞中常常冒出紫烟,人若吸入,便昏迷不醒。我们这些天都不敢去取水了。周侗叹说,竟有如此怪事。

岳飞在旁心想:“说什么怪事,分明是店家贪便宜,嫌麻烦不去取水。待我去装些回来,给义父洗眼,也算尽点孝心。于是借故走了出去,转到山后沥泉洞。洞口果有紫烟冒出,岳飞屏住呼吸,走上前去。只见洞口忽然伸出一个斗大的蛇头,张开血盆大口便咬向岳飞。岳飞吃了一惊,连忙侧开身子,抓住蛇七寸,猛地拉出来,摔到地上。大蛇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渐渐地竟变作一条丈八点金枪,枪杆上赫然是“沥泉神枪四个字。

岳飞拿起神枪耍了一会,开山劈石,削铁如泥。他心中只叹好枪,便又取了些泉水,回茶居去了。那时周侗正忙着找他,见他回来了,又喜又气。岳飞拿了神枪给老师看,又说了事情原委。老师笑道:“儿啊,你倒是得到一件神器了!王贵、张显、汤怀三人在旁看着神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回家之后,周侗便传授岳飞枪法,岳飞日夜演练,进步一日千里。王、张、汤三人见了,也央先生教他们使兵器。周侗便笑说:“那你们都想学些什么兵器?汤怀先说了:“我见岳大哥枪使得厉害,我也学枪。周侗说好。轮到张显说:“枪固然好,但只得一头,我想学枪头上带个钩儿的。周侗说:“也有这种兵器,叫钩镰枪。我就传你钩镰枪法吧。王贵也不落后,急忙说:“枪这家伙每次只能刺一人,我倒不如学个大刀,一次就能砍翻五六个。周侗本知道王贵勇武,便如他所愿,传他大刀。四个人各自演练兵器,同时修读兵书,一来二去,本事更上一层楼。

到岳飞二十八岁时,显本领的机会终于来了。县里要举行考试,为国家选拔人才。王、张、汤三人跃跃欲试,一早就加紧训练,同时购置了战袍马匹,要去考武举人。只有岳飞一人闷闷不乐,周侗问他何故。他便说:“义父怜爱,但飞儿家中贫困,无钱买战袍战马,恐怕难去应试了。周侗想了一下,便从箱里拿出当年的战袍,又从马厩里牵出了王员外送给他的马,说:“飞儿,义父将这些物件都送与你,希望你能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岳飞一时感激涕零,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天,就是县里考试的日子。王贵、张显、汤怀早些日子就进了城,熟悉场地。那天,周侗与岳飞一同出发,母亲姚氏一直送他们到村口。岳飞的心里只有母亲与老师的谆谆教诲,立誓考取功名,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那天县里挤满了各乡镇上的考生。他们多数是富家子弟,都穿着华美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再看看岳飞,只披着略显破烂的旧战袍,骑着羸弱的战马,走在其中显得寒酸。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深知,英雄莫问出处。古往今来多少草莽英雄,白衣卿相!

武科考试在县里的校场上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主考官李春看着花名册点名,叫到的考生便依次上前,先比弓箭,再试马术。此时场内利箭齐飞,嗖嗖作响,煞是壮观。周侗在旁边看了一回,忽而大笑。岳飞不解,便问为何。周侗向他解释:“飞儿,你看,他们射箭,射中了箭靶,旁边的人便立即擂鼓示意。但我们听了许久,只听见箭声,而没听见鼓声,岂不好笑?

之后终于轮到王贵、张显、汤怀上场,家长们在茶棚里看得紧张。汤怀拱手对主考官说:“请大人将箭靶摆远些。主考官说:“已经六十步远了,还要再远?汤怀点点头。众人将箭靶移到八十步。张显摇摇头,说:“再摆远些。于是箭靶移到一百步。王贵说:“摆他个一百二十步吧,方显我们高强。主考官又依了他。三人纵马齐头立定,张弓搭箭,只瞄了一下,便射了出去。三支箭齐头并进,正中箭靶,而且入木三分。一时间鼓声大作。三人又射完其余几箭,箭无虚发。全场只听见雷鸣般的鼓声,直到三人箭壶中的箭全用完了,鼓声才停了下来。

主考大喜,叫了三人到演武厅上来问话,说:“你三人武艺是谁传授?王贵答:“是先生。主考又问:“先生是谁?王贵又答:“是师父。主考大笑,心想这小子武艺高强,却有点愣头愣脑的,便问:“那师父姓甚名谁?汤怀便说:“家师是关西周侗。主考一拍大腿,说:“周先生可是我的老朋友,快有请。

不一会儿,周侗领着岳飞走到演武厅。周李两人寒暄一番后,周侗便指着岳飞说:“这是我的义子岳飞,年岁虽小,却有一身好本领。请贤弟试试他的弓箭如何。李春摆摆手,说:“你的徒弟都这般厉害,义子肯定是好的,何须再试?周侗说:“这样不行,考试为国家选拔人才,必须从公,也好叫大众心服。便吩咐岳飞下场准备。

李春问岳飞:“前三人能射一百二十步,你能射多远呢?岳飞拱拱手,说:“小的无礼,请大人将箭靶后移一倍。后移一倍即是二百四十步。李春口中称赞,心里不信,但照样吩咐把箭靶移到二百四十步远。

场上的观众都屏住呼吸,只等岳飞出手。只见岳飞毫不含糊,弯弓搭箭,电光火石间连发九箭。场上瞬间爆发出一阵响声,擂鼓声和喝彩声夹杂在一块,经久方息。下面有人捧着箭上来报告李春,说:“这位考生实在稀奇。九枝箭把箭靶都射穿了,并全部从一孔中穿过,扎在后方的泥巴上。李春拍手叫好,见岳飞相貌魁梧,武艺高强,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周侗听了,说:“如此甚好,只怕我儿高攀不上。李春便说:“令郎人中龙凤,百年难得。我们是好兄弟就不必客套了。周侗点点头,对岳飞说:“还不快来拜谢岳父?岳飞连忙拜谢。岳飞此时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急忙策马回家,向母亲报喜。母亲姚氏喜极而泣,叹苦尽甘来,终于等来了儿子的出头之日。

岳飞中了武举人,又订了婚事,双喜临门。但俗语有云:物极必反,又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在岳飞心满意得之时,却发生了一件让他伤心欲绝之事。要知何事,请看下章。 5eTXTo1ApD8KEPe1Z/sGAQwcSmV0zbLENchT+5DuHiZnWfbOL5TjP+D9JrCQWq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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