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梦卿被蔚魇月这个决定,吓得魂飞魄散。
抛开别的不说,就他对她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这寻常住的这么远,都还不停的擦枪走火。
要是住在他跟前,岂不是……
贺兰梦卿一个脑袋两个大,几乎要哭出来了。
而蔚魇月却铁了心,眯了眯眼,道,“朕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
贺兰梦卿正要说话时,他又扫了群臣一眼,补充一句,“谁敢多说一个字……”
贺兰梦卿吓懵,打断他的话,“不敢!”
“……”蔚魇月一脸黑线,嘴角轻轻抽了抽,“知道就好!”
他轻哼一声,起身道,“退朝吧……对了,左相留下!”
贺兰梦卿看着群臣离开,独自站着金銮殿当中凌乱。
今天这个早朝,真的是让她一头雾水,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的掌控当中……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等人走光之后,蔚魇月从陛阶上走了下来,一步步来到她跟前,“怎么,吓傻了?”
傻了!
贺兰梦卿心说。
谁经得住被这么玩啊!
此时,面对这个拥有迎风阁至尊卡的帝王,贺兰梦卿感觉像是在仰望一座高山,奇峰秀丽,却遥不可及。
她脑仁有点晕,半晌才嘀咕道,“皇上不问问,昨夜臣为何在至尊房吗?”
她多少有点结巴,嗓音一颤一颤的,还有点垂头丧气。
今天朝堂上群臣的责难,被蔚魇月糊弄过去了。
但是,她却深深地明白,这件事情在蔚魇月那里还没过去。
现在,单独两人的情况下,他这是要兴师问罪了吧?
贺兰梦卿心里七上八下的,蔚魇月低头看了她半晌,忍不住轻轻敲了敲她的脑壳,“笨蛋,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
说着,牵起她的手来,握在掌心里把玩着,“不过话说回来,朕今日如此卖力的帮你收拾烂摊子,你准备如何感谢朕?”
贺兰梦卿闻言大惊,只觉得有电流从他手指传来!
她内心一阵咬牙切齿:
就说嘛,断袖皇帝怎么会那么好!
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她!
想要她自荐枕席吗?暖床求和吗?
无耻啊!
贺兰梦卿心中的小人儿呼啸了好一阵子,这才强撑着抬头,一本正经道,“臣日后,会为陛下鞠躬尽瘁。”
她佯装镇定,但实际上,掌心里都出汗了。
他摩挲着她潮湿而柔软的指,嗓音拉的长长的,“好啊,那朕就等着看……左相如何对朕鞠躬尽瘁!”
他把后面四个字,咬的异常清晰。
那种语调,让贺兰梦卿总觉得他有弦外之音。
贺兰梦卿无言以对。
蔚魇月举步往门外走,道,“朕准备去相府那边看看,左相要一起吗?”
“当……当然!”贺兰梦卿赶紧跟上。
早上从摘星楼一爬起来,她就直奔金銮殿来了。
相府被烧成什么样子了,她都还没顾得上管。
也不知道,守院的侍卫们,活下来几个……好在,府上其余打杂的,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市民,晚上回去睡了。
贺兰梦卿忧心忡忡,等蔚魇月换上便服,又戴上面具之后,跟着蔚魇月一起,往皇宫外面去。
而此时,禁军已经将刚刚被杖毙的五具尸体,挂在了钟楼上面。
煦王妃刚从门口出来,一抬眼就看到血淋淋的尸体,吓得直接从台阶上栽了下去!
“王妃,您没事吧?”
一个丫鬟上前来,将她扶了起来。
她都没顾得上理会丫鬟,像是见鬼了一样,面色苍白的闯入了煦王的房间,“王……王爷,咱……咱们家对……对面的钟楼上,挂了尸……尸体!”
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煦王妃长这么大头一次见死人。
煦王皱眉,“你说什么?”
他其实听清楚了,只是觉得不可置信。
王妃用手指着对面钟楼的方向,竟是半晌没能结巴出一个字来。
“扶本王起来!”
煦王深深蹙眉,瞄了一眼旁边的冬樾。
冬樾上前来,扶着他下床,缓缓往门口去。
秋日金灿灿的阳光照亮了对面青铜色的钟楼,上面挂着五具血淋淋的尸体,触目惊心!
煦王瞳孔狠狠的缩了缩,吩咐冬樾,“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冬樾正要说话,外面传来门卫的通报声,“王爷,礼部李大人求见。”
“快请进来!”
煦王继急需知道朝廷上的事情,赶忙道!
很快,李昀鬼鬼祟祟,从偏门进来,快步上前,来到了阴影遮挡的屋檐下,抱拳,“拜见王爷!”
“进屋说。”煦王说着,转身进屋。
李昀随后跟上,冬樾给李昀上了茶。
“敢问李大人,这外面钟楼上,究竟怎么回事?”煦王阴翳的眉目之间,噙着深重阴霾和猜测,以及惶惶不安。
李昀也愁云惨淡,道,“下官正是为此事而来……昨夜相府遭了大火,皇家梦魇的人抓住了纵火之人,皇上今日龙颜大怒,在金銮殿上此五人杖毙,而后下令挂在此处警示众人!”
“哪个相府?”煦王猛然的抬头,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贺兰梦卿。
李昀苦笑,“还能是哪个相府?若是右相府的话,陛下恐怕不会如此残酷。”
李昀的话,让煦王心中腾起深重的不悦。
蔚魇月在乎贺兰梦卿,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这种在乎和偏重,是不是太过分太明显了一些?
煦王的脸色突然黑的像是锅底一样,闷声问,“左相如何了?”
“左相昨夜,根本就不在相府,所以,自然是无恙的。”李昀道。
李昀其实是准备安慰煦王,因为他知道煦王和贺兰梦卿算得上是盟友,但是他却不知道,贺兰梦卿在煦王眼中,或许不只是盟友那么简单。
“她昨夜去哪儿了?”煦王的嗓音,又沉闷了几分。
一股无名怒火席上心头,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贺兰梦卿和蔚魇月之间……
而这个念头还未过去,就听李昀道,“左相昨夜住在至尊楼。”
“至尊楼?摘星楼那个吗?怎么可能!”煦王一愣,这整个明月城,偶尔被人称为“至尊楼”的,也就摘星楼顶楼了。
可贺兰梦卿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李昀也叹息不已,“这件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早朝的时候,曹大人对此表示怀疑,但是皇上却把至尊卡甩在了曹大人脸上,说左相昨夜是拿着他的至尊卡去的摘星楼……”
李昀摇头叹息,“依下官看哪,这皇上是不允许任何人说左相的不是……
一旦关系到左相,说什么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