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抱着曹真骑着马回了曹家的院子,院里一个小娃娃正在被一个妇人抱着喂羹,曹操进门的时候捏了小娃娃的脸,然后便进了屋子,曹昂放下曹真,向妇人拱手:“母亲,真儿接来了。”
啊……这个阿姨好好看啊……
曹真看着妇人发愣,身边曹昂推推他:“叫母亲啊。”
妇人倒是不介意曹真的愣神儿,干脆把手里的小娃娃放在曹真面前:“丕儿来,叫人啊,叫真哥哥。”
曹丕乖巧的小手一背,脆生生的:“真哥哥!”
二丕子?那这个应该是卞夫人……emmmm二丕子小时候这么萌的嘛?诶呀,可爱的嘞。
曹昂摸摸曹真的头:“你也叫他丕儿就行。”
“丕儿。”曹真认真脸,毕竟不能叫二丕子从小就小瞧自己。
原本秦家的人跟着曹氏父子到了门外候着,卞夫人自然要去打理,曹昂跟着一块,两个人嘱咐了旁人看着点孩子便出去了,曹真正想跟未来的魏文帝套套近乎,忽然被一只小手捏住了脸。
曹丕笑眯眯的:“以后不在别人面前,要叫我丕哥哥,要听我的话,听见了吗小真子?”
……果然腹黑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呢。
曹真同样笑眯眯的扒拉开曹丕的手:“我要是说不呢,二丕子?”
“叫丕哥哥!”
“二丕子!”
“丕哥哥!”
“二丕子二丕子二丕子!!”
“夫人!丕少爷和真少爷打起来了!”
两个小家伙灰头土脸的坐在榻上,一人抱了一根灶糖,曹操坐在两人面前,贼认真的盯着俩人瞅:“谁先挑起来的?”
干爹你这么闲的嘛?小孩子打架你也管?曹真望天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身边的曹丕忽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坐起来跪在了榻上:“爹爹丕儿知错啦,丕儿想跟小哥哥玩,小哥哥不让还凶丕儿……所以才……是丕儿不懂事……”
What?曹真恶狠狠的咬断了嘴里的灶糖,出现了!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果然曹操的表情就不一样了,刚刚还用眼角夹曹丕呢,现在变成了慈父的宠爱!曹真正想酝酿着怎么卖惨,身边的曹丕越哭越惨,嗓子都嚎破音了,曹真一个不忍心,跪了起来:“义父,我知错了。”
咦?!我为什么承认错误了?!我的智商呢?!
曹操脸上的表情倒是有了点“我就知道”的样子,上前一手一个按住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好啦好啦,小打小闹的哭成这个样子,丕儿你这就不乖了嘛,之前子脩不是告诉过你,新来的小哥哥家里出了事情,心情不好的嘛?真儿也别赌气,丕儿比你还小个把月呢,让着他点不就好了?”
曹丕抽抽搭搭的夹了曹真一眼,委委屈屈的吸溜着鼻涕:“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就是了。”曹操的语气稍微严肃了一点,“真儿也对你弟弟宽容一些嘛,你们兄弟俩以后要和睦,别再打架啦。”
和得好一手稀泥啊阿瞒。曹真强挤出个笑来:“知道了义父。”
门外有亲兵传话,曹操应了一声便出门了,剩下屋里两个小孩对瞪。
曹丕立刻收了哭声和眼泪,抹了把鼻涕:“小真子,咱俩约法三章。”
“哦?我倒要听听你的约法三章,二、丕、子。”曹真咬牙切齿的。
“第一,大人背后咱俩就不要兄弟相称,我才不要叫你哥哥,我哥哥只有子脩一个。”
哦豁,兄控预定!曹真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叫哥哥。”
“第二,我身体不好,你不许欺负我。”
拜托诶,你身体哪儿不好了“?!”难道是脑残?曹真又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有病,我不欺负你。”
曹丕竟也不恼,伸小手比了个三:“第三,回头咱们跟别人家小孩见面,你得护着我。”
“凭什么啊?”再说了谁敢欺负你啊?
