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她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下,脑子断线了。
他紧紧抱住她,逗她,“把手伸进我怀里,左胸口的口袋里有丹药,自己吃。”
贺兰梦卿挣脱不开,红着脸瞪着他,也不肯自己去拿丹药。
她才不要去摸他的……胸!
她是被强迫的!
她磨牙,和他较劲儿,但额头却越来越烫。
他往她跟前凑了凑,笑,“你不自己动手,本公子便用刚刚抓了你的脚的手给你拿,反正你自己的脚你也不嫌弃……”
“你!”贺兰梦卿气的不行,于是一只爪子胡乱塞进他衣衫中,一阵瞎折腾。
半天摸出一只小小的丹药瓶子,拿出两枚来吞了。
他拍了拍她后背,“睡吧。”
贺兰梦卿怎么能睡得着,她用脚踹他,把自己疼的龇牙咧嘴,嘟囔着,“你穿的整整齐齐,我什么都没穿,这样我怎么睡得着,我不习惯!”
她本想说,自己要先穿衣服才能睡。
可他却瞬间接上了她的话,飞快起身,一边脱衣服一边道,“哦,本公子明白了……是有些不公平。”
他把自己的衣服往边上一丢,翻身压了下来,“这样,便习惯了。”
两人顿时贴在一起,他身上熨烫的气息转瞬将她笼罩。
贺兰梦卿欲哭无泪。
她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但此时,因为着凉,她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寒,竟是有些贪恋这种温暖了。
好在,他还穿着一条长裤,总算不是太尴尬。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她鬼使神差的嘀咕了一句,“这也叫公平,有种你给我看你的脸!”
他笑,“激将法对我没用,还有半个时辰天亮,左相大人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天早朝怕是要缺席了。”
贺兰梦卿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迷糊,“破罐子破摔,漏洞太多,补都补不上了。”
他闻言,在她耳边低语,“不如左相求我,我或许会去帮你收拾收拾烂摊子。”
贺兰梦卿没说话,直接迷糊了过去。
最后的念头是:这人,不会就是天牢中那朵奇葩吧?
见她终于不再张牙舞爪,他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很烫。
看来是因为披着他的龙袍半裸奔着凉了。
好在,她刚刚吃下的丹药不是凡品,应该无碍。
紧了紧被子,他像是抱着一个孩子一样,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感受到他的温暖,她潜意识当中忍不住靠近他,如同一只小宠物一样拱进了他怀中。
一会儿,外面传来了释忧的传音,“陛下,皇宫那边已经处理妥当了,请陛下放心。”
“嗯,你进来,将这龙袍处理掉,做的干净一些。另外,送一套宰相官服过来。”蔚魇月也用了传音,说完轻咬她的耳,低喃,“不安分的小笨蛋,还得朕天天帮你收拾烂摊子。”
话虽是责怨,但语气却是满满的宠溺。
贺兰梦卿对此一无所知,在梦境中喃喃,“师尊……”
“嗯,我在。”他拥紧了她……
释忧悄无声息的进来,带走了堆在地上的龙袍。
蔚魇月和贺兰梦卿这种关系让他看的有点心累。
但他也明白,蔚魇月别无选择。
因为贺兰梦卿不信任蔚魇月,在她眼中他是敌人,敌人说的话,哪怕是掏心挖肺的解释,她也不会相信。
所以,蔚魇月索性放弃了解释,而是让她一点点的亲自探索当年的真相。
或许只有那样,贺兰梦卿才会在他面前彻底放开自己……
……
贺兰梦卿醒来的时候,天刚亮。
这两个多月她上朝已经习惯了,不管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睡得多晚,到了这个时间她都会醒来。
只是,脑海里滑过昨夜的一幕幕时,她陷入了迷茫。
昨夜她被困在皇宫后山归霞峰,被人莫名其妙带了回来,还识破了她的女儿身。
她迫不得已答应他的要求,以身相许。
但是现在检查身体,却没丝毫欢爱过的痕迹。
相反的,他帮她包扎了伤口,然后给她吃了药,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然后……
似乎还处理掉了那件龙袍。
当看到床边叠的整整齐齐的丞相官袍时,贺兰梦卿整个人都怔住了。
说不动容那是假的,毕竟除了师尊梦魇魔皇之外,这世上已经再没有人为她考虑的如此周全了。
但梦魇魔皇只是在梦境中,又无法来到现实当中……
所以,昨夜出现的这人,便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她关心的无微不至的人了。
可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一切?
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都困扰着贺兰梦卿。
贺兰梦卿看着那身官袍,久久不能回神。
很快,外面传来了小九的声音,“爷,该起床早朝了。”
贺兰梦卿回过神来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小九道,“昨儿午后释忧将军差人来说的呀,他说你在大殿上晕倒了,晚上会被送回来,叫属下不要等了。”
“……”贺兰梦卿一脸黑线,蔚魇月此举何意?
昨天下午,她在明月宫和蔚魇月纠缠了一下午。
这一下午,她都是以猫咪的形态出现在他面前,按他的反应,应该不知道那猫儿就是她贺兰梦卿吧?
还是……他准备欲擒故纵?
小九的解释,没有让贺兰梦卿放松,反倒让她更加紧张。
她心不在焉的洗漱穿衣,思虑重重前往皇宫。
马车咕噜噜的路上,她靠在车壁上,忍不住问小九,“昨日外面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吗?”
小九一愣,而后一拍脑门,“哎,您不说属下还忘了,昨儿个午后,煦王府的小厮来过,但是没见着您之后,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贺兰梦卿闻言揉了揉眉心,心下低咒:煦王这个蠢货!
如此关键的时候派人找她,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但到底这话,也不能当着小九的面说。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只能自己消化掉,自己一个人扛。
快到皇宫的时候,前方出现了右相曹辅的马车,和大将军蓝田的马车并排停着,而蓝田和曹辅则站在中间,低低的交流着些什么。
贺兰梦卿凝眉,好奇他们讨论的话题。
毕竟,昨天她和蔚魇月纠缠了一天,外面发生的事情是一概不知。
但是,这两人在发现她的马车过来之后,谈话戛然而止,都假惺惺上前来,抱拳道,“见过左相,左相大人身体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