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四解“冉冉征途”句，知此诗及下《九成宫》，乃公奉墨制还鄜州路经有见，因记之也。

溪回 一境。 松风长， 又一境。 苍鼠窜 又一境。 古瓦。 又一境。

不知何王殿，遗构绝壁下。

此第一解。四句乃叙事，非写景。看他逐节逐节，迤逦而来，先说缘溪而行，溪回亦回，是一境。乃溪未回，无松风；溪一回，忽有松风，是又一境。因风看松，因松见鼠，是又一境。见鼠，鼠窜；鼠窜，瓦见，是又一境。迤逦凡写曲曲四境，然后玉华宫在绝壁之下。彼俗手即安得不向第一句便直叫出耶？〇此解全用《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法，先生自云“熟精《文选》理”，不我欺也！

阴房鬼火青， 怕人。 坏道哀湍泻。 怕人。

万籁真笙竽， 可人。 秋色正潇洒。 可人。

此第二解，四句方是写景。不知者谓“溪回”等亦是景，岂不嫌其复。〇四句写景，却分两番。“阴房”二句，就“何王”写，写得怕杀人。“万籁”二句，就先生写，写得妙杀人。夫怕杀前人，却已妙杀后人，然则益怕杀前人也。〇“阴房”二句，他人所及；“万籁”二句，他所不及。正是最惨句，仔细思之，欲哭反笑。

美人为黄土，况乃粉黛假。 为近有苻坚墓。

当时侍金舆，故物独石马。 侵二字。

今即石马又安在？

忧来藉草坐，浩歌泪盈把。

冉冉征途间，谁是长年者？

本欲哭人，忽然自哭。正欲自哭，忽然不哭。哭人痛，自哭痛，总不如不哭尤痛也！〇看他“溪回”等句，一路是行来到，然忽然藉草坐下，人生至此，真是通身都歇。 AKMTFdOkNAbWmxLnvZgI6ytPkjCMzX5CYMbZnaK3kHFJ65CRGQjANNWaTmC1v2Y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