“我知道你,你不姓曹,”曹丕短手短脚费劲儿的从榻上下地,背着小手踱来踱去,“要是我爹不要你,你就不知道被谁家抢走了,我呢只想多个跟班,你呢就乖乖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Emmmm这算是某种角度上的口嫌体正直?是在安慰我?曹真看着曹丕小大人儿的样子哭笑不得,只好点头:“好好好,我答应你。”
曹丕背着手认认真真的看着曹真:“真,你到了咱们家,就再也不会有外人敢欺负你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一刻,曹真还是有点小感动的。
当晚,曹真和曹丕睡一个榻上,大半夜里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迷迷瞪瞪的拽被却发现被子全被曹丕裹在了身上,曹真望天翻了个白眼,也因此再难睡着,要说这古人的枕头是真硬啊……他把枕头推开,两个胳膊垫在脑袋下面,看着窗外朦胧的天光。
这回是流星砸脑袋,真的穿越了,眼前的人不同于书本上冷冰冰的文字,而是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要如何与他们相处,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安稳的活下去,而以自己所知的东西究竟是否要改写历史……
唉,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听说明天给他教书的人叫戏志才,这个戏志才先生在史书上只出现了一点点,正史上明明说是后来荀彧介绍给曹操的,怎么这时候就出现了?有些出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了,曹真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次日,曹昂前来叫二人起床,少年麦色的脸膛上还带着晨练的汗水:“今日戏先生告假,由史阿先生教你们剑术。”
“戏先生告假了?”曹真爬起来穿衣,“为什么?”
曹昂把两个小孩的鞋子摆好:“据说是生病,挺严重的,说起来戏先生最近经常告假,也不知道身体如何了。”
怎么这就生病到不能上班了?要不要去看看啊……毕竟也是个留名的谋士,连面都见不到岂不是可惜了?曹真穿好衣服下地,正待开口,旁边的曹丕道:“那不如今日我们不读书,去看看戏先生吧。”
曹昂沉默片刻:“也好,去看看吧,戏先生因为连日不能前来也很想丕儿的,正好真儿也该见见戏先生,我去叫人跟史阿先生说一下,下午再来吧。”
曹丕抿了抿嘴,不太高兴的样子。
曹真翻了个白眼,臭小子,原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逃学。
戏志才家里很是清贫,屋里都是一卷一卷堆起来的书,戏志才就在书堆后面,整个人面色蜡黄,看起来不是很乐观的样子,但还是抓着书不肯放下,曹昂带着两个小的进来,兄弟三人向着戏志才行礼:“先生可大安了?”
戏志才从榻上爬起来连连摆手:“公子别拜了吧,小小陋室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他叫了书童给几人上茶,“随便找地方坐吧。”
曹真留神观察了戏志才,这人看上去果不其然就是一副短命的样子,再一想到这人恐怕转眼就要挂了,曹真心里就不由得一阵唏嘘,从书童手里接过茶水也不自己喝,而是直接递给了戏志才:“先生喝茶。”
“这位应该是真公子吧,”戏志才接过茶水捧在手心,“今日某身体微恙,竟然麻烦三位公子前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曹真摆摆手:“先生好好休息才是正经,真还没有跟着先生学习过,还想等先生大安了好带着我们念书呢。”
曹丕跟着在一边点头:“先生还是休息吧,少劳神。”
戏志才很是感动:“好好好,某定然好好休息。”
又寒暄了几句,曹昂才带着两人离开了戏志才家,一直到下午史阿来,曹真都在想早上跟戏志才见的那短短的一面,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先生就要死去,就觉得心里一阵心酸,他拿着小木剑跟着史阿比划的时候,忽然冒出了一个神奇的想法。
如果,我可以让他们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