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梦卿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暖,像是太阳那样熨烫,烤的她想要不断舒展自己,忘乎所以的去迎接他的一切。
那种陌生而被蛊惑的感觉,正在疯狂扰乱她的理智。
当他的手探向她的秘密时,她才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露出了自己爪牙!
“不!”
她猛地咬了他一口,趁着他怔神的瞬间,一把推开他翻身下了床。
紧接着,她扯过被他丢在一边的龙袍,裹住自己闯出了明月宫。
大门哐当一声被打开,惊动了四周的禁卫军。
“刺客!”
一道冷喝撕裂夜色,无数脚步声伴随着拔剑出鞘的声音,像是潮水一边往她这边涌来。
贺兰梦卿已经什么都顾及不了,只能凭借对明月宫的熟悉程度,一路狂奔向皇宫外面。
明月宫有阵法禁空,她的轻功无处施展,也不能和禁军缠斗起来。
一来一旦停下来,禁军只会越来越多,最后蚁多咬死象,况且她还不是象。
二来,一旦动手总会留下一些痕迹,这都将对她产生不利的影响。
贺兰梦卿的心里,还是理智的。
明月宫中,蔚魇月舔了舔嘴角,轻哼一声,道,“去看看,别让伤到了。”
释忧从暗处出来,无奈轻叹,飞快离开了明月宫。
身后的帝王起身,转进了后殿温泉。
他已经憋到极致,只是那小猫儿逃了,他只能自行解决。
贺兰梦卿跑的嗓子冒烟,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而前方是皇宫侧门,守卫军虽然比不上正门,却也有三百多人。
这样冲出去,怕是只有一死。
贺兰梦卿一咬牙,只能往后山方向去。
但是,这样下去一定会惊动更多的人,到时候明月城戒严地毯式搜寻,她的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贺兰梦卿一边飞奔一边脑子飞速运转,寻找着可行的出路。
但就在她满脚是血的跑到后山山下的时候,远处传来释忧的声音,“刺客在这边!”
追她的禁卫军一愣,为首一人扭头道,“这里也有一个……”
“那只是个小猫咪。”
释忧的话,让禁军觉得自己等人追的这个不重要,纷纷往释忧那边去了。
只有贺兰梦卿知道,释忧口中“小猫咪”这三个字,意义非同寻常。
转眼后山安宁了下来,她背靠着一棵树坐下,看向下方的明月宫,心中掠过一个念头:是蔚魇月叫释忧放她一马的吗?
那么,蔚魇月现在究竟知不知道她是贺兰梦卿?
还是说,在他心目中,她只是一只小猫妖?
而这只小猫妖恰巧让他有了兴致,所以准备慢慢玩?
但不管如何,她都得先出去再说。
她扯下龙袍的两只袖子,将受伤的脚裹了起来,扶着枫树站定,目光投向金銮殿偏殿的方向。
她想去拿走自己的官袍。
但是这个时候,皇宫当中已经加强了警戒,金銮殿那边虽然人不多,却也有几十个禁军。
她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但是,让贺兰梦卿有些意外的是,这个时候,禁军竟然围住了皇后蓝明珠的寝宫,一时间火把通明。
“难道真有别的刺客?”
贺兰梦卿皱眉狐疑:只是为了放她一马的话,释忧不需要去惊动皇后,把事情闹大吧?
果然这只是一个巧合。
就说蔚魇月那么黑心的人,又怎么会刻意放她一马呢?
贺兰梦卿抛开心中杂念,摇摇头,一瘸一拐的,从后山后面准备离开。
后山也有禁军守卫,只是数量相对较少。
不过眼前这种局面,她别无选择。
深夜的风呼呼地吹着,叶子在月色中凌乱,不一会儿,竟是天阴了。
树林里陷入一片漆黑,她身上只有一件龙袍,不由冷的哆嗦。
贺兰梦卿加快了脚步,只是受伤的脚即便被裹着,却依旧疼的很厉害,让她冷汗直冒。
而徐青和刺客的事情,围绕着自己的危机又一层一层将她包裹。
一个人的时候,贺兰梦卿不免感到心酸,想到了死去的父母亲人,想到自己的孤苦无依,泪流满面。
她无声哽咽着,但哪怕再疼,也都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
正因为她只有自己,所以才要在任何时候都要强迫自己冷静坚强。
因为没有人会为了她的安危谋划……
花了两刻钟左右,贺兰梦卿出现在了后山边缘的警戒区域。
外面走过一队一队的巡逻禁军,两队之间的距离也就区区五十米。
这么短的距离,她除非变成小动物,否则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离开。
但是,距离下一次变身,她还需要两个时辰……
贺兰梦卿在一颗树后坐了下来,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如果可以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她绝对不愿意惊动任何人。
她很明白,只要产生冲突,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都将成为对她不利的证据。
寒冷袭来,她有些哆嗦,想要咳嗽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捂住嘴巴死死地忍着。
此时,阴沉沉的天空打起了雷,秋风肆虐,天气越来越恶劣了。
她裹紧了身上的龙袍。
这身袍子,只有皇帝可以穿,她现在穿着这衣服被人抓住,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不穿更加不行。
光是深秋夜晚的冷风,就让她受不了。
很快,天上开始落雨。
但是距离变身的时间,还有足足一个多时辰。
贺兰梦卿有些着急,准备起身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尽量保存体力。
但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却无声无息在她面前显化,直接让她呆在了当场!
夜色里,那人的模样看不清楚,高大的身影笼着神秘的气息,隐约间有……刚刚沐浴过的清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但这些贺兰梦卿都没有心思细细感知。
在被四处追查、危机四伏的夜晚,遇上这样一个人,只会让她神经紧绷!
“阁下是?”
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压低了声音,问。
那人没说话,只是把手递给了她。
贺兰梦卿感觉,他应该是想要拉她。
但是她没敢把自己的手交出去,这样的时刻,她真的无法分辨他是敌是友。
而说实在的,贺兰梦卿根本没有和眼前之人匹配的朋友,这人她根本不认识。
那人见她没反应,收回了手,竟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贺兰梦卿的神经随之紧绷,隐约间她听到那人轻叹了一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