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做了出来,钟情两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期待地看着景苏让。
景苏让在心里对眼前的晚餐卖相打了一个分,勉强8分吧,一盘红烧肉,一条清蒸鱼加一盘清炒小白菜,看着都还可以,扣的那两分是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蠢了,什么都需要他教,连打火的事情都不会。
他平时的口味比较淡,现在眼前这几盘菜倒还挺合他的胃口。
他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将刺都挑尽后才放进嘴里。
柔嫩清甜,一点鱼腥味也没有。
旁边那道目光一直炙热地盯着他瞧,生怕错过了他脸上一丁点表情。
“怎么样?好吃吗?”她满脸希冀地看着他,期待他接下去对她厨艺的评价。
“也就……一般般吧。”其实她做的菜确实很好吃,可他偏偏有点恶趣味,就是不想夸赞她。
果不其然,原本钟情发亮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不过她倒也乐观,没有表现得很低迷,反而强颜欢笑道,“没关系,定是我不熟悉这里的做饭工具,再多做几次就好了。”
“那你再尝尝这个。”她握筷夹了菜放到他的碗里,“你不是最喜吃这菜吗?这道菜我可是练了好久的。”
闻言,景苏让又绷起了一张脸。
他还记得他们当时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她把她错认成了一个人,难不成她现在还是将他当做她认识的那个人?
“你自己吃吧,我想吃会自己夹。”他冷着脸,一点不留情面地将她刚夹到他碗里的菜给挑了出来,“我不喜欢吃别人夹的菜。”
他并不是嫉妒,也不是吃醋,只要是一个正常人,知道自己被别人当成了另一个人,心里绝对少不了膈应吧。
看着被他夹出来放在桌子上孤零零的菜,钟情觉得有点受伤,但是更多的却是不服,咬了咬唇,还是替自己辩驳道,“可是我这双筷子都没有用过。”
“在我看来都一样。”
钟情默默地记下他这个雷点,想着以后要避免给他夹菜,便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语。
两人安静了一会,钟情觉得自己应该需要找一些什么话来打破沉默,所以想了想,便将今天自己经历的所见所闻都与他说了一遍,也不管他到底是有没有在听她的话,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讲了好半天,原以为看他方才的脸色和说话的语气,他应该不会回应她的话,可是没有想到,在听到她说到她又步行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了这里时,他冷不丁地就开了口,“你是走路去的?”
听到他的问题,钟情赶紧点了点头,感觉更有精神继续说下去了。
“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差不多都一个时辰了呢,我的脚都磨破了。”
她像是一个孩童渴望得到一个大人的关注一般,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和事情都摊开在他面前。
走了两个小时,脚不磨破了才怪。
他冷嗤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担心的神情,可嘴里却说着关心的话,“上药了吗?”
“没有。”说到这个问题,她还觉得颇有点委屈,“药在你房里,我不能进去。”
“哦?为什么?”
“男女有别。”她一本正经地吐出这四句话,为了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肯定一些,她还重重地点了下头。
“……”他就早该就知道从她的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太正常的话来才是。
“那你活该,疼着吧。”他默了半响,呵呵了两声,不冷不热地吐了这么一句话。
“……”
她还以为他至少会安慰她几句。
钟情吃饭的习惯极好,应是以前养成的习惯,所以她潜意识里便遵从了之前别人灌输给她的想法,食不言,寝不语。
对于这一点,倒是很合景苏让的性子。
景苏让不喜欢吵闹的场合,需要应酬的场合只要不是对他们公司相对比较重要的客户都不会亲自出马,大多都让秘书或秘书助理代为出面。
聚会与宴会也极少参与,如果说真要有什么地方能让他破例出现在很嘈杂的地方,那一定非酒吧莫属了。
他是男人,不是圣人。
吃完了饭,洗碗的工作自然是落在了钟情的头上。
她是第一次知道有一种叫做洗洁精的东西的存在。
挤了洗洁精在碗里面擦拭了几下,瓷碗瞬间就放天了天性,滑溜溜地从她手上逃开,好在前面是水槽,那碗‘噗通’一声便来了一个完美的跳水弧线,掉进了水里面。
碗是保全了性命,可却苦了钟情,在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被自己手中的碗溅了个满身满脸的水。
她倒是丝毫不介意,反而玩得不亦乐乎。
手上的泡泡和水槽里的泡沫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对她来说可是一件新鲜的事物。
她洗几个碗碟的时间,竟是费了半个小时之久。
等到她从厨房里满心欢喜地出来时,她身全早就已经被水浸了个湿透。
听到脚步声从厨房里走出,景苏让随意地抬头瞟了一眼,顿时就愣住了。
她这是去游了个泳还是只洗了几个碗出来?
她的发俏还在往下滴着水,身上穿着的连衣裙胸前被一大块水渍弄湿了,她里面那件黑色的内衣随着她的动作隐隐绰绰地浮现,而她本人却还不自知。
察觉到了他的眼神,钟情有点奇怪,“怎么了?”
景苏让镇定自若地把眼神移回自己的电脑前,看似一点也不受影响,可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话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你先去洗个澡,出来后我跟你商量件事。”
钟情应了一声,脚步轻盈地回了房间。
她的房门才刚刚合上,原本面上还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的人突然‘啪’地一声合上了电脑,背靠在沙发上,以手抵着额头,开始怀疑自己把她留在这里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一个正常男性如果对这种画面还无动于衷内心毫无一丝波动的话,那他不是柳下惠绝对就是本身无能为力,而他恰巧这两种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