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向天歌的话,奢光不由暴跳起来:“向天歌,你还敢拆我铁砣哥的赌坊不成?”
“不是我拆,是奢主任拆,他是治保主任,这事儿归他管。”
奢伯庸面如沉水,冷声道:“向天歌,你是什么东西,敢命令我做事?”
向天歌淡然一笑:“奢主任,怎么能说是我命令你呢?这原本是你职责所在。你不履行职责,就是渎职。”
“哼,赌坊说是赌坊,其实也是民宅。大铁砣不过在家里摆了几张麻将和牌九,大伙儿平常聚在他家娱乐娱乐,你难道让我过去把他家给拆了?我自问没有这样的权力。”
舒清雅又犯难了,农村的赌坊和城里经营的娱乐场所不同,农村不论是杂货铺、理发店乃至猪肉铺,都是在自己家经营的。
所以大铁砣的赌坊,其实是民宅,不能把它当成娱乐场所查封和拆除。
“行,奢主任,既然你不作为,我只能亲自出手了。”向天歌微微扬了一下睫毛,透出清冷的眸光。
“哼,向天歌,我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给你撑腰,但我告诉你,你要敢私拆民宅,我身为治保主任,一定不会姑息。”
“治保主任,好大的派头啊!”向天歌皮笑肉不笑,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奢伯庸冷哼一声,挥手带人而去,愤愤不已。
他们一走,狗皮熊凑了上来:“哥,咱们真要把赌坊拆了吗?”这孙子摩拳擦掌,似乎还很兴奋。
白芳菲急忙过来,打着手语,不让向天歌去招惹大铁砣。
毕竟大铁砣是梁庄的一霸,发起狠来是不要命的,她怕向天歌会有危险。
何况现在向天歌得罪了这么多人,王家和秦家现在和他都不对付,梁庄四大姓一下得罪了俩,大铁砣背后是奢家,如果连奢家都得罪了,以后在梁庄的日子就越发艰难了。
“嫂子,你放心吧,我不会硬来的。”
此刻已经傍晚时分,向天歌先让白芳菲做饭,留了舒清雅和狗皮熊吃饭,秦雪还要回去给她爸做饭,就先回去了。
吃完晚饭,略作休息,接着向天歌就带着狗皮熊往赌坊去了。
赌坊正是热闹的时候,村民已从地里回来,无事可做,只能到赌坊来消遣,就算不堵,站着围观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但是向天歌和狗皮熊一出现,场上出现小小的骚动。
奢光和大铁砣正在说话呢,见到他们,立即警觉起来,两人都以为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向天歌,你来这儿干嘛?”大铁砣走了出来,他虽然个子小,但身上有着一股蛮力,而且为人够狠,所以在村里聚集了一帮村痞,都跟着他混。
他一出来,身后几个村痞也都跟着出来。
向天歌笑了笑:“别那么紧张,来赌坊嘛,自然是来玩两把的,难道来嫖你媳妇儿吗?”
大铁砣的媳妇就在一旁,听到向天歌的话,又羞又恼。
“妈的!”大铁砣一拳就往向天歌脸上招呼。
向天歌不慌不忙伸出手去,一把按住他的拳头,大铁砣人小,拳头也小,被向天歌一只手恰好可以覆盖过来。
大铁砣的力气算是大的了,但拳头击在向天歌的掌里,不仅没给对方造成半点伤害,反倒被对方抓住拳头。
拳头被越抓越紧,骨骼发出轻微的声响,只要向天歌再一用力,骨骼似乎就有裂开的可能。
最近村里都在流传向天歌如何能打,一个人能打好几个,刚刚奢光过来也是这么跟大铁砣说的。但大铁砣并不相信,向天歌又不是三头六臂,小的时候,他和向天歌曾经干过架,两人也就势均力敌。
不过现在他才知道,村里流传的不是空穴来风,向天歌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大铁砣,你他妈开赌坊,难道还挑客人,不许我玩两把吗?”
大铁砣知道自己和向天歌实力相差悬殊,对方既然是来玩的,也不能扫客出门,堆起笑容:“只要你不是来砸场子的,我自然欢迎你。”
向天歌把他放开,笑道:“你这破场子,给老子砸我也不砸。”
狗皮熊一旁搭腔:“哥,你不是要帮舒支书禁赌吗?怎么自己还玩上了?”
向天歌一巴掌盖在他脑门:“你他妈是不是傻?舒支书帮过我,她请我支持她禁赌,当着她的面,我自然是要支持的。但是嘛,嘿嘿,平常没事儿我也喜欢玩两把的,只是这运气太臭,从来都是输多赢少。”
奢光一听,敢情这家伙先前在舒清雅面前,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不是真心想禁赌,只是在舒清雅面前抹不开面。
于是对他也就失去了戒备心。
“天歌,我们这儿有麻将,有牌九,你如果想玩扑克牌也有。”大铁砣介绍道。
“麻将太麻烦了,一圈玩半天,我这急性子玩不了。牌九呢,我从来就没赢过,也不想玩。扑克嘛,容易抽老千。妈的,我上次斗地主还被人抽老千了,想起来就生气。”
“放心好了,我们这儿保证不会有抽老千的情况出现。”
向天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还是玩骰子吧?简单,刺激。大铁砣,你愿不愿意跟我玩两把?”
大铁砣笑道:“你要玩,我自然是乐意奉陪的。你想怎么玩?”
“别的花样我也不会,就比大小吧。一把一百块,敢不敢?”
玩骰子一把一百块,对于农村来说,确实有些大了,但大铁砣也不想让人看低了他,咬了咬牙:“好,我陪你。”
大铁砣转身就让他媳妇拿了两副骰盅出来,一副骰盅里面装了三枚骰子。
向天歌检查了一下双方的骰子,问道:“你没在骰子里面灌铅水吧?”
“我是开赌坊的,是靠抽成生活的,平常我也很少下场玩,灌铅水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说的也是。咱们开始吧。”向天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桌上。
大铁砣也掏出一百块钱,然后两人各自摇着骰盅,旁边围着好些村民,毕竟比大小一把一百块,是很大的局面,他们一般都看不到。
“开!”向天歌开了骰盅,一二三,六点。
大铁砣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也跟着打开骰盅:“二四六,十二点,生受了。”说着就把向天歌桌面的一百块钱收了过来。
向天歌掏出一把粉红钞票,甩在桌面,足有两三千块,抽出一张,说道:“再来!”
这一次,向天歌又是六点,大铁砣是八点,又被他吃了一百块钱。
接下来一连几把,向天歌都是输的,气得他不停地打自己的手,手背都被打红了。
大铁砣暗暗得意,这家伙之前说自己赌运太差,看来不是假的,这他妈也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