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相信您也看到了,咱们村里赌博成风,搞得很多家庭都不和睦。这归结原因,主要是他们平常的娱乐活动太少了。一旦有了活动中心,我们可以引导他们培养健康的兴趣爱好,时间一久,就能帮他们戒除赌博的恶习。”舒清雅很真诚地对马四爷说。
梁静也说:“是呀马叔,咱们村里的精神面貌不行,那些赌博的村民经常吵得鸡飞狗跳的。前两年咱们村不是还有人因为赌博而去抢劫的,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马四爷拍着客厅的茶几,情绪有些激动:“你们要禁赌就禁赌,我也是支持的。但禁赌跟活动中心有何关系?强词夺理!”的确,从一般人的眼光看,这二者确实联系不大。
但这确实向天歌治疗村民赌瘾的第一步,首先要让他们把注意力从赌博转移到别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要对他们有一定的吸引力。有吸引力的东西,自然需要之前村里没有的东西,人们才会觉得新鲜,被它吸引。
所以活动中心是必要的。
向天歌又跟马四爷详细地说了一遍戒赌的计划。
马四爷自然听不进去,何况让他花钱的事情,就算听得进去,他也不会去做。
“唐家埠也有活动中心,可是他们的村民就不赌了吗?”马四爷拿出一个相当有力的论据,“据我所知,唐家埠参赌的人不在少数吧?上个月还刚刚发生了赌博打架的呢,三个人被打进了医院。”
“那是因为唐家埠没有真正利用活动中心的用途,他们只是建了一个活动中心放在那里,不管不顾,这样活动中心就没发挥应有的效果。而我们的活动中心建起来,完全可以组织一些活动,让那些赌民都参与进来。”向天歌深知村民好赌的因素各种各样,唐家埠虽然有活动中心,但是他们同样有赌场,村里放任他们,没有下决心要禁赌,赌博就演变成一种习以为常的习惯。
“向天歌,我看你纯粹是吃饱了撑的。”马四爷一个本家兄弟说道。
在之前向天歌对于禁赌一事,并没多大的积极性,因为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戒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不能像毒瘾一样采取强制的手段执行,需要当事人拥有强大的决心和意志力。
本来向天歌不打算管这件事,但舒清雅这个傻逼娘们儿一心致力于禁赌,他不忍心看她单打独斗,所以才给她出谋划策。
而且他还想借着禁赌,让村委会把这些年吞进去的钱吐出来。
“马叔,侯会计手里可有村委会财政的账簿备份。”向天歌忽然坐到马四爷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他不愿意跟马四爷理论,因为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所以直接祭出了杀手锏。
马四爷面色铁青,恨恨地盯着向天歌:“天歌,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现在带这么多人来我家,是不是太不仁义了?”
向天歌笑了笑:“我这也是为了马叔考虑,现在国家致力反腐,保不齐哪一天您就引火烧身了。这些年上头给了不少钱,可是落到实处的有多少,您心里比我清楚。要命的是,村委会的这些猫腻,舒支书都知道了。”
“哼,她知道了又怎样?”马四爷可没把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放在眼里。
向天歌又附到马四爷耳边:“看来马叔还不知道舒支书的背景。”
马四爷听了这话,眼神闪烁不定,确实村里对舒清雅的背景多有猜测,而且上次向天歌承包河道的事,据说也是舒清雅从中牵线。
向天歌拍了拍马四爷的肩膀:“马叔,您好自为之,我能帮您的就到这儿了。”
马四爷窝着一肚子的气,妈的,这家伙是在帮他吗?
亏他说得出口!
向天歌目光炯炯地扫了马四爷几个本家一眼,这次他带的人多,所以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要是平常,他们早就动手了。
马家是梁庄的大姓,人多势众,在梁庄可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窝囊气,于是个个神色不忿。
向天歌招了招手:“好了,大伙儿都散了吧!”
众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去,向天歌又让刘麻子带着工人先去忙活,然后和舒清雅、梁静、侯吉利前往村支部。
舒清雅就住在村支部,拿了一只开水瓶,给三人都泡了茶,茶叶都是村民送的,都是家常的陈年茶,并不名贵,所以舒清雅就收下了。
“以后你做事情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舒清雅跟向天歌抱怨了一句,到底谁是村支书,这么大的事情一声招呼都不打,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向天歌笑道:“跟你商量,能商量出什么结果?”
“你!”舒清雅愤愤地哼了一声,“你就是法西斯,专断独行!”
梁静笑道:“舒支书,你也别怪天歌,他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
侯吉利道:“天歌,马四爷刚才也没答应要建活动中心,咱们就这么算了吗?”
向天歌道:“算当然是不能算了,但这么大的事,总要给他一段时间考虑,要让他当场答应下来是不可能的。”
其实这一次向天歌带这么多人去,只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也没想过马四爷当场就能答应。如果马四爷当场答应,向天歌反倒会觉得对方有诈了,毕竟马四爷可是一只千年老狐狸。
“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侯吉利已经跟马四爷杠上了,现在完全没有退路,除了把马四爷赶尽杀绝,他没有任何办法,否则就会死他手里,处于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状态。
“先看看马四爷的反应再说。”
“唐家埠的村民活动中心,好像花了十来万。村委会瓜分的那些钱,这些年他们吃吃喝喝,已经花得没剩几个子儿了。想让马四爷拿钱出来,好像没那么容易。”
舒清雅道:“实在不行,我可以去拉一些赞助。”
向天歌看了小娘们儿一眼,有些无奈地道:“舒支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你干嘛老是说我傻嘛!”舒清雅不悦地撅起两瓣鲜嫩的唇,神色颇为懊恼。
“你要是拉了赞助,马四爷比你更高兴。本来一个活动中心,就是让我一个人出钱建了,也不是什么问题。但问题是,这不能解决村委会腐败的问题,只会惯着马四爷他们。”
“按你这么说,直接举报他们多好。”舒清雅气呼呼地道。
这话一出来,侯吉利顿时面色变得难看,因为要是举报了马四爷他们,马四爷一定会拖他下水的。