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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傲雪轻叹了一声，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父亲，尽量放缓语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女儿吸毒的？”
“一开始那个时候，她只是偷拿家里的钱并且数量不大，我还以为她是早恋后意外怀孕了。我便训斥了她一顿，但是为了她的健康，我还带她去医院检查，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一天我在家中发现了一袋奇怪的东西，我才想到她吸毒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将她送到戒毒所，这样她也不会因为毒资而出卖肉体，最后也不会因为后悔而选择自杀！”林傲雪盯着霍林，想要从他眼中看出答案。
霍林再一次落泪，一滴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还是一个孩子啊，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女儿的成绩很好，我不想毁了她。”
霍林作为霍灵的父亲，被女儿的死深深的刺激了。不顾妻子的劝阻便杀了凌辱霍灵的赵零，并一路追杀诱导霍灵毒品的同学张云，还有给霍灵下毒的李建民。
“你知不知道还有法律，你没有权利评判他们，这是法治社会，你明不明白！”林傲雪虽然同情霍林，但他杀人就是犯法，既可怜又可悲。
“法律？法律能把我宝贝女儿换回来，还是法律能将恶徒绳之以法？能以血还血？！”霍林眼中尽是疯狂和不屑。
林傲雪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好了，今天的审问就到这里！”
林傲雪转身离开了审讯室，心情一阵的沉重，这种情理法之间的问题，最让人感到头疼。而这一切只能等待法官最后的判决，这案子虽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可是傲雪的心中却在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霍林会因为救人而暴露自己。难道真是他内疚或者良心发现，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林傲雪下班回到了家中，刚一回家，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不想起来。一个头发有些凌乱，却是眼神明亮的男子伸着懒腰从工作室出来，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放在了林傲雪的面前：“你们今儿可是破了大案了，怎着还这么不高兴？”
“我怎么高兴起来我，这是一个父亲为女儿舍生杀凶的事件，怎么那群人会把犯罪的手伸到小女孩这，真是可恶！”林傲雪愤愤的说道。
唐沐摇了摇头：“人心不古啊，这年头都是奔着钱去的，更何况是A市这个繁华的大都市！”
“你说为什么霍林会为了帮助孕妇而选择暴露自己呢？是内疚吗？”林傲雪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思考道。
这个问题她已经思考了一路了，一路上还是没有个答案。唐沐眼睛突然一亮：“你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一个小说。”
“你又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
唐沐的职业是一个网络推理小说作家，以前经常帮林傲雪分析案情。唐沐拿过林傲雪的手机，在网上翻出来了一个连载小说。
《负罪者》
林傲雪看着网页《负罪者》，轻念道：“一杯误打翻的咖啡，一片落叶，都能成为了一件凶案的的开端。而这一系列的背后，却是有着一群背负着罪恶的人在做着这一切。”读到这个地方，她皱眉看了一眼唐沐。
看唐沐没什么反应，转而接着读道：“而他们有着一个名字，负罪者，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行事风格亦正亦邪，而又难以逾越法律这一道鸿沟。”
林傲雪一脸的狐疑的道：“这个和我的问题有关系？”
“这看名字怎么像是暗黑都市系列的，主要是讲什么的？”
唐沐一头的黑线：“不要这么以貌取人，是一群精通心理学的犯罪高手。我觉得这上面第一个案子，和你们遇到的有点像。”
“我不看了，你讲给我得了，我正好歇一歇。”林傲雪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双脚搭在了唐沐的腿上。
唐沐一阵的无语，眼角一个劲的跳。别人家的女朋友都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命苦。
故事是这样的，孙某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因为杀人他担心被捕便逃到了外地，在那里隐姓埋名。
孙某被一个隐秘的组织盯上了，他们是一群以这些凶手为实验对象的试验疯子。他们决定用孙某做一起正强化与利他行为的试验，看后孙某能否因为帮助他人而暴露自己。
他们搬到了孙某生活的附近进行试验，开始的时候在人少的时候，路过孙某，着无意将钱包拉下。孙某出于社会责任感无法推卸，便会叫住实验人员。
实验人员便会万分感谢，非要拉着孙某，说自己这是给儿子的救命钱，便硬要给孙某一包烟。
这是在人已经有了利他行为后，再进行正强化，使他下一次还可能进行利他行为。强化理论是由美国心理学家斯金纳提出的，他认为人的行为是其所获刺激的函数，如果刺激对他有利，这种行为会再次出现。反之则会减少他的出现，或者不出现。
于是他们此后对孙某进行多次试验，孙某的利他行为在一次的强化下，渐渐承担起了这一世社会角色。
他们装作了孙某的邻居，扮演了一场入室盗窃的案子。并且请了专业化妆师进行了化妆，还故意制造音响。孙某听到了隔壁的声音，果然不顾一切冲了过来，发现了邻居之中的惨案。
林傲雪打断了唐沐的讲述问道：“你不要说，孙某真的选择了报警，然后自己被认出抓了？”
唐沐双眼放光，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子！”
“这还真是一群疯子，不如直接举报算了，他们不累吗？”林傲雪一头的黑线。
唐沐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道：“所以我才说是一群试验疯子。”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所遇到的这个案子，背后也是这样子。”唐沐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开玩笑，人家孕妇可是真的生下小孩了，这做不了假。”
“假如，我是说假如，霍林也是经过了这一系列利他行为的铺垫，他便有可能这么做！”唐沐小说的思维开始起作用，开始了天马行空。
林傲雪想了想问道：“但是不要忘了霍林的女儿，他为了自己的女儿所作的一切，所以看到人家孕妇心生怜悯。”
唐沐点了点头，一个行为，不同的流派有不同的解释。这一点唐沐在进行心理学方面的学习时，也看到过。
“不过，你说似乎也有点可能，我明天再去了解一下。”林傲雪虽然不太认为真的有人这么闲，但是有疑问不解决，她总会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