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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之爱李侯，乃至论文不敢一毫假借。但未脱身时，或得细论；既脱身后，遂不得细论：此所以思之不置也。
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
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
岂谓李侯诗又“无敌”，思又“不群”耶？如是即岂复成语！盖是一纵一擒言之。言白也，人称其诗遂无敌，我谓其思则不群有之耳。下紧接“清新”“俊逸”四字，皆是“思不群”边字。吾闻温柔敦厚，深于诗者也。“清新”“俊逸”于诗且无与。此非文人相轻，实是前辈定论，不似后人一片犬吠也。〇“白也”对“飘然”，妙绝！只如戏笔。“白也”字出《檀弓》。
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
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
春树、暮云，写尽缱绻。看先生“细”字、“重”字，信知作文不易。夫文岂“飘然不群”四字之所得了哉？今观李侯全集，纯是飘然不群，其余更无所有。〇此诗不独当时针砭李侯，亦且嘉惠后贤